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很管用。
齊家明立刻轉身返回,雙手揪住路川的衣領,壓著聲音回了一份威脅:“我現(xiàn)在殺了你可不負刑事責任”。
“你真的敢殺人嗎?我覺得你不敢,你這么斯斯文文的……”,路川故意用激將法激怒他。
反正自己掉腦袋、掉胳膊的都死不了。
碎成渣也能原地復活。
沒什么好怕的。
而且,從齊家明剛才的一系列反應來看。
肖宇、李元元他們的死,很可能和這個看上去很正常的精神病人脫不了干系。
假如。
假如齊家明是殺他們的兇手。
雖然自己報案之后,以齊家明現(xiàn)在的身份不會受到制裁。
不過,頂著‘變態(tài)殺人狂魔’的頭銜和單純的精神有病,在社會中所承受的目光可不同。
齊家明冷靜了片刻,緩緩松開路川的衣領,神色古怪的回了句:“你說的對,我不敢殺人,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精神疾病患者”。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路川整了整衣領,沖對面那把椅子抬了下眼皮:“坐吧,故事有點長”。
齊家明并沒有去對面椅子坐下,依然站在原地,雙拳握的緊緊的,眼神陰冷:“說吧”。
看他這樣子,分明就是一言不合就要上手。
不過,路川一點也不懼,反而把椅子轉的正對著齊家明,準備把在幻覺中經歷的那場兇殺案給講一遍。
但他還沒講幾句,剛講到嘉嘉抱著花兒進門,齊家明就再次揪住了他的衣領。
這一次,他的雙手在止不住的發(fā)抖。
“你到底是誰?!”。
他的聲音也在發(fā)抖。
“肖宇他們,怎么死的?”,路川直視著他的眼睛。
齊家明眼神閃爍,聲音越來越抖:“我、不、知、道”。
“不知道?
他們讓我?guī)闳斆?p> 但現(xiàn)在看來……
我只能帶他們來見你,讓你們當面談談心。
畢竟你們之間的事情我這個死人也沒多大興趣”,路川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
齊家明觸電般松開了路川,后退了兩步:“你說你是……什么人?!”。
路川抬頭看了一眼門上方那個攝像頭,起身走到背對攝像頭和門的位置。
扭臉沖齊家明招了招手:“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看什么?!”,齊家明一步步后退到門口,比剛才顯得更加防備。
“膽子這么?。縿偛胚M來時已經被搜過身了,沒刀子”,路川用雙手快速拍過身上的口袋。
齊家明咽了口唾沫,胸腔劇烈起伏著。
幾秒后,他神情緊張的走到了路川身邊。
“我說我是受肖宇所托來找你,你不信。
我說我是死人,你好像也不信?”,路川似笑非笑的看著和自己并肩而站的齊家明。
齊家明干笑了一聲,臉上的肌肉微微發(fā)抖:“別在我這兒裝神弄鬼。
你要是精神也有問題就盡快治療。
我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醫(yī)學人才。
雖然我現(xiàn)在得病了,但是不發(fā)病的時候還和以前一樣有知識有文化”。
“是嗎?那你幫我解釋下這是怎么回事?”。
路川‘嘎巴’一聲把自己的左手從手腕處給掰掉了,用右手拿著它在身前沖齊家明揮了揮手,然后又給原樣接了回去。
“你……你……”,齊家明倆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眼眶。
這一幕,徹底震碎了他的世界觀!
幾秒后,他突然用力的晃了晃腦袋,揉了揉眼,自言自語似的低著頭喃喃:“我真的得病了?”。
“原來你是裝病?。俊?,路川活動了下剛接上的手腕,走回座位坐下。
聽到這話,齊家明如夢驚醒般否認道:“你別胡說!我真有??!”。
說完,他的視線落到路川正靈活轉動的左手腕上,想起什么似的,神色驚慌的往門口沖:“護士!我要回房!”。
“那看來我只有報案了,你做好心理準備”,路川撇了撇嘴,朝門口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這么費腦殼的案情,他不想再費心追查了。
準備交由這個世界的警、察。
等案情水落石出時,再決定幫不幫肖宇他們。
護士推門而入時,齊家明還低著頭僵站在門口,神色糾結。
“308,探視時間還沒結束,確定現(xiàn)在就要回房嗎?”。
護士看了一眼齊家明,又看了一眼路川,覺得兩人間的氣氛有種說不出的奇怪。
齊家明微微側頭,透過遮在眼前的發(fā)絲偷瞟了路川一眼。
幾秒后,他沖護士搖了搖頭,惴惴不安的走到路川對面坐下。
護士一臉無奈的搖搖頭,關上門又到門口守著去了。
“你到底是誰……到底想干什么……”,齊家明盯著路川的手腕,怎么也想不明白剛才他是怎么做到把手折下來再重新安上的。
看上去明明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啊!
而且,他還有影子。
就算這世上真的有鬼。
可電影和書里不都說鬼沒有影子,不能在白天出沒嗎?!
“我是誰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肖宇和李元元他們怎么死的”。
路川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身前,盯著對面那個已經開始冒汗的男人。
“你想要錢?我可以給你錢”,齊家明用手背抹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嘴唇有些發(fā)白。
路川搖搖頭,起身朝門口走去:“跟你打交道真累,還是讓他們來跟你聊吧”。
這會兒已經十一點了。
十二點之前趕不回鬼屋,恐怕藍田那小子又得拿這當說辭讓再充幾百塊錢。
“你等等!”,眼看著路川的手已經摸到門把手,齊家明神色慌張的起身喊了一聲。
路川扭臉看他:“想說了?”。
齊家明猶猶豫豫的點了下頭。
“最后一次機會,我的耐心已經沒了”,路川轉身回到座位坐下,語氣有些不耐煩。
齊家明走到他身邊,俯身在他耳邊顫著聲音問:“如果我告訴你,你能不能放過我?
并且永遠不把這事兒告訴任何人?
其實我現(xiàn)在有病,就算你報案,我后半輩子都住在這里,對我也沒什么影響的”。
他不是怕路川報案,而是怕路川掰斷手又接回去的本事。
路川想了想,點頭答應。
“是我殺的,都是我殺的,肖宇、李元元、齊嘉、齊莎,他們都該死。
我讓他們死了還恨錯人,我是不是很有本事???”,齊家明用手遮擋著嘴巴,在路川耳邊小聲低語。
微顫的聲音中,透出一種變態(tài)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