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名之前有向送飯的侍者打聽過為什么選手要分開居住,而且還不準私下走動。
侍者回答的含糊其詞,但是話里話外的意思還是挺清楚,大概是因為曾經有個別選手為了取勝,于是借著同住的便利,暗中對其他選手下黑手,自打那以后,便定了分居不見的規(guī)矩。
此時,屋內收拾碗筷的侍者干完活卻半天不走,回想起之前打聽來的消息,不由得一下引起了秦未名的警覺。
“難不成有人要害我?”想到此處,秦未名頓時困意全無,猛的轉身,卻見一條黑影站在屋中,直勾勾看著自己。
這會兒已是月上柳梢時分,屋內也沒有點燈,再加上秦未名又是剛醒,一時間根本看不清黑影的長相,不過他腦中卻不沒來由的冒出一句話——“月黑風高殺人夜”。
秦未名跳下床榻,緊張的問道:“你是誰?要干什么!”
黑影似是一愣,然后在懷里摸了起來。
不多會兒,光亮一閃,黑影打著了火鐮,點燃了燈燭,原來是白天的藍袍老者。
秦未名一看是藍袍老者,知道是虛驚一場,一屁股又坐在床上,說道:“老人家你倒是說個話啊,嚇死人了!”說完一摸額頭,真的是已經冒出了冷汗,心中暗想,難怪常言說“人嚇人嚇死人”,果然所言非虛。
藍袍老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猶豫了半天,最后還是開口:“于風兄弟,傍晚的時候,我不是來問過你關于聯(lián)絡員的事嗎?”
“對呀,怎么了?”秦未名問道。
“是這樣的,我們這邊一時抽不出人手,正好我那邊的報道工作已經完成,于是就暫時安排由我給你做聯(lián)絡員,暫時的?!彼{袍老者說道,最后還特意強調了一下“暫時”。
秦未名見藍袍老者,神情不對,心中知道必有隱情,便問道:“有勞老人家了,只是不知道別處的聯(lián)絡員都是什么樣的,也和您一樣嗎?”
藍袍老者一聽,臉上露出尷尬神情,聲音也一下變得很小,道:“都差不多,都差不多……”說完下意識的把右手放到左手上面,遮住了他的準長老的戒指。
秦未名把一切看在眼里,有意試探:“哦?他們也是由長老團的準長老充當聯(lián)絡員嗎?”
藍袍老者一聽,臉上一紅,更加尷尬,說道:“倒也不是,那個我是暫時的,我……”
秦未名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問道:“老人家是不是有人欺你老實,故意把你委屈在我這里?”
“沒,沒……唉!人老了,不中用了,怪不得他們?!彼{袍老者嘆了口氣說道。
秦未名自小受人欺負,自是最能明白其中的滋味,眼見藍袍老者如此神情,不由得勾起了同病相憐之心。又聽老者那么一說,心中竟然生了三分怒氣,問道:“究竟是誰如此欺負老人家?”
“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對了!老夫木承忠,就住在東廂屋內,有什么需要溝通聯(lián)絡的,只管來找我就好,”藍袍老者擺了擺手沒有回答,然后起身告辭,剛走兩步,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回過頭說道,“我看你這邊好像只是自己一人,如果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隨時來找我。”
秦未名沒有阻攔木承忠,只是在原地淡淡的說道:“那接下來幾天就有勞木前輩照應,待我奪了魁首,煩請老前輩與我一同領獎?!?p> 木承忠剛好走到門口,聽到秦未名這么一說,身子身子微微一頓,沒有回應什么,徑自出了房門。
又過兩天,正是本屆殿試開始的正日。
秦未名早早起來,用了侍者送來的早飯。剛一出門,就發(fā)現木承忠已經等在門外。
二人寒暄了幾句,然后一前一后往英武大殿走去。
秦未名跟在木承忠身后,看著眼前蒼老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忍,暗中尋思,別說他是一個堂堂的準長老,就算是個普通侍者,畢竟也是偌大的年紀,沒想到竟然被擠兌來給我跑腿,看來這長老團中也是什么人都有啊!
行不多時,二人到了英武大殿。
只見那大殿修的宏偉壯觀,富麗堂皇,殿內檀木作梁,范金為柱,殿外飛檐翻翹,白玉雕欄,特別是大殿頂上的金黃琉璃瓦,更彰顯著它是歸屬皇家的尊榮。
此時,白玉欄桿已經點綴上了各色鮮花,大殿的屋檐上也掛上了五彩綢帶。
大殿廊下擺著一條長長的木桌,桌后放著七張高椅。
一條大紅的地毯自石階上鋪下,一直延伸到殿前的擂臺前面。
擂臺是青石搭成,修的四四方方,離地足有三尺,寬度不下十丈。
在擂臺東西各有四個小臺,臺上設了桌椅,臺邊插著標牌上面分別寫著“明洞、云林、道海、新安、華陽、延林、建澤、丘寧”。
木承忠引著秦未名到了華陽小臺,二人上了臺子,坐在當中。
秦未名四下張望,只見各臺空空,看來是他來的最早。
不多時,各隊陸陸續(xù)續(xù)前來,少則十幾人,多則數十人,成群結隊,好不威風。
最拉風的竟然是來自云林的選手,也是秦未名唯一認識的選手——來禿子。
出乎秦未名意料的是,平時看著非常隨性,不好面子的來禿子,竟然帶了不下百人,個頂個衣著華麗,氣宇軒昂,那陣仗絕對是各隊之首。
秦未名與來禿子的小臺,一東一西被分在了擂臺兩側,兩人遠遠的互相看了一眼,相視一笑。
這時一個青袍老者走上擂臺,高聲道:“請各位靜一下,老夫涂明太,得皇帝陛下信任,受長老團委托,主持此次殿試,下面將本次殿試之規(guī)則宣布如下……”
規(guī)則不長,與初試大同小異,各選手依舊抽簽比試。
秦未名聽著無聊,便又望向來禿子,只見他正襟危坐,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與之前判若兩人。
不多時,涂明太宣讀完了殿試規(guī)則,然后又高聲道:“有請裁判長老!”
話音剛落,從殿內走出七名老者,身形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卻統(tǒng)一穿著綠色長袍,一個個趾高氣揚的坐在了廊下的椅子上。
涂明太沖著七位綠袍長老施了個禮,繼續(xù)高聲道:下面請各位選手依次上臺抽取比試序號。
秦未名是第五個抽取,他抽中了八號,按規(guī)則他對陣的應該是一號,并且是第一個出場比試。
此時,一號還沒有抽出,秦未名懶洋洋的回到了自己的小臺,等著對手的出現。
眼見七個選手都已經抽完,唯獨剩下了一號簽和丘寧分區(qū)的選手。
秦未名側眼看向自己這一側的丘寧選手,是一個年紀三十五六歲的瘦高個,也看不出有什么過人之處。
此時,瘦高個也例行上臺,象征性的抽了最后一個簽,自然也就是一號。
秦未名動了動肩膀,準備起身參加比試,卻被木承忠小聲叫住。
“木老前輩,有什么事嗎?”秦未名小聲問道。
“于風兄弟,這場比試你可要多多的留神在意,你的對手可是‘穎溪花家’的人?!蹦境兄艺f道。
“花家?沒聽過??!”秦未名一笑,毫不在乎的說道。
木承忠面色凝重的說道:“你不用聽過,但你一定要記住,這個‘穎溪花家’已經連續(xù)三屆奪了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