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云不知道舍友們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今天讓兩個人感嘆看走了眼,她心情很好地洗了澡,然后就一邊練瑜伽,一邊聽音樂。
她從網(wǎng)上下載了一些輕音樂,練瑜伽時聽這些舒緩柔和的輕音樂,最適合不過了。
此刻耳邊正在播放的,是宗次郎的《故鄉(xiāng)的原風景》,優(yōu)美的旋律一下子涌進耳朵。它能讓人感覺到一種美,一種無以言喻的飄渺的美,讓人在傾聽它時感覺仿佛是在傾聽一種來自靈魂的聲音,在輕叩著靈魂深處那妙不可言的悸動情愫。
凌菲云眼前仿佛見到了自己從小生活的那座小山村,青山綠水,熟悉而親切。只是聽著聽著,忽然又有一種淡淡的哀傷,不知何起卻揮之不去,帶著幾分人世的滄桑和寂寥感。
不斷地單曲循環(huán),凌菲云深刻地感受到了音樂之美,音樂之迷。突然生出一種向往,一種沖動,仿佛吹奏樂曲的人變成了自己。那個幻境中的自己,忘乎所以地演奏著動聽的樂曲,浸潤在音符的美麗世界里,沉醉不愿醒來。
練完瑜伽,凌菲云鋪開字貼打算練字。寫了一會兒,感覺自己的字總是缺少了點兒什么。
缺什么呢?凌菲云歪著頭尋思,然后悟了,缺的是天分!有些事情,不是一味努力就行的,若是沒有天分,絕對是事倍功半。
她想了想,如今自己手上有一張?zhí)熨x加成卡,顧名思議,這應該是一張能夠增強天賦的卡片吧?凌菲云打開系統(tǒng)界面,點擊這張卡片,選擇“使用”。
身體沒有發(fā)熱,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不過當她再次提筆寫字的時候,立馬就覺出不同來了。一筆一劃之間,如行云流水,渾然天成,還是那個人,還是那樣寫,卻無形中仿佛多了些什么。
再一看寫出來的字,如果說以前她的字像小學生寫出來的字一樣呆板木訥的話,那么現(xiàn)在的字線條更流暢更自然了,偏旁部首間的比例更合適更好看了。
雖然沒有一躍成為大師級別的字,但凌菲云很滿意了。就算是有了天賦,也需要自己勤加練習,一筆一劃地寫,一天天地練,一點點地進步,這其中的過程,這其中的長進,能讓人的自信一點點地積累。
這大約就是享受過程吧。
直到快十二點了,凌菲云才關(guān)掉臺燈,上床睡覺。
第二天,她如往常一般去了教室。同學們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不過她已經(jīng)學會了不被別人的目光所左右。
凌菲云徑直來到自己的座位,像往常那樣復習功課,絲毫也沒在意別人的目光。
今天黃麻子來得特別早,當黃麻子的身影出現(xiàn)在教室外面走廊上的時候,班上就有眼尖的同學發(fā)現(xiàn)了,并回頭用一種滿含深意的目光望著凌菲云。
凌菲云脊背挺得筆直,目不斜視地盯著自己面前的書。
黃麻子目光瞥向最后一行最后一排,從鼻子冷哼了一聲,“凌菲云——”
凌菲云抬起頭,淡淡地望著他。
這樣的目光,仿佛面對的不是自己的老師,而是一個毫不相關(guān)的路人。淡漠,且無所畏懼。
黃麻子愣了愣,心頭窩著的那團火迅速燃燒了起來,“到校長室去。”
凌菲云淡淡地說:“今天是摸底考試,如此重要的時刻,是不是先把試考完再說?”
黃麻子怒極:“你當這是買菜么,還想討價還價?,F(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到校長辦公室去?!?p> 凌菲云坐得穩(wěn)如泰山,紋絲未動:“我又沒做錯什么,干嘛要去?”
“你目無師長,無故曠課——”
黃麻子話還沒說完,就被凌菲云打斷了:“我有跟你請假,不算無故曠課——”
“你請了假又如何,我就一定要批嗎?”黃麻子冷笑。
凌菲云擺事實講道理:“學生的爸爸病重,作為老師在這種情況下都不準假,那還是人嗎?我相信黃老師應該不會這么喪盡天良吧,必竟您一直說自己是位多么慈愛的人,不是么?”
“你——”黃麻子被堵得啞口無言,有同學已經(jīng)忍不住掩著嘴笑開了,這個黃麻子最喜歡裝腔作勢,大部分同學都不喜歡他。
身為班主任的威嚴,絕對是不容踐踏的,黃麻子反應過來后,梗著脖子就嚷開了:“你說病重就病重,有什么證據(jù)?”
凌菲云非常淡定地站了起來,把幾張紙放在了黃麻子面前的講臺上:“這是我補寫的請假條,還有我父親的檢查單子和住院證明。”
黃麻子原本以為她是騙人的,誰知這一看,居然是真的!
這就尷尬了,必竟從人情上來說,當時情況緊急,凌菲云口頭請假也是情有可原的。若是自己一味糾纏,反倒成了自己不近人情了。
這事若是讓外面的人知道了,一準兒會說自己這個當老師的不近人情。
可是這丫頭著實可惡,對自己的態(tài)度更是輕蔑無視,叫黃麻子怎么能忍得下這口氣?于是黃麻子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就把重點轉(zhuǎn)移到凌菲云違反校規(guī),攜帶手機上課這一點上來了,并且死咬著這一點不放,非要讓凌菲云去校長室。
凌菲云早就料到他會如此了,因此并不慌亂,只是鎮(zhèn)定地說道:“馬上就要模擬考試了,昨天黃老師也說過這次考試有多么的重要。您現(xiàn)在如此逼迫于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您不分輕重緩急,將學生的學業(yè)完全不放在眼里。更有甚者會覺得您在公報私仇,故意為難于我。為了您的聲譽著想,我覺得我還是先考完試,再去找校長的好。我相信校長也是明事理的,并不會因為我晚去了幾個小時就耿耿于懷。”
如此這般的牙尖嘴利,這還是班上那個沉默孤僻、自卑畏縮的大胖子嗎?
黃麻子氣得七竅生煙,在全班學生面前丟了這么大的人,他如何能夠善罷甘休?當下氣得他沖口而出:“就那你成績考與不考有什么區(qū)別,還想學人家上大學么?別搞笑了,再考你也只是個撿垃圾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