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可恨她城府極深
白靈本是在想著什么,聽著這一句,神色有細(xì)微的變化,隨即嘲弄的笑了,一只手托著下頜,眼里平靜的很:“殺了你,世間豈不是少了一個絕色美男?多無趣??!”
聽到她這幅言語輕挑的話,南宮寅并未說什么,而是一直看著她,眼神不免掃過她臉頰以下的地方,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脖子上還有些許明顯的痕跡,又青又紫,腦海里瞬間閃過那晚的香艷。
俊眉微蹙,有些狼狽的移走了目光,暗自深吸一口氣后,他不敢再多想,連強(qiáng)盛的氣勢都消了大半,握著劍的手怎么也抬不起來了。
見他又恢復(fù)了平靜,一如往常那般,白靈頓時沒了興致,“行了,再不回去家里的小嬌夫就要等急了?!?p> 她站起身,不愿再和這個“唐僧”過多廢話。
可當(dāng)她話音一落時,在場的兩個男人異口同聲:“是誰?”兩人問完,神色都有些不大自然。
白靈微微一愣,眨了眨眼,自動忽略了南宮寅,而是想起還未和黑境說明,便對他說道:“花樓里的一個花魁,名為竹傾,我贖回來了。”
說完她便感覺氣氛有些不大對勁,怎么有種包養(yǎng)情夫被抓包的感覺?空氣好像更冷了,小黑這邊怎么又熱了起來?
真是莫名其妙。
南宮寅想起來了,竹傾是他推給她的,沒想到這個女人真看上了那個花魁,不過也證明了一件事,她確實(shí)記不清昨晚的人就是他。
心里有了算盤,他無法近身殺了此女,竹傾或許可以,沒想到那個花魁還有被利用的余地。
白靈大搖大擺的帶著黑境離開,擦身經(jīng)過南宮寅時還放肆的拍了拍他的肩,似乎在鼓勵他終會有殺了她的那天,腳步聲漸遠(yuǎn),南宮寅卻突然回過頭,看著她的背影。
眼睜睜放著惡人離去,他不甘心。
白靈本是要抬腳踩上階梯,下身的痛意卻讓她步伐有些不大自然,落腳時,她下意識扶了下墻邊。
“你怎么了?”南宮寅神色不自覺的變了變,下意識問了出來,可當(dāng)他說出口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過于怪異,便抿著嘴不再說話。
白靈沒有回過頭,輕輕的嗤笑一聲,嘲弄道:“關(guān)你屁事。”
眸光微顫,在女子視線外,南宮寅平靜無波的臉有了一絲裂痕,他冷聲道:“受了傷最好,本座好殺了你。”
白靈的聲音傳來,“放心,受了傷國師你也殺不了我?!?p> 黑境回眸陰騭的瞪了眼南宮寅,這才看向白靈,有些心疼的低聲道:“騎我走吧?!?p> 白靈忍著痛意,步伐盡量恢復(fù)正常,“上去再說。”說罷,一人一狼便暢通無阻的離去,沒人知道他們?nèi)ネ耸裁捶较颉?p> 女子獨(dú)有的淡淡的香味很快便消失在滿是血腥味的地牢里,卻停在他鼻下久久不肯離去,南宮寅微微皺眉,收回了目光。
有些厭惡,又有些煩躁,雙腿卻像是被注了鉛似的,邁不動步伐。
不久后,地牢外響起一陣倉促的腳步聲,一個官員頭上戴著烏紗帽的官員踩著石梯啪嗒啪嗒的下來了。
此人正是平縣的縣令,他一下到地牢,就看到那抹尊貴的身影站立在地牢中央,哪怕對方尚且沒有給他一個眼神,他也惶恐不已。
他斂去眼中的異色,暗想但愿不要出錯。
縣令行了個跪拜之禮,恭敬道:“見過國師!”
也不知是不是地牢沒有陽光照射的緣故,他竟感覺空氣中有股刺人的冷意,寒到心底。
南宮寅沒有回過身,面色沉痛,他的面前是死去的孩童,他方才探查過了,這些孩子竟被下了魔族的血咒,頓時想起白靈身邊那名魔族,心里暗恨,是因?yàn)榈弥诠僬?,怕事情暴露,所以才一不做二不休的殺了他們嗎?p> 她竟惡毒至此!
“官宅下竟私自建有地牢,百余名幼童被當(dāng)成犯人一樣關(guān)押在暗無天日的牢獄,身上還有魔族的血咒,別告訴本座你一概不知?!蹦蠈m寅轉(zhuǎn)過身,冷冽的雙眸掃過縣令的烏紗帽,“你好大的膽子!”
縣令渾身一抖,數(shù)年前他進(jìn)京述職時有幸見過彌讕皇一眼,如今又見了名震三國的南宮國師,當(dāng)下有了對比,國師之威竟高于帝王之威。
呼吸一緊,縣令趴在地上不敢抬頭與之對視,腦海里想著神秘人教他說的話,他背了無數(shù)遍,甚至倒背如流,但真正派上用場的時候,他又有些磕磕巴巴。
“回、回國師,下官是受紅衣女所迫,她勾結(jié)魔族,讓下官抓來這些孩童,先是下了血咒,再培養(yǎng)成男倌送去給上頭那些人,說是要……霍亂朝野,讓天下不得安生。”
中了血咒的人,要吸食人血為生,逐漸喪失人性,成為怪物。
“但是她沒想到國師您來了,生怕事情敗露,所以昨晚來告知下官,事情有變,要下官盯緊您,她以家眷性命相逼,下官不敢不從?!笨h令說的委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活生生一副被人威逼的樣子。
本想裝裝樣子,可代入感太強(qiáng),竟真想象到家眷因他受罰時的場景,這演技便添了幾分真情實(shí)感。
“這些孩童慘死于紅衣女之手,下官身為父母官,痛心不已,食君之祿,卻做了不忠之事,枉為縣令!下官愿主動摘了頭頂這烏紗帽,告老還鄉(xiāng),還望國師能饒恕下官的家人啊!”
縣令噼里叭啦說了一堆,可面前之人沒有給任何反應(yīng),他只能看到一雙鎏金藍(lán)云靴和一絲尊貴的衣角,在一片狼藉和惡臭中,這個靴子的主人就像是神明般神圣,纖塵不染。
地牢恢復(fù)了安靜,除了水滴聲,還能聽到他砰砰的心跳聲。
許久,低沉而微冷的聲音響起,細(xì)細(xì)一聽,還能聽出里面的不悅。
“昨晚?”
縣令愣怔片刻,不疑有他,連忙照著答道:“對對對,正是昨晚。”說著,又微微抬頭迅速的偷瞄一眼,忐忑不已。
南宮寅臉色難看,昨晚發(fā)生什么,他再清楚不過,中途他心慌意亂的離開了,恐怕就是那個空檔讓她偷偷來和縣令謀算。
沒想到她的心機(jī)如此深沉,故意害他心神不寧,疏于防范,這才讓她可趁之機(jī)。
他怒極了,感覺自己像個被玩弄在掌心的木偶,抬手一揮,就將跪地的縣令擊飛,后者撞到了墻上,烏紗帽掉落在一旁,頭發(fā)散落,也不敢去撿,不敢痛呼出聲,連忙跪地求饒。
就在這時,地牢外又走來一人,穿著簡單的玄色衣裳,深紅色內(nèi)衫,腰間掛著的不是玉佩,而是一根白玉而制的笛子,束發(fā)隨意,面目清秀且俊朗,氣質(zhì)卻像個吊兒郎當(dāng)?shù)膱?zhí)垮子弟。
走到最后一個臺階時,他是用跳的,舒了一口氣后,他掃了眼地牢下的場景,眉梢微挑,便看著南宮寅,后者雖是冷淡的表情,但他卻能看到眼里的怒意。
“能讓南宮國師動怒的人不多??!”說罷,又頗為有趣的打量跪在地上的縣令,“嘖嘖,縣令好本事,竟能讓在下有幸看見冰山臉動怒,說說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跪地的縣令聞言,看了眼南宮寅后,才抬頭看向來人,此人是國師的左右手,號稱雪陽君,穿著打扮卻絲毫沒有雪的出塵之感,性情頑劣古怪,也不知這樣的人,南宮寅是怎么容忍對方留在身邊的。
“回雪陽君,下官有罪……”卻不說清是什么罪。
這時,南宮寅開口了,他下令道:“雪陽,把官宅封了,查清楚魔族之事?!鳖D了頓,又淡淡的撇了眼縣令,“不論你用什么方法,把他的嘴給本座撬開!本座要知道前因后果?!彼?,這個縣令沒這么簡單。
雪陽君原名李雪陽,因其名字總被人當(dāng)做女子,便讓人稱他為雪陽君,外加個君字就不娘了。
雪陽君不著調(diào)的應(yīng)了聲后,復(fù)雜的看了眼地牢的尸體,便揪起縣令衣領(lǐng),將他毫不費(fèi)力的往外拖拽,嘴角愉悅的上揚(yáng)。
逼問罪犯的事,他最愛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