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門,臨云分堂,秦未名住處。
封伯清一臉好奇地看著地上的麻布袋,問道:“我說老崔,你找到什么了?這袋子里又裝的是個啥?。俊?p> 崔慶松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笑盈盈看向秦未名,似是在征求意見。
秦未名也是一笑,沖著崔慶松點了點頭。
得到允許,崔慶松立馬解開了地上的麻布袋,里面裝著的竟然是一堆白骨。
封伯清一見是人骨,不由得眉頭一皺,說道:“老崔你怎么把這種東西拿到這兒來了?”
畢竟是尸骨,在封伯清看來,將這種東西拿到門主的住處,多多少少還是有失禮的。
崔慶松不以為然,隨后也不理封伯清,繼續(xù)對著秦未名說道:“門主,果然如您猜想的一樣,這東西就在其中的一條小道,路邊的草叢里,看來您的推斷是對的?!?p> 這會兒的封伯清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蒙圈地捅了一下崔慶松,小聲問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崔慶松“嘿嘿”一樂,也不隱瞞,將所知道的情況講了出來。
原來,之前秦未名不樂分析出了,箱中可能有幸存者,還大膽猜測了缺失的半具尸體的去處。
按著他的猜測,這沒了的“下半身”,應(yīng)該是被那名幸存者砍下來的,其目的應(yīng)該是為了混淆視聽,用這副腿腳偽造出一個逃跑的路線,而他自己則是逃向另一個方向。
因此上,他便命令崔慶松沿著樹林外的各條道路進行搜尋,沒想到還真的給找到了。
聽完崔慶松的話,封伯清并沒有表現(xiàn)得太過興奮,相反還有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秦未名見狀,問道:“封長老是不是有什么疑問?”
封伯清猶豫了一下,隨后答道:“屬下確實有些明白的地方,那個幸存者的真實身份,想必抓他的人是知道的,一旦那些人發(fā)現(xiàn)上了當,不是可以直接去他的宗門家族抓人嗎?”
秦未名一笑,答道:“封長老所慮極是,可我是這樣認為的,這個人之所以要多此一舉,應(yīng)該并不是真的打算隱藏自己的行蹤,而是在盡量拖延時間,好讓自己能到達某個地方。”
“門主的意思是,他是利用這段時間逃回自己的宗門家族?”封伯清問道。
“這種可能性很大,畢竟在一般修行者的心里,宗門家族應(yīng)該是最安全的地方了。當然也不能排除,去了是別的什么自認為更安全的地方?!鼻匚疵鸬?。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封伯清繼續(xù)問道。
秦未名想了想,問道:“咱們所邀的賓客之中,可有擅長假死還魂一類術(shù)法的宗門派別嗎?”
“據(jù)屬下所知,會這種術(shù)法的,中州不超過三家,且都住在邊塞之地,開宗大典之時,雖然向他們發(fā)過請柬,可都沒有派人前來?!贝迲c松答道。
“那有沒有擅長傀儡術(shù),或者御控術(shù)之類的呢?”秦未名又問。
崔慶松想了一下答道:“這類術(shù)法并不難,估計來賓之中會得人應(yīng)該有很多,至于擅長嘛,屬下需要依據(jù)賓客名單,派人查訪一下,可能會花些時間?!?p> “那就有勞崔長老了,”秦未名一邊點頭,一邊又看向封伯清,說道,“封長老,我這里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去辦?!?p> 封伯清一聽有任務(wù)要給自己,連忙躬身施禮,說道:“屬下聽命!”
“我已經(jīng)讓崔長老在發(fā)現(xiàn)殘肢的地方做了標記,你要依著標記與發(fā)現(xiàn)木箱地點的距離,大致估算出使用術(shù)法,操縱殘肢走完這段距離所需要的時間,然后……”秦未名話還沒說完,卻被封伯清搶過了話頭。
“然后以木箱的埋藏地為起點,向四周尋找,看看有哪些宗門家族,可以在這段時間內(nèi)到達,對嗎?”封伯清一臉興奮地問道。
秦未名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示意封伯清說對了,而后說道:“這趟差事有些辛苦,可我又不放心別人去辦,只好辛苦你了。”
“為云門辦事,何來辛苦二字?!狈獠鍞[著手說道。
聽封伯清這么一說,秦未名連忙夸獎,哄得封伯清一個勁兒的大笑,開心得不行。
三人又商議了一會兒,隨后崔、封二人起身告辭,秦未名送到門口,見二人走遠,便回到屋內(nèi),獨自沉思起來。
此時的他,隱隱覺得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自己的身后操控著一切,左右著自己人生的進程。
他非常討厭這種感覺,可又總是擺脫不掉。而且這種感覺隨著他的修為提升,正在變得越來越明顯。
之前,他曾經(jīng)想過要去探尋那只背后的大手,可每每還不等他行動,便發(fā)生很多意想不到的狀況,從而將他的計劃徹底打亂。
他不相信這些都是巧合,可又找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釋,或許這次意外的收獲,能幫他找出一些頭緒,從而解開圍繞在他身上的諸多謎團。
秦未名躺在床上,翻天覆地得睡不著,腦子不里不斷浮現(xiàn)著各種疑問。
十界眾究竟是個什么組織?
自己的七十七號童子身份代表著什么?
那個神秘的前世又是什么?
為什么自己會有這么個前世存在?
還有就是他記憶中莫名出現(xiàn)的曲譜和詩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帶著這些問題,秦未名輾轉(zhuǎn)反側(cè),久久不能入睡,一直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才勉強睡著,可沒過多一會兒,便又醒來。
秦未名突然覺得好悶,想要出去走走,卻又不知道該去哪里。
正在煩悶之時,崔慶松卻來找他,隨身還帶來了一份重新梳理過的賓客名單,并將其中符合的人員進行了標注。
“門主,這些人員都比較擅長傀儡術(shù)或御控術(shù),我已經(jīng)安排人手分頭進行確認?!贝迲c松匯報道
看著崔慶松通紅的眼睛,秦未名知道他多半是忙了一宿,心中甚是不忍,連忙讓他回去休息,自己則將名單留下,反復(fù)端詳。
一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名單上的人員竟然足足有幾百人,頓時心頭一沉,想不到竟然失蹤了這么多人,看來津陽鎮(zhèn)的商隊只是眾多綁架者中的一支,在其他的地方,應(yīng)該還有類似的人員,要不然這么多賓客,怎么都憑空消失了呢。
究竟是什么樣的勢力,能同時綁架這么多修行者,還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接下來的幾天,崔慶松和封伯清都沒有來進行匯報。
秦未名知道事情應(yīng)該還沒有什么新的進展,也不去主動打擾。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就在秦未名百無聊賴之際,崔、封二人一大早便結(jié)伴而來。
剛一進門,封伯清就迫不及待地說道:“門主,按照您的吩咐,我把那片樹林周邊的宗門家族都暗中訪查了一遍,還真發(fā)現(xiàn)了一個特別擅長傀儡術(shù)的宗門,而且他們也派人參加了開宗天典?!?p> “不僅如此,這個宗門參加賓客離開的時間,也與劉盛口中商隊出現(xiàn)的時間相重合?!贝迲c松補充道。
秦未名一聽,立馬來了精神,脫口問道:“是什么宗門,賓客都叫什么名字?!?p> “萬傀宗,一共來了七名賓客,其中最擅長傀儡術(shù)的,是一名叫冷君平的長老。”崔慶松答道。
“萬傀宗,冷君平,”秦未名重復(fù)了一遍,隨后眉頭一揚,沖著崔慶松和封伯清笑道:“看我來我們得去拜訪一下這個萬傀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