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緣來是你
“周科,你個渣男!”
晴天一個霹靂!
一句虛弱得幾乎微不可聞,以帶著蘇滬方言味兒的普通話,說出來的簡單幾個字,聽在周科耳朵里,比炸雷還要轟鳴百倍。
她……
她是黎沫兒?
她也穿越了?這怎么可能!
“卡牌,把卡牌給我!”
莫莉蒼白著臉,再次以普通話說道。
“是,是!”
周科手忙腳亂著從兜里拿出那張帶灰色小丑的卡牌塞到莫莉手里后,兩手死死捂住了她肚子上的那個窟窿。
“沫沫,你堅持?。∥疫@就送你去醫(yī)院!”
不知是激動還是懊悔而淚流滿面的周科,轉(zhuǎn)頭朝森特怒吼了一嗓子,“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去找止血繃帶!”
森特怔怔地看著周科,呆立著不動。
“趕緊去找繃帶!”
周科再次怒吼一聲,喊完才想起自己關(guān)心則亂,居然是以普通話嚷出來的,森特怎么可能聽得懂。
他換回卡恩語,又吩咐了一遍,“趕緊去找繃帶!”
這回森特聽懂了,他撓撓頭,“繃帶是什么?”
“不用了,一點小傷罷了!”
莫莉,不,應(yīng)該說是占據(jù)了她身體的黎沫兒,輕搖著卡牌說道。
“對,對,是小傷,微不足道的小傷。沫沫,你別緊張,咱們這就去醫(yī)院?!?p> 周科要她別緊張,自己卻早已緊張得語無倫次了。
“不用那么麻煩!”
黎沫兒煞白的臉淺笑著安慰周科,“看我給你表演個魔術(shù)!”
她右手在左胸前畫個圓圈,中指點在圓心處,虔誠地祈禱起來。
“規(guī)則與秩序的完美化身……”
……
“偉大的深淵冕下,您忠誠的奴仆——莫莉,祈求您賜予我力量……”
隨著她的祈禱,她左手卡牌上的那個灰色圖案,從頭部開始,竟然像開啟了以覆蓋模式自動閱讀的“起點讀書”一樣,慢慢被替換著。
剛替換完上半張臉,周科已認出,那赫然便是莫莉的樣子。
等全部替換完,上面的圖案跟現(xiàn)在的莫莉完全的一模一樣。同樣的相貌,同樣的衣服,腹部同樣有個破洞。
更神奇的,黎沫兒腹部那個拳頭大的血窟窿竟然慢慢愈合了。
“你怎么才來!”
黎沫兒嗔怪著,一躍而起,緊緊摟住了周科的脖子。
“你怎么才來,你怎么才來,你怎么才來!”
黎沫兒哽咽著一遍遍地重復(fù)。
同樣淚流滿面的周科,一手緊緊地抱住黎沫兒,一手使勁地擰著大腿里子。
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
可大腿上傳來的鉆心疼痛,分明提示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沫沫,你怎么也穿越了?”
黎沫兒抱著他痛哭半天,方抽抽噎噎地講開了。
原來,二人考研雙雙失敗后,不得不加入了畢業(yè)即失業(yè)的大軍。
為了愛情,周科放棄了家里為他聯(lián)系的國企的工作,隨黎沫兒來到她的老家,隨便找了家外貿(mào)公司,邊上班邊繼續(xù)復(fù)習(xí)考研。
這份收入微薄的工作,自然入不了家境優(yōu)渥的黎沫兒父母的眼,兩人的愛情當(dāng)然得不到她父母的祝福。
從小便是乖乖女的黎沫兒,不敢反抗父母的意志,又被她媽以死相逼,只好忍痛與周科分手。
剛畢業(yè)半年,胸中仍滿是抱負的周科,抱著莫欺少年窮的不屈,一氣之下,連夜離開他們租住的房子,跑去南方光榮地當(dāng)上了一名“卷連人”。
性子嫻靜得有些懦弱的黎沫兒也因此大病了一場。
看著一直病懨懨、無精打采的黎沫兒,她父母心疼得不行,只好給她買了張機票,讓她去溫暖的蘇門答蠟島養(yǎng)病兼散心。
結(jié)果,偏偏遇上了印尼大海嘯,不會游泳的黎沫兒未能幸免,被淹死后就穿越到了服用“暴徒”詭藥失敗的莫莉身上。
“你怎么才來?我都盼你盼了十年了!”
黎沫兒連哭帶笑的,拿粉拳輕捶著周科的胸口。
周科怔了一下,“你就那么確定我也會穿越來?”
“當(dāng)然!”黎沫兒將卡牌在周科眼前晃了又晃,忽然又緊張了起來,“你不會不記得咱們的定情信物——這對撲克牌了吧?”
“怎么會!能抽到它,這可是我一生當(dāng)中最幸運的事!”
周科接過卡牌,除了被替換前的那個小丑圖像,跟二人的愛情信物——大、小王撲克牌上的一樣外,這大小,這材質(zhì)等明顯都不同。
大一時,為讓大家相互熟識,導(dǎo)員特意將英語專業(yè)的兩個小班共54名同學(xué)合堂,組織了一場表演話劇《哈姆雷特》的迎新年聯(lián)誼會。
在分配角色時,為體現(xiàn)公平,以抽撲克牌的方式確定男女主角。
周科幸運地抽中了“大王”,黎沫兒則抽中了“小王”。
分在兩個班的他倆,就這么戲劇性地認識了,因排練由陌生到熟悉,最后一起入戲,墜入了愛河。
他反復(fù)看了又看,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真是那張撲克牌變的嗎?”
“當(dāng)然,就是它帶著我穿越到這里來的呢!你的大王呢?你堂兄幫你去出租屋取你的物品時,我還特意叮囑他,‘牌在心不變’,一定要他轉(zhuǎn)交給你的?!?p> 周科仔細回憶,堂兄確實專門告訴過他這件事。
當(dāng)時,他還曾發(fā)誓,不混出個人樣,絕不去見黎沫兒。并且專門將撲克牌留在堂兄那里,請他做個見證。
后來,被苦逼的卷連人生活蹉跎成了個彈珠的他,哪還有臉再去提年輕時的豪言壯語。
再加上佳人已逝,再見徒惹傷心。
所以,夾著“大王”撲克牌的那本《哈姆雷特》,就一直留在堂兄那里未取回。
堂兄突發(fā)腦卒中,成為植物人半年后,付不起醫(yī)藥費的大伯忍痛拔管,將他拉回了老家。
周科幫著處理完后事,整理堂兄的遺物時,還看到了那本《哈姆雷特》。
回憶到這里,周科徹底想起來了,正是因為再次看到那張“大王”,過于傷心才突發(fā)心梗。
自己之所以能穿越,便是那“大王”帶來的?
黎沫兒見他遲遲不回答,心立時涼了半截,他不會壓根就不在意這定情信物,隨意丟棄了吧?
呵,男人啊~
怪不得莫莉常說: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信男人那張破嘴。
沫沫啊沫沫,也就你個小傻瓜,才會相信這些騙人的鬼話。
虧你還專門做成個吊牌,將其珍逾生命地時刻貼身掛在在胸前。
又一想,如果沒有“大王”,那他又是如何穿越來的?
轉(zhuǎn)瞬又自責(zé)起來,沫沫你也真是的,你怎么可以不問青紅皂白,輕易地便懷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