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沈昱心中愈發(fā)焦急。立刻告辭一聲,催馬上了大道,一路絕塵而去。
兩人四騎,毫不停歇的往前趕路。用了一天的時間,趕出了數(shù)百里的路程。
四匹馬累得搖搖欲墜,沈昱心中再怎么焦急,都不忍心再催逼它們了,最后還發(fā)動了星回技能,給它們回復(fù)生機。
阿星見紅霞滿天、夕陽西下。便勸說沈昱休息一下,免得把馬累死了。
沈昱從儲物珠中拿出了一個野營帳篷丟給阿星,讓他自己搭建。
他只是取出了一條毛氈,簡單地撲到了地上,盤膝在上面打坐。
前些天都是這么過來的,晚上要野營的時候,阿星可以在帳篷里睡覺。
但沈昱必須負責(zé)警戒周圍的情況。一邊盤膝打坐,一邊注意著四周的動向。
先天高手的生命層次,早已脫離了普通人的范疇,通過打坐調(diào)息、吐納元氣,便能回復(fù)體力與精神。
哪怕是十天半個月不睡覺,也不太影響身體狀態(tài)。當然有條件最好還是要睡的,這畢竟是嵌入人類基因的本能。
置身于野外的星空之下,星力的濃度遠超平時。
丹田與經(jīng)脈中的能量不斷的游走,到了半夜時分,一種飽脹感充斥了周身竅穴。
沈昱還以為自己又要突破了,心中不由一陣狂喜。
如果能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候突破進入化境,成為和龔天尉一個層次的強者,那豈不是就能橫掃圣湖盟東路大軍了?
說橫掃可能有些夸張,人力有時而窮。想要一人對抗數(shù)千高手,也有點不太現(xiàn)實,但至少能憑一己之力鑿穿對方陣型。
可惜他高興的太早了,先天突破入化境,多么的艱難。
想那龔天尉,是何等的天驕人物。
二十年前就已經(jīng)到了先天巔峰,十年前經(jīng)過與五大家族的一場生死苦斗,才堪堪尋找到了突破的契機。又花了整整十年時間,才僥幸突破成功。
他沈昱再怎么開掛,也不至于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從后天進入先天,再從先天進入化境。
一個大境界的突破,戰(zhàn)力至少陡增十倍,沈昱想要突破,還有非常遠的路要走。
他如今真氣圓滿,接下來要做的是將身體中的能量提純和壓縮。
每次的提純和壓縮,都要付出比前一次多出數(shù)倍的努力。
至少要有個七八次這樣的循環(huán),才可能尋求到一線突破的契機。而絕大多數(shù)人,都抓不住這個契機。
整個底層世界,先天巔峰的高手不少,而明面上的化境高手就只有龔天尉一人。
隨著能量運轉(zhuǎn)了幾個周天之后,體內(nèi)的飽脹感越來越輕,最后漸漸消失無蹤了。
沈昱還在奇怪,為什么越修煉能量越少了?經(jīng)過一段時間細細的體會,他才覺察出,能量是被壓縮了,變得更加精純了。
他有些泄氣的搖搖頭,還在感嘆自己的天賦不行。為什么別人遇到瓶頸時,就能抓住機緣,一舉突破。
而他沈昱就是個渣渣,分明都到了突破關(guān)口,卻莫名其妙的失敗了。
第二天,沈昱顯得有些悶悶不樂。阿星問他是怎么回事?
沈昱就把昨晚突破失敗的事情告訴了阿星。
阿星聽的也很沮喪,感嘆道,“沈哥你畢竟只是個普通人,也不能指望自己像無敵文主角一樣,三章一反殺,五章一突破,咱們修煉也得講究科學(xué)呀。就算是我,也沒有那樣的天賦啊?!?p> 沈昱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你我皆凡人,也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高了?!?p> 這話阿星就不愛聽了,“憑什么我就是凡人了,你聽說過哪個普通人擁有系統(tǒng)的嗎?我至少也是系統(tǒng)文的主角,位面之子,背負著天命而存在的男人?!?p> 沈昱也不愿打擊他。你那個大雜燴的系統(tǒng),明顯就是傳承造出來逗你玩的。如果你真是位面之子,怎么可能混到現(xiàn)在連我都不如。
“阿星,我建議你從現(xiàn)在開始寫日記。將來等你功成名就的時候,就可以編輯一下出版了。也能作為將來給你寫傳記的材料?!?p> 阿星有些心動,可寫日記對他來說也太難了,一陣抓耳撓腮之后,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對沈昱道,“如今正經(jīng)人誰還寫日記?沈哥,你看這樣行不行?由我口述,你來給我執(zhí)筆?!?p> 沈昱翻了個白眼,不會說話就別說,這小子拉仇恨的天賦實在太強,以后千萬要離他遠點。
兩人參考著地圖,離著目標地點越來越近。接近中午時分,就來到了一處叫做翠屏嶺的地方。
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大部隊的蹤跡,地上的馬蹄印越來越清晰。
沈昱知道前面可能就是圣湖盟的駐地,這樣策馬狂奔過去,那就是在囂張的挑釁。
他立刻下了馬,和阿星兩人一起牽著馬,進入了路邊的密林中。
他讓阿星先在這里等著,自己一路借助著樹木的掩護,往前方潛行而去。
探查敵方駐地,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萬一被敵方發(fā)現(xiàn),很有可能陷入重圍。他一個人尚有把握脫身,若是再多了一個阿星,那就很難說了。
他將四匹馬都留給了阿星,告訴他如果發(fā)現(xiàn)前方有什么動靜,千萬不要想著過來接應(yīng),直接騎馬離開就行。
對方大軍中不乏先天好手,隨便出來一個,就能輕易把阿星搓圓捏扁。
在林中往前走了四五里,遠遠的看到了前方有扎營的痕跡。
只是大部分的營帳已經(jīng)被拆除,剩下一些營壘的痕跡。
仔細上前觀察,發(fā)現(xiàn)這些痕跡還很新,至多拔營兩三天的樣子。
又尋著行軍的蹤跡跟了上去,這回他放開了速度,一路飛奔向前,拉出了一道道殘影。
如果讓普通人看見,還以為是眼花了。
山高林密也擋不住他的前進腳步,幾十里的路程頃刻而至。
前方已經(jīng)傳來了人群的嘈雜聲。
沈昱放慢了腳步,悄悄向人群靠去。偶然間看見一個落了單的人,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沈昱一閃身靠在了一棵大樹之后,待到那人走近的時候,悄悄繞到了他的身后,一記掌刀劈在了他的后頸,將其打暈。
扛起那人,二話不說的轉(zhuǎn)身就跑。
跑出了三四里路,將那人丟在了一棵大樹下,一巴掌拍醒他。等他剛剛張開眼睛,眼神還有些迷離時。
飛快地蹲下身子與他對視,發(fā)動了暗星瞳。以沈昱如今的修為,要控制一個后天,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打聽了一下目前的情況,才知道五大家族果然是被包圍了。
幾十名精銳被困在了山上,東路統(tǒng)帥沖霄閣主親自率人攻打了好幾次,都被對方憑借著地勢和悍不畏死的勇氣逼退了回來。
然而,沖霄閣主并不氣餒,反而是成竹在胸。
數(shù)千大軍將幾十人困在一個絕地,那就是一場甕中捉鱉的游戲。
巫白羽、白紫嫣這樣的重要人物,如今也被困在了山上。擒住他們,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了。
沈昱覺得這樣不行,自己必須要做點什么。
能不能發(fā)動一次突襲,制造一場混亂,給里邊的人創(chuàng)造一個突圍的機會。
正當他還在思考的時候,危險已經(jīng)臨近了。
這里的每一個人多少都有些特殊的手段,當沈昱將那人抓走的第一時間,就被大軍中的探查法寶發(fā)現(xiàn)了。
他們不動聲色地派出了兩名高手,按照探查法寶的指示,悄悄的向沈昱接近。
沈昱也相當機警,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剛想離開,就被兩道殺氣鎖定。
好強大的氣息!
沈昱知道遇到硬茬子了,手中立刻多出了一把長劍。
一青一白兩道人影,從左右兩個方向,向沈昱靠近。
“閣下是什么人?竟敢擄走我圣湖盟的弟子。”青衣人語氣森冷道。
沈昱也不搭話,一劍劈了出去。
青衣人冷笑一聲,舉劍相迎,兩道劍氣在空中撞到了一起,掀起了一股巨大的沖擊波。
相隔數(shù)十步的兩人,各自后退了一步。
青衣人咦了一聲,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沈昱,立刻想起了一件事情。
“你就是那個沈昱,曾經(jīng)坑害了我圣湖盟二十余名弟子。最近又害死了天外三劍。”
沈昱冷笑道,“接下來就是你們兩個了?!?p> 白衣人抽出了一把彎刀,肅然道,“我們兄弟,無論敵人有多少,向來是共同進退的?!?p> 沈昱嘲諷道,“少把以多欺少說的這么冠冕堂皇,要二打一就直說?!?p> 青衣人將劍豎在胸前,沉聲道,“孤山拙劍?!?p> 白衣人單手握刀,同樣沉聲道,“刀過無情。”
沈昱眉頭一皺,這兩個人他聽說過。是沖霄閣的兩名副閣主,號稱刀劍雙殺,是極其難纏的角色。
要是被這兩人糾纏住,等到圣湖盟的其他高手趕來,那真是插翅難飛了。
沈昱想到這里,同時使用了清影術(shù)和瑤光步,全速向密林深處跑去。
沈昱如今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續(xù)航能力。所以他堅決不往大路上跑,這樣很容易被敵方追上包圍。
假如在密林中,他就能憑借著出色的身法和充沛的體力,與他們打一場持久戰(zhàn)。
堅持到天黑以后,有了星光的加持,他就能更加游刃有余了。
然而這一場逃亡,比他想象的更加艱難。他不知道,在這一片密林之上,有無數(shù)只眼球狀的法寶,懸浮于半空中。
無論沈昱逃到哪里,都可以被對方感應(yīng)到。
對方可以輕易的判斷出他的逃亡路線,沒等他跑出多遠,就被一個先天高手堵住了。
那人身穿八卦道袍,胸前掛了一枚銅鏡,手持一把桃木劍。
一把扔出數(shù)十張符箓,紛紛揚揚的飄散在空中,就像是滿天的梧桐落葉。手中桃木劍毫不停歇,迅速將這些符箓穿在了劍上。
伸劍對著沈昱,幾十道不同屬性的符箓,在空中連成了一道直線。
幾十種法術(shù)同時激發(fā),或攻擊、或遲滯、或腐蝕、或詛咒,形成了一片自成一體的領(lǐng)域。
沈昱想都沒想,一記破軍斬對著道士斬了過去。
道士胸口的銅鏡上黃芒一閃,沈昱斬出的那道破軍斬,竟然被反彈了回來。配合著那幾十道法術(shù),在沈昱身前炸開。
沈昱的身體反應(yīng)比腦子更快,一個雷遁就遁出了幾十丈開外。
道士沒想到沈昱還有這種保命底牌,知道今天的仗不好打了。
對付這種人也只有跟他拼消耗,像雷遁這種高階遁法,相信他也用不了幾次的。
沈昱可不想跟他糾纏,換了個方向繼續(xù)跑路??伤袆拥能壽E,始終在別人的監(jiān)事中,無論他往哪個方向跑,總會有先天高手在前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