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屹昇自小生活條件優(yōu)渥,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子哥,從懂事開始,身邊不乏各種富貴人家塞來的女孩子和所謂的兄弟,包括強制要聯(lián)姻的蘇楠。
當(dāng)初蘇楠對他并無好感,只是被父母逼迫,無法反抗,只能認(rèn)命和他呆在一起。
蘇楠是少見的女強人,生來性格高傲,一般都喜歡用錢解決問題,錢解決不了的才會正視。
在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說的好聽是強強聯(lián)手的聯(lián)姻,說直白些不過是利益共生。
那時,就算她不喜歡程屹昇,但為了自己的面,會將他身邊帶有目的靠近的所有人解決掉,且不留一點痕跡。
所以在那段時間里,他從來沒有這種困擾。
這次找上林笙,估計就是上次爭吵記下的。
那次他站在窗前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站在樓下打電話,還抬頭看了一眼。
林笙知道他說的是蘇楠,卻不知道提起蘇楠他的反應(yīng)會這么大。
上次妮妮提起也是,這次更是。
每次他都會變了臉色,他是不是愛慘了她?
林笙松開抓住的衣服,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話語輕輕,像是哄孩子一般。
她說:“只,只不過是帶我去喝了杯咖啡,拿些錢來讓我離開你,說說話嚇唬我而已?!?p> “錢?”
程屹昇松開她,大手滑至她的腰上,輕輕將她細(xì)如蛇軀的腰輕輕摟住,垂首望著她的眼眸沉沉。
“她給你多少?”
林笙眨眨眼睛,“你猜?!?p> “一百萬。”
“……”
一猜就準(zhǔn)?!是不是你派她去的?!
林笙忍住吐槽的沖動,臉色稍微不對了,她說:“看來你還真了解她啊,果然前女友就是不一樣?!?p> 程屹昇看著她拈酸潑醋,氣呼呼的怨念樣兒,心頭似乎像被什么拂過。
“吃醋了?”
才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檸檬精的林笙立馬斂起臉,佯裝蠻不在乎的模樣,說:“好歹我現(xiàn)在是你的情人,總得有些身為情人的自覺嘛,你說是吧?!?p> 程屹昇的目光從她精致的臉上緩緩落到她同樣放在自己腰側(cè)的手,禁不自笑。
他將額頭與她的額頭相抵,發(fā)絲纏繞,呼吸相融間,低聲回應(yīng)道,“嗯,是該有些自覺?!?p> 氣氛微妙,溫度升溫。
林笙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呀,他又開始發(fā)情……不是,又開始發(fā)病了啊。
這個總裁怎么老是入戲太深啊。
上次在鄉(xiāng)下時他差點親到自己,想到他可能有對自己做出某些不可描述的舉動,林笙心有余悸,悄悄的往后縮脖子。
程屹昇似乎在愣神,她測量著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想著如何把自己從他的魔爪上脫身時,他又一把把她拉回來。
這下兩個人貼得更緊密了。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林笙?!背桃贂N叫她的名字,說:“要不然你搬出來,我找個地方讓你住下?!?p> “啊,啊?”林笙瞪目結(jié)舌,“你,你真要包養(yǎng)我?。俊?p> 忽然要被他徹底包養(yǎng),這么快的進(jìn)度她有點接受不來啊。
程屹昇倒是很嚴(yán)肅,那雙眼睛直勾勾凝視著她,仿佛要將她心中所有想法都看穿。
林笙想了想,開始打馬虎眼,“我覺得學(xué)校挺好的,我和菓然她們一起住挺好的,沒必要非要出來住……吧?”
好吧她還是有些慌。
她把這種心慌歸咎于眼前男人太嚴(yán)肅,完全控制不住往那方便想。
畢竟是被一個總裁包養(yǎng)啊,想想之后吃香的喝辣的,沒事打發(fā)打發(fā)花癡,小日子別提多美了。
別說她不拜金,就單單說黃金單身總裁這一條件,對一般的女孩子來說就是多大的誘惑啊。
林笙不愿意,程屹昇也不強迫。
他說:“等你什么時候考慮好和我說就行。”
林笙總覺得這句話有些問題。
她問:“老板,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p> “你名下有多少資產(chǎn)啊?”她拿起自己的一縷頭發(fā),說:“就比如說,我拿的這里是一個億,你能有多少?”
程屹昇看著她指尖捏著那幾根頭發(fā),笑了笑,揉揉她的發(fā)頂,說:“那得有十來個你這么多才夠?!?p> “?。?!”
林笙的眼珠都快從眼眶里跳出來了!
老板!老板!你缺妹妹嗎?!你缺干妹妹嗎?!你缺跑腿小妹嗎?!我可以!我行!我來!
好吧雖然她已經(jīng)跳級直接成為老板的情人了。
不過她還是沒忍住,賊兮兮的靠近程屹昇,問他:“老板,那我身為你的伴侶,以后我能橫著走路嗎?”
程屹昇笑,“你不用走路,會有人把你抬起來橫著走?!?p> “老板牛*!”
“所以啊林笙,”他伸手勾住她的后腦,將她按到自己胸膛上,說:“所以你要緊緊抓牢我,別松手?!?p> 回到頂樓時,顧北航和安初已經(jīng)到了。
安初見到程屹昇時,顯然愣了一下,過來朝他伸出手,笑。
“你好,程總,我是安初?!?p> 程屹昇瞟一眼她伸出的手,抬手握住她的指尖后立即放手,問她:“你見過我?”
“雖然程總不經(jīng)常露面,但是有幸,我在瑤家蕩度假村項目開工時,見過您?!卑渤跽f:“那里是我家?!?p> 程屹昇瞇起眼,似乎回憶了一下,也不知想沒想起,只是回以微笑。
旁邊的顧北航拍拍安初的手臂,打趣道:“沒想到安初你是個拆遷戶啊,看來哥我攀上了暴發(fā)戶啊?!?p> 安初只是低頭微笑,目光落在程屹昇身邊的林笙身上。
“林笙才是幸運,居然能和程總結(jié)緣?!彼f:“這一看啊,已然有富太太的樣子了,果然天生就和程總相配。”
這話可有意思。
程屹昇聞言看向林笙,卻見林笙望著顧北航,臉色難看。
顧北航背對著她,已經(jīng)往座位上走去,不算太亮的燈光,不算太遠(yuǎn)的距離,已經(jīng)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一旁的菓然歪頭對虞月函悄聲說道,“我總覺得,安初這個人對林笙有些敵意?!?p> 虞月函點點頭,“不是有些,是很多。或許就像林笙說的,她只是介意林笙做了顧北航這么多年的名義女友,我們不要想太多?!?p> 菓然不這么認(rèn)為,“我覺得不止,她一定還有別的原因,比如說顧北航喜歡林笙這類的潛在問題?!?p> 虞月函站直身體,居然嫌棄的暼著她。
菓然收起八卦的心,優(yōu)雅的翻起白眼。
她才沒有亂說。
虞月函和顧北航接觸不算深,看不出來很正常,她可是和林笙高中就待一起了。
顧北航和林笙,都屬于死鴨子嘴硬的,也不知什么原因,兩個人就是不直接明了當(dāng)說明白,一直拖拖拉拉要死不活的拖到現(xiàn)在。
現(xiàn)在好了吧,兩個人各自拖著一個不知道喜不喜歡的對象,來這種地方互相傷害。
既然當(dāng)事人就喜歡受虐,她無所謂,反正她只是來看熱鬧的。
這頓飯,剛開始還是很和諧的,就是顧北航不停找程屹昇喝酒。
程屹昇每次端起只倒了一點紅酒的杯子,回敬把高腳杯當(dāng)啤酒杯用的顧北航。他每次都把酒倒的很滿,和他碰杯后一飲而盡。
程屹昇只是優(yōu)雅的飲盡杯子里的酒,目光時時落在林笙身上。
她今天也是敞開了喝。
和顧北航不同,她抱著一瓶酒,拿著一個湯碗跑到安初身邊,一腳踩到椅子上,把黑色的裙擺一撩,嘩嘩把酒倒?jié)M,抬起來的姿勢粗魯?shù)耐鹑玺斨巧詈染埔话恪?p> 她豪邁的喊道:“安初!辛苦你把顧北航這個禍害收了!恭喜恭喜!我敬你一杯!”
然后抬頭咕咚咕咚的灌進(jìn)去。
搞的捏著高腳杯的安初趕緊放下杯子,去扶住單腳踩高跟鞋搖搖晃晃的林笙,避免她跌倒。
林笙還不要扶,拂開她伸來的手,抱著酒瓶原地?fù)u搖晃晃走兩圈,眼神迷離的盯著她,說:“你別過來扶我!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你站好,別亂晃!”
一直站著沒動的安初心累的嘆息,點頭敷衍道:“行,我不動,你說你說?!?p> “嘖!”林笙揮舞著手,“不是叫你別動嗎!你怎么還在亂晃?蹦迪呢?哎,別說,我看你很有潛質(zhì)!”
安初:“……”
程屹昇:“……”
菓然:“……”
虞月函看不下去了,站起來,說,“我想去一下衛(wèi)生間?!?p> 正煩高跟鞋直接坐地上要脫掉的林笙聽到了,忽然大喊,“我沒有衛(wèi)生巾!誰出門帶那玩意兒?顧北航你帶了沒有?給她一片!”
同樣已經(jīng)有些迷糊的顧北航居然梗著脖子回應(yīng)道:“哥沒有!哥帶那東西干嘛?當(dāng)鞋墊墊腳嗎?你自己找個母嬰店去找酒不濕去,別煩老子喝尿!”
然后繼續(xù)拉著程屹昇,端起又倒得滿滿的酒杯,說:“程兄!在下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隨意!”
虞月函當(dāng)時臉就黑了!
程屹昇看一眼手里還沒喝過的酒,又和他碰了碰。
林笙好不容易脫了高跟鞋,趴安初身邊,臉紅撲撲的閉著眼,嘟囔著,說:“安初啊,我想和你結(jié)拜,你是大哥,我是二姐,顧北航是三公公,好不好?”
安初坐的端莊,平靜的望著她。
菓然喝一口酒,砸吧砸吧嘴,說:“這酒確實好喝,但是這兩個人怎么當(dāng)啤酒喝?程總,要不然你叫些啤酒吧,別讓他倆霍霍完了,可惜。”
程屹昇杵著下巴望著林笙,緩緩道:“沒事。”
“程兄,你別管她?!鳖櫛焙揭才吭谧郎希抗饷噪x的盯著對面的林笙,說:“她長這么大也就醉過一次,我平時讓她滴酒不沾,她沒有度,你就讓她使勁喝一次好了。”
程屹昇回頭看著他,他繼續(xù)說道:“不過她喝過的酒瓶你要數(shù)好了,你要記得她的極限是多少,以后就讓她少喝點……她酒量很差的。”
安初和菓然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
顧北航還在自顧自的說著,“她第一次醉的時候,喝了五瓶啤酒,半瓶紅酒,酒量是真不行,還沒我的一半好。”
周圍忽然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顧北航身上,都在他望著林笙的那雙眼睛上。
暮色如水,夜燈如刀,將他漆黑的目光撕碎,碎裂成萬千的點點柔情,此刻全注入到眼中的女孩身上。
林笙啊,林笙。
你可知我心如刀絞?
可知我多想將你從他身邊搶回來?
可知我多少次將呼之欲出的愛意用烈酒灌回去?
今天這酒,苦的難以下咽,但是他不得不咽。
他保護(hù)了十五年的小姑娘啊,終于撇下他跑向了別人。
菓然盯著他,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似乎總想說什么,趕緊過去要捂住他的嘴。
顧北航卻忽然大喊道:“安徒生說的對!公主嫁的永遠(yuǎn)是王子!永遠(yuǎn)是王子!”
不會是騎士,永遠(yuǎn)。
安初望著他,朝程屹昇慘淡一笑,說:“程總別在意,他喜歡看童話故事,沒看到想看到的結(jié)局,有些不開心?!?p> 程屹昇面無表情,靠著椅背,再次將注意力放到林笙身上,注視著林笙,說:“童話故事是騙孩子的,生活和童話,從來沒有半點關(guān)系?!?p> “……是呢?!卑渤醮瓜骂^,附和道:“程總說的對?!?p> 方才已經(jīng)迷迷糊糊睡著的林笙忽然爬起來,步履平穩(wěn)的走到程屹昇面前,腿一跨就坐到了他腿上。
“嚯!”菓然驚嘆,“林笙你這么開放的嗎!都不叫我們回避的嗎?”
林笙選擇性屏蔽,摟著程屹昇的脖子,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問他:“老板,你缺妹妹嗎?”
“嗯?”
林笙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地說:“就是那種平時有事沒事只會喊你哥哥,你發(fā)財永遠(yuǎn)記得分一點的那種妹妹!如果可以,請讓我來!我可以!”
“……”
菓然嘆氣。
她也想。
程屹昇將一縷黏在她嘴角的發(fā)絲拿掉,將她嘴角的酒漬用大拇指擦了擦,回答說:“我不需要?!?p> 林笙歪著頭問他:“為什么?”
程屹昇笑,“因為我的心很小,里面住進(jìn)了一個人,再不能分出一點心去顧及別人了?!?p> “……”
林笙低下頭,靠著他肩膀,用額頭蹭蹭他的頸窩,大著舌頭嘟囔著:“我的心也很小,小到只能裝下一個人,但是我最近發(fā)現(xiàn),好像有個人擠進(jìn)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