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時間轉(zhuǎn)瞬即逝,這兩日里我們將消息散布的人盡皆知,務(wù)必就是要讓兇手也知道這個消息。
我們這日是選的午時,也是按照修仙界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規(guī)矩,午時陽氣最盛,最能將厲鬼清除干凈。
當(dāng)然我們做的法事還是假的,棺材里也并沒有什么尸骨,一切只是引兇手出來的把戲。
這場法事全程由公孫韞主導(dǎo),他是第一大派青陽派的弟子,由他來做最合適不過。
但具體他們是怎么做的這場法事我并不清楚,因為這天我壓根沒去,大白天的在這么多人面前變成游尸當(dāng)然不行,而作為普通人的我去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便是聽了他們的話老老實實待在這縣令府里。
跟我一同待在這里的,還有梁大人跟梁詩詩,他們既沒有武功又沒有修為,去了自然也幫不上忙。
我們待在府中一直等著消息,可左等右等卻還是沒有等來消息,眼看都快到午時了,若是那人還不出現(xiàn),我們可算是白忙活了。
“有刺客!”正焦急等待著,忽然聽到府內(nèi)的小廝大喊道。
我心道不妙,這兇手果然狡猾,趁著眾人都去了豬肉鋪,縣令府守衛(wèi)疏忽時闖入這里,恐怕是想劫持梁大人,以此威脅讓我們停止作法。
“你這狗官,自己捉不到兇手,便拿無辜的人做擋箭牌,這次你又是打算如此嗎?”小廝的聲音剛止,便見一個身材偏瘦一臉兇性的男子闖了進(jìn)來。
此人正是那日客棧的小二,他對著梁大人怒目而視。
他這話里似乎是在怒懟梁大人辦錯案冤枉了人,難道當(dāng)年張屠夫并不是那個案子的兇犯。
我向梁大人看去,卻見他眼里充滿無奈與痛苦,此事似乎另有隱情。
不過這神情落在張屠夫兒子的眼里,怕是成了對自己判錯案的悔恨,只見他當(dāng)即便沖了過來。
梁詩詩不知何時拿了根木棒,擋在了梁大人面前,那人沖過來時被梁詩詩一棒子給擊退了。
我心中疑惑不已,這人看著也并沒有多厲害,隨便就被一個姑娘家給打退了,那他殺害的那些醉漢又是怎么被他降服的,還有那足以捏碎骨頭的力量又是哪來的。
這疑問并未叫我困惑多久,那人便用行動告訴了我,只見他忽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人兒。
他手上操縱了一番,很快一個同人大小的人形傀儡便出現(xiàn)在了這廳堂里。
我霎時便想明白了那天夜里推我入井的是什么東西了,原來都是這傀儡做的。
這傀儡力道非比常人,若是梁大人他們碰上這東西,恐怕只能是以卵擊石了。
本不想暴露身份的,畢竟游尸在大多數(shù)人眼里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此刻人命關(guān)天,由不得我再多加考慮了。
在那傀儡襲來之前,我驟然出手擋在了他們身前,隨后抓起那傀儡的脖子便沖出了屋子。
看著這木頭做的傀儡,我心想這玩意似乎也不怎么樣,那日若不是我疏忽了,哪能讓它打中。
想到就是這樣一個木頭疙瘩,讓那么多無辜的人慘死,我心中的憤慨便難以自抑,于是當(dāng)即徒手將這東西給拆了起來,不過片刻功夫那神力無比的傀儡就成了一堆木頭渣子。
張屠夫兒子出來看到這一幕時驚呆了,他這傀儡雖是木頭做的,可也是十分堅硬的實木做的,怎會如何不堪一擊。
而眼前這女子明顯異于常人的力氣跟速度,還有她脖子上的奇怪紋路,都叫他心里發(fā)怵,他不由出聲問道:“你是什么人?”
“很多人都問過我這句話,而且他們大多都死了,你是想束手就擒被我活著抓住,還是想被我殺了作為尸體被抓住呢?”這樣的場景我不知經(jīng)歷過多少次,我便很是平淡道。
但沒想到的是,這人似乎并不怕死,他坦然直言:“要?dú)⒁獎幭ぢ犠鸨?,但在此之前這狗官是不是也該還我爹一個公道!當(dāng)年我爹一直跟我在一起,根本沒有時間去殺那個醉漢,你如此誤判害得我家破人亡,是不是也該為此付出代價!”
當(dāng)年被斬首的張屠夫竟然不是兇手,那梁大人為何要這么判案,見慣了官場腐敗的我不由得懷疑梁大人是不是收了別人的銀子,或是上級官員授意他這么做的。
聞言梁大人卻是長嘆一聲,“我確實有錯,我當(dāng)年就應(yīng)該把事情告訴你的,也不至于叫你變成了這個樣子,害了那么多無辜百姓!”
梁大人將當(dāng)年之事娓娓道來,原來他當(dāng)年接到這案子時,是查出兇手了的,殘忍殺害城中醉漢的正是張屠夫的妻子,張屠夫不過是愛護(hù)妻子,為其頂罪罷了。
而一切的起因源自一場悲劇。
十年前,張屠夫的兒子忽然病重,為了找到更好的大夫醫(yī)治兒子,他便帶著兒子去了都城尋醫(yī)問藥,獨(dú)獨(dú)留下了妻子女兒兩人在家。
丈夫不在家,妻子便獨(dú)自挑起了豬肉鋪的生意,女兒不忍母親這么勞累,便是常常出來幫忙。
卻不想很少拋頭露面的女兒引起了城中一個富商的注意,他相中了這含苞待放的小姑娘,三番五次前來挑事,希望張大娘把女兒嫁給他做小妾。
此人家中妻妾成群,女兒嫁過去必然要受苦的,張大娘當(dāng)然是不同意了,便次次給他轟了出去。
日子久了富商便是很不耐煩了,某日他借著酒勁偷摸進(jìn)了她家里,闖入她女兒的房間意圖不軌,被她發(fā)現(xiàn)后她還沒來得及趕人,便被富商的仆人打暈了。
等她醒來時,一切都晚了,富商奪了她女兒的清白身子,還威脅她們?nèi)绻患捱^去,就把她女兒未婚失貞的事宣揚(yáng)出去。
她無可奈何只能抱著不斷戰(zhàn)栗叫喊的女兒痛哭,女人的貞潔何其重要,如果被眾人知道了,她女兒的下半輩子還怎么活。
可若是嫁過去,女兒就得嫁給一個強(qiáng)暴她的禽獸,女兒的幸福也是全毀了,她還沒想好對策,只能安慰女兒不會有事的。
可次日她醒來時,卻是不見了女兒的身影,她把整個家都翻了個遍,最后在院里的井中發(fā)現(xiàn)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