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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宴樓外。
大雨一刻也不停歇,豆大的雨滴砸在徽宴樓古老的琉璃瓦上,順著瓦片墜落下來,拉開一幕綿長的雨幕。
顧家的午宴已經(jīng)結(jié)束,慕阮站在廊下,優(yōu)雅的撐開雨傘。
驀的,身邊多了一個身影,一只大手握住了傘骨:“我來?!?p> 他的手骨修長有力,肌膚冷白,像是古時劍客執(zhí)劍的手。
慕阮沒有抬頭,也沒有松手,只是平靜的說:“冷先生,我這把傘,不好拿?!?p> 慕阮隨身攜帶的是一把普通的油墨紙傘。
至少外表上看起來是。
傘面是純黑色,要仔細看,能看見純黑色之中,有暗金色浮雕,那是埋在其中的金線做的刺繡。
傘柄,是并不規(guī)整的淡青色,像是山間取下的竹子隨意截下來一截。
冷斯城說:“沒道理讓女士撐傘?!毖韵轮?,你可以松手了。
慕阮仍遲疑了片刻,才松開手。
傘仍穩(wěn)當當?shù)耐T陬^頂上。
“喂,你們倆還不快過來?還擱那談情說愛呢?”
顧景盛開了車出來,就在臺階前停下。
慕阮向他走去,冷斯城緊隨其后,傘牢牢的蓋在慕阮頭頂上,一點偏移都沒有。
到了車前,冷斯城親自拉開車門,紳士的請慕阮先上車。
顧景盛坐在駕駛位,從后視鏡里把這一幕完全收進眼底。
唇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開心到了極點。
冷斯城你也有今天!人姑娘壓根不記得你!你還鞍前馬后的!
車發(fā)動。
顧景盛眼珠子一轉(zhuǎn),打開話匣子:“阮妹妹,你以后就常駐帝都了?”
慕阮落在窗外的視線不曾收回,只從鼻腔里應了一聲:“恩?!?p> 高冷。
也不奇怪,畢竟,這是個不久前,在徽宴樓里,直視著冷斯城,平靜地說出:“我對冷先生毫無印象?!钡呐?!
簡直太棒了?。?p> 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女人對冷斯城毫無印象??!爽!!
顧景盛大大咧咧的說:“你放心,只要在帝都的地界上,哥哥我都會罩著你,爺爺既然都開口了,以后我就把你當親妹子,你也別客氣,把我當親哥就行,有什么需要,有什么麻煩,盡管和我開口?!?p> 慕阮難得乖巧的點了點頭:“奧,謝謝。”
顧景盛說:“對了,你要去哪個學校念書?”
慕阮說:“圣文森特。”
顧景盛激動的一拍大腿:“圣文森特!我和阿城的母校!”
慕阮說:“有什么特別的嗎?”
顧景盛說:“我跟你說,后門有一家【李記麻辣燙】特別好吃!”
慕阮:“……”
慕阮:“謝謝你告訴我?!?p> ……
接下來三十分鐘,顧景盛的小嘴吧啦吧啦就沒停過。
從學校,聊到帝都的氣候,再到風土人情,上層圈子的奇聞異事。
慕阮還是生平第一次遇見這么話嘮的男人。
也是生平第一次遇見這么話少的男人。
——冷斯城全程不發(fā)一言。
很快,就抵達了慕家。
慕阮下了車,剛想伸手去拿油墨紙傘,就聽見冷斯城說:“圣文森特校風不太好,你初來乍到不熟悉情況,在學校里要小心一些。”
慕阮說:“哦……”
憋了一路,就憋出一句這話???
冷斯城拿出手機:“加個微信,有事聯(lián)系我?!?p> 慕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