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失去了母星地球之后,人類對山川海洋的向往比起以往的任何時期的人類更加強烈。即便沙互意識到行星海象上面的“另一個時空”并不是他們該去的地方,也無法使其輕易抑制住那種探索的沖動。
反倒是興奮過后的梅洛比他還要冷靜不少。這是因為她并非為了那片自然風光而感到興奮,而是為了一個新的現(xiàn)象。
“那片自然光景屬于我們的這個宇宙嗎?恐怕不然?!泵仿逭f,“如果那是一個異形的蟲洞的話,那就太奇怪了。因為這里并沒有蟲洞形成時的引力波反應。那么,它所通往的,就很難說是我們這個宇宙的某處了?!?p> “那么,我們要享受海水浴也只能去另外一個平行宇宙了?”沙互笑著說。
“誰不想游個泳呢?”梅洛聳了聳肩。
“我想,我們還是應該將我們的發(fā)現(xiàn)通報上去?!鄙郴タ戳丝葱l(wèi)芊。
衛(wèi)芊抿了抿嘴,說:“我無法阻攔你們,但是你們在做任何事之前必須先證明安全?!?p> “對啊,哈哈。沒準那個‘地方’呈現(xiàn)出如此的美景,也不過是因為我們拍了它。它的本來面目根本就不是這樣的?!鄙郴バχf。
結果,在一種脫離黑暗宇宙以及探究真相的沖動之下,沙互等人選擇了將所收到的數(shù)據(jù)傳送到了母艦。
當然,元琴很快就收到了一封絕密的郵件。她從床上坐了起來,用薄毯圍著自己的身體,翻來覆去地看著沙互他們所拍攝的圖片。對于沙互他們的發(fā)現(xiàn),元琴的看法居然和衛(wèi)芊一樣。因為她相信福禍相隨。
郵件上除了有照片之外,還附上了讓元琴去參加會議的通知。元琴看了看時間,眼看就要天亮了。自己一人生活的元琴也沒有必要向誰交代些什么。于是,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儀容,便出門而去。
在總長辦公室的樓下,元琴碰見了馬瑟思。她一看到馬瑟思就微笑著問道:“馬艦長,看來你是要復職了。”
“我看也是,他們應當只是發(fā)個通知給我即可?,F(xiàn)在讓我親自過來,肯定有陰謀。”馬瑟思聳著肩說。
“而且你見到我,肯定也沒有什么好事?!?p> 兩人說著就上到了那福的辦公室。馬瑟思并沒有收到元琴所收到的那些數(shù)據(jù)資料,自然是個可憐的家伙。當他看到沙互發(fā)來的報告時,便知道這群人讓他來做什么了。
會議室里還是那些熟悉的面孔,每次有問題的時候都少不了他們。即便有觀點認為海象上的這個發(fā)現(xiàn)是危險的,但是他們都不能否認這發(fā)現(xiàn)的“不可忽視性”。
“海象是一顆流浪行星。沒有恒星的直接影響,這顆行星并沒有圍著明確的天體公轉。實際上,可以認為它是圍繞著銀河系中心在公轉?!碧朴讯嗾f,“正因為如此,它和我們的距離基本保持不變,還會在那里等著我們。但是,我的隊員等不及了。我們必須幫助他們脫離那里?!?p> “可那只有衛(wèi)芊能做得到的事情。除非讓雙七和衛(wèi)芊把飛船降落到星體表面,然后將他們接走?!瘪R瑟思說。
“根據(jù)衛(wèi)芊的補充描述,那些‘東西’的空隙非常細,而且不穩(wěn)定。只是為了四個人的生命,讓三個人去冒險。這是否值得?而且……”老劉說著停了下來。他本來想說還有三個是仿生人,但顧慮到在場的菲兒,便也不敢說出來。他干咳了一聲,繼續(xù)說:“或許,我們應該先探清楚那‘東西’的危險性再做決定?!?p> “我來的時候已經想了一些方法?!痹僬f著,將自己的想法投射到了屏幕上。她說:“既然那‘東西’的下面是海洋。那我們給飛行器加上降落傘和充氣墊。這些,我相信我們有信心能做出來?!?p> 按照元琴的想法,只要飛行器不落入海中,便能收集更多的證據(jù)。而且還能嘗試從那個空間返回。但是,要知道那詭異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就必須依靠更多人的智慧了。然而,要找什么樣的人來幫忙,這倒是有講究。關于這一方面,元琴只不過是個技術人員,只能交給那福和菲兒他們自己考慮。
“看來,我是要回去艦上準備出發(fā)了?!瘪R瑟思無奈地說。
“你真聰明。”元琴說,“不過,我希望你能幫忙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將我們工坊里的設備運送到你的船上。這樣,我們可以因應情況即時制作一些有用的玩意兒?!?p> “哦!我真希望你是讓我?guī)湍惆涯愕拇舶岬斤w船上。那樣,我也可以一嗅芳澤。”馬瑟思輕佻地說。
“別,別拿姐姐開玩笑……”元琴說著移開了目光不去看馬瑟思。
本來還在開完笑的馬瑟思看到元琴這副純情的神態(tài),自己的臉卻變得通紅了起來。
在一旁的那福不禁笑著說:“好了好了,這群家伙……現(xiàn)在沒有自然生育的禁令,你們回去慢慢聊吧。不過,千萬不要把工作給忘記了。”
在另外一方面,丁瀅這群人在原地等著要完蛋。除了丁瀅以外,其余三人都是仿生人。為了節(jié)省飛船里面的能源,他們自愿進入休眠狀態(tài)。這可讓丁瀅倍感難受,若是他們無法得救,那就只有丁瀅獨自面對死亡了。
這會兒,他看完了從母艦傳來的資料,確認必須等待。在這個等待的過程中,他最好花點時間寫好遺書。到最后,如果實在無法得救,他便會船上宇航服走出船艙,自己去尋找那個被看作危險的桃源。
“你該不會是在寫遺書吧?”沙互的聲音從通信器傳了出來。
“哎喲,原來是七七。我正是悶得發(fā)慌,你就來了。真是心有靈犀。”丁瀅嬌柔地說。
“呃……這是衛(wèi)芊想讓我給你通通氣。嚴格來說,你是和她心有靈犀?!?p> “啊……芊芊啊。不過,我聽說了一些關于她的傳聞?!?p> “的確。不過,這方面不倒是不用深究?,F(xiàn)在的她和以前的她一樣,都是好人?!?p> “所以呢?你有什么事情嗎?”
“沒什么,就是來給你解悶的?!?p> “哦!這真讓我感動!是真的,我好感動!”丁瀅熱淚盈眶地說。
“得了得了,一大老爺兒們的?!?p> “什么嘛,我一直都這樣的啦。以前啊……”
“打住?!鄙郴フf,“現(xiàn)在還沒到懷念以前的時候,我們還有希望。你們一定要給我撐著?!?p> “嗯,嗯……好的……”
晨曦初現(xiàn),梅博士從拘留所里走了出來。她抬頭看著那漸漸發(fā)亮的人造太陽,伸了一個懶腰。
“喂,梅芷。你怎么穿著囚衣就走出來了呢?”李楠從后面氣急敗壞地跑了過來。
“???”梅博士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果然還是穿著囚服。她尷尬地問:“我來的時候穿的是什么衣服???”
“快回去換吧。還在里面放著呢。”李楠說著就拽著梅博士的胳膊將她拽回到拘留所里面。
梅博士回到了家,才發(fā)現(xiàn)家里好像少了點什么。她找了一下,發(fā)現(xiàn)女兒不見了。由于梅洛那用番茄醬的留言早就被她擦掉了,所以她直接就忘記了梅洛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于是,她便給蒙岐發(fā)去了通信。
“女兒在你那里嗎?”梅博士開門見山地問道。
“她不是在花栗鼠嗎?你是不是又在搞什么方程?”
“?。Π?!”梅博士如夢初醒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就掛了,忙著呢?!?p> “忙什么呢?”
“找人?!泵舍f著就將通信給斷開了。
梅博士一臉狐疑地查看著手環(huán)上面的留言,突然發(fā)現(xiàn)其中有一項是讓她去通信所收一封密電。同城的人多數(shù)不會發(fā)什么密電,所以密電一定是別的艦艇或者別的艦隊發(fā)來的。她一看到這留言,便想起了梅洛。從回到家的時候開始,梅博士就開始擔心起梅洛來,足足擔心了十幾分鐘。
因此,她迫不及待地就跑出門,往通信所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