第十五章 一出好戲【求追讀】
不僅臥室被暴力推開,廚房和客廳也不例外。
一群人開始搜查,極為暴力。
“你們是什么人?”
看見有人闖進來了,章芬秀很驚訝,趙城甚至做好了隨時取出武器的準備。
章菇?jīng)鰞?nèi)心很疑惑,他們不是去了另一個方向了嗎?
怎么又折回來了?
不對,他們的服飾不一樣。
章菇?jīng)龃鬄檎痼@,手里的碗都端不穩(wěn),掉到了地上,雞蛋粥和碗的碎片,鋪了一地。
“菇?jīng)霾槐睾ε?,我們例行調(diào)查公事……”
為首人掃了一眼臥室,右手握著腰間長刀,左手提著一幅告示走了進來。
“四季醫(yī)館的老頭說,你昨天去他那開過風寒藥和外傷外敷藥,可有此事?”
他叫做陳力,是陳希的堂弟,如今也在儀鸞司當值,著力調(diào)查醫(yī)館相關(guān)線索。
“有,我家相公數(shù)日前感染風寒,一直臥病在床……”
章芬秀很緊張,說出相公兩字后內(nèi)心突然鎮(zhèn)定了不少,似乎具有某種神秘的力量。
“哦?數(shù)日前是幾日?”
陳力一邊打量這間閨房的布置,一邊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張床。
“五日,五日前相公徹夜讀書,不料染上溫病……”
章芬秀顫抖了一下,怯生生地回答著。
“五日,記得這么清楚?”
陳力瞥了一眼章芬秀,取出長刀掀開衣柜,隨意翻了一下后,顯然是沒有藏人的。
“若大人生病,想必您妻子也會記得很清楚?!闭路倚銐鹤?nèi)心的恐懼,漸漸變得無謂起來。
自從做了決定,她就徹底豁出去了。
反正自己也是爛命一條,大不了和秦大哥作對苦命鴛鴦。
至少,她是這樣幻想的。
“五日前臥病,為何昨日才去開藥?”
陳力聲音變得洪亮,帶有著強烈的官威。
在這等威風下,尋常老百姓早就屁滾尿流了。
“大人,妾身家徒四壁,昨日才借得銀錢去看病……”
章菇?jīng)瞿E然間潸然淚下。
女子落淚,陳力也無動于衷,那股狠辣勁依舊,倒是松了些許戒備。
“見過這個人嗎?”
陳力走進章芬秀,舉著那張告示詢問。
“沒,沒有……”
章菇?jīng)鲎屑毧戳丝?,“這人是誰?賞金這么豐厚?”
“哼,賞金?”陳力笑了,這鳳玉樓從良的婦道人家也敢窺伺那等賞金,
“此人生性殘暴,罪大惡極,殺害官府四十五人,打傷上百人……
如今官府在全力追捕他,若能提供線索,賞金自少不了。”
賞金自然是不少的,但你這樣無依無靠無背景的婦道人家,拿了賞金也花不了。
“什么?”
章菇?jīng)龃篌@,顯得格外恐懼,但內(nèi)心深處卻是另一番波瀾壯闊。
秦大哥殺了這么多人?
怎么可能?
他細皮嫩肉的,比女子好不了多少,怎么可能是殺人狂魔?
陳力一直打量著章菇?jīng)?,他知道她,昔日鳳玉樓的頭牌嘛,曾經(jīng)也小有名氣。
見她表情真摯,不似作假,也漸漸打消了疑慮。
“對了,除了風寒,你家小相公還受外傷?”
陳力掀開了床幔,看著床上躺著的病號,繼續(xù)排查。
“妾身手笨,那日準備殺雞給相公補身體,卻失手傷了相公……”
章菇?jīng)鲇致錅I了,這楚楚可憐的模樣,格外惹人憐。
“失手所傷?”
陳力呢喃,但看著這小娘子輕挽病號的手臂,那包扎的劣跡手法,倒是說明了不少情況。
但這還不夠。
陳力仔細打量著趙城,這蒼白的面容不似作假。
細皮嫩肉的模樣,倒也生得俊俏,難怪能讓鳳玉樓的頭牌舍棄所有,也要倒貼。
“你家相公,能說話否?”
陳力盯著趙城,這張臉還真讓人羨慕嫉妒恨啊!
不過,這張臉也和他所得到的面容信息匹配不上了。
那趙家小侯爺,可是出自武將之家,雖未從軍,但也不會這般嬌弱。
畢竟,他兄長談起趙城,都充滿恐懼,面相怎么可能這么弱嘛!
“學(xué)生秦城,身體抱恙不能見禮,還請大人海涵?!?p> 趙城其實恢復(fù)得不錯,但還是故作虛弱,連聲音都有氣無力,帶有些許嘶啞。
章菇?jīng)龉蜃诖睬埃o緊地握著趙城的手。
不管怎樣,她都認定了這個人,無論發(fā)生什么,她都會和他在一起。
“呵~”
陳力輕笑著,粗暴地掀開了趙城的被子,那怪異的服裝映入眼簾,讓他瞳孔變得古怪。
“哼,秦先生倒是好福氣……”
他怕自己會生針眼,極為晦氣地掃了掃眼前空氣,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閨房。
“呸,一對狗男女,臥病在床還玩得這么開,最好死床上吧!”
陳力吐了吐口水,召集弟兄們商議一番,若沒異樣就準備離開。
只是可惜了,這鳳玉樓的秀娘,當初也名艷一時,
應(yīng)天府內(nèi)多少達官顯貴為了一親芳澤,不惜一擲千金……
可到頭來,卻是便宜了這等窮酸書生。
“大人,我們沒發(fā)現(xiàn)異常,客廳擺有一些書,有點老舊,
廚房的確還有雞湯,應(yīng)該是昨天才燉的……
此外也找到了熬藥的罐子,還有些許藥材殘渣?!?p> “嗯,還算正?!?p> 陳力回首看了一眼,那小娘子剛剛關(guān)上閨房們,輕輕揮了揮手,帶著兄弟們離開。
他偵察能力不弱,考慮到了很多細節(jié)。
那間閨房內(nèi)也陳列著不少書籍,筆墨也有些時間沒用了。
想來那窮書生臥病后就沒動過吧!
此外,衣柜里男男女女的衣服都有一些,床下也有數(shù)雙男鞋女鞋,想來不是假的。
……
一點一滴的細節(jié)湊在一起,一切都顯得極為正常。
正常他都忽視了那閨床上獨特的味道,有女子的芳香,也有藥膏的苦澀。
其實,也不是陳力忽視了。
正常人臥病在床多日,誰身上沒點藥材的苦澀味?
這也從側(cè)面作證了陳力自己的猜測。
那小白臉,至少臥病在床五日了。
這與越獄的時間完美避開了。
想來也不可能是他!
陳力只是照例排查,遇見這等戲碼,像極了被塞狗糧的現(xiàn)代人。
尤其是這等“青樓頭牌舍棄醉生夢死的生活,委身窮書生的酸故事”!
狗血效果滿滿的!
“定為二級觀察者~”
陳力最終還是為此次摸排定為二級。
正常來說摸排結(jié)果分為三級:
一級是重點懷疑對象,三級是無關(guān)人等,二級則是保持懷疑,但懷疑力度并不大。
若再觀察一段時間,還是沒有疑點和反常之處,那就可以轉(zhuǎn)化為三級。
至于超越一級的,那就是重要線索,需要上報上級。
那種情況,起碼也是他那位兄長陳希來確定了。
……
透過門窗看見那伙人走遠,章菇?jīng)鏊闪艘豢跉?,也顧不得收拾地上的殘骸,為趙城蓋好被子,又盛來了一碗雞蛋粥。
她什么話也沒說,趙城也默默無言,只是一口一口地吃著她遞到嘴邊的雞蛋粥。
這一幕,很自然,也很協(xié)調(diào)。
窮酸書生臥病在床,嬌妻無微不至照料,大抵就是這樣吧!
這一切,自然都是章芬秀的杰作。
她看到那張告示上的圖像,根據(jù)描述掩蓋了趙城臉上的特征。
還好趙城那夜逃跑,一直都是披頭散發(fā),哪怕是太子身邊的人,也沒看清他的全樣。
通緝令也只能綜合描述了一些突出的特征,做不到現(xiàn)代的清晰模樣。
章芬秀發(fā)揮了自己的本領(lǐng),在趙城臉部做點文章,給他畫妝,掩蓋所有特征。
一個妝,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變了。
尤其是搭配臥病在床的特點,像極了嬌嬌弱弱的小白臉。
做好這些工作后,她還將自己封存的書籍找出來,營造出古代學(xué)子讀書的場所。
不僅閨房里擺放文房四寶,還在客廳里放了一些。
此外就是一些男裝了!
還好她以前經(jīng)常女扮男裝外出活動,倒是封存了不少男裝,剛好拿出來裝到衣柜里。
當然也拿出了一些男鞋男靴……
這一切的裝扮,做足了年輕男女同居的樣子。
古代小兩口之家,大抵就是如此了。
希望能騙過去。
還好,一切順利,算是暫時度過危機了。
……
趙城沉默。
這份恩情欠大了。
而且,她應(yīng)該也猜出了他的身份。
這就有點奇怪了,她為何要這樣做?為何要幫他?
難道她不知道,她這樣做,一旦暴露,必死無疑嗎?
“不,她知道的,她明白后果……只是~”
趙城內(nèi)心又嘆了一口氣,都說最難消受美人恩,大概就是如此吧!
“相公,再來一碗~”
章菇?jīng)銮砦沽艘煌?,又舀來第二碗,似乎真的把自己帶入到了角色中?p> ……
兩人上演了一場相敬如賓的戲碼,趙城也在章芬秀細致入微的照顧中感受到了古代男人的幸福。
可惜了,雖是正常男兒,但有時候也會憂愁。
就是那種“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jiān)上青樓”的憂愁!
關(guān)于趙城真正的身份,他沒有說,她也沒有問。
兩人都心照不宣,維持著高度的默契。
除了這個敏感的身份外,兩人其他方面的交流則要深入許多。
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趙城都會抽出那么一點時間,和某個害羞的丫頭討論未來大事。
當然了,就是很單純的暢想未來。
像什么人人都能吃飽飯,或者小孩子都能讀書,有義務(wù)教育等等……
至于有人登上月亮發(fā)現(xiàn)上面沒有廣寒宮也沒有嫦娥,有人下潛萬米深淵沒發(fā)現(xiàn)東海龍宮之類也有。
在章芬秀的好奇中,趙城還說了人們都會千里眼、也會順風耳,相隔萬里的兩個人能夠面對面交流等等。
當章芬秀問及這些是不是真的時候,趙城往往輕笑,不肯定也不否定。
是真的,但對于這個時代來說,和假的也沒什么區(qū)別。
兩人維持著這樣的關(guān)系,一直持續(xù)了五天。
五天時間,儀鸞司也沒有再來打擾,生活倒也平靜。
但趙城明白,這五天,應(yīng)天府絕不平靜。
事實上的確不平靜,沒找到趙城,也沒逮捕到其余三個通緝犯。
洪武大帝大怒,又殺了不少人,抄了不少人的家,比如宋家。
連帶著那位大儒太史公宋濂,也受到影響,恐要被流放。
又有不少權(quán)貴被削,連帶著儀鸞司徹底大換血,加速了重八大帝建立錦衣衛(wèi)的想法。
這一切,趙城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一直在養(yǎng)傷,恢復(fù)極為順利,雙腿已經(jīng)能夠行走,不做劇烈運動,基本無大礙了。
……
“兄弟~我找的你好苦??!”
趙城坐在院子里曬著落日的余暉,一聲粗獷的聲音從雞舍方向傳來。
他抬頭望去,看見了一位五大三粗的漢子,手里還提著兩只大燒雞和一壺貢酒——金華酒。
趙城眼眸皺縮,眉頭也跟著皺起來。
這個家伙,他是怎么找過來的?
還有,他無緣無故找過來,究竟意欲何為?
自己這段時間隱藏得好好的,是不是也暴露了?
。
擺碗
情飛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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