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大王”西里尤斯
這莫莉不但沒死，竟然同時還是血族始族莉莉絲？
一具身體內(nèi)駐著這么多個靈魂，難怪整天瘋瘋癲癲的。
周科前世在地球上時，因?yàn)楣ぷ鲏毫Υ蠖恢X時，經(jīng)常以看小說來暫時轉(zhuǎn)移注意力。
在西幻小說中，血族始祖莉莉絲的大名，可謂如雷貫耳，并且往往都是以吃人肉、喝人血的大反派形象出現(xiàn)。
沫沫是魂穿過來，沒有屬于自己的真正身體，周科倒也不太擔(dān)心她會在這方面吃虧。
只是她本就生性靜雅、懦弱，與莉莉絲一起共享莫莉的身體，沫沫怎么可能斗得過她。
周科越想越擔(dān)心，可屬性面板上的紅色進(jìn)度條，急驚風(fēng)遇上了慢郎中似的，退三步進(jìn)兩步，幾乎就是在原地轉(zhuǎn)圈兒。
這是出什么問題了嗎？
上次，被莫莉直接將蜘蛛毒素注入了血管當(dāng)中，尚且很快便催化中和完成。
如今，只不過是張包含蜘蛛毒素的蛛網(wǎng)罷了，它蘊(yùn)含的毒素還能比上次直接注入血管的還多不成？
難道是因?yàn)?，莫莉解開第三重枷鎖后，體內(nèi)的毒素水平也跟著提升了，發(fā)生了質(zhì)變？
周科兩眼盯著進(jìn)度條，緊張地思索著。
莫莉端著酒杯，來到周科身邊，將附著在他身上，正大口吞食血肉的黑寡婦們攆到森特那邊。
看著他身上被蛛網(wǎng)勒破后，從破碎的衣服縫隙里，流出的殷紅鮮血，饞得直舔嘴唇。
這可是能解開海蜘蛛超凡特性枷鎖的好東西，可不能如此輕易地浪費(fèi)了。
可惜，掛吊燈的鐵鉤掉了。否則，倒是可以將他倒吊起來，隨便找個盆放在他下面接住血就可以了。
她瞅了一圈，拿起了那根牛皮繩。
周科見她過來，連忙消耗一個靈性點(diǎn)，打開靈視，上下掃描著莫莉。
盯著她的眉心仔細(xì)看了又看，也沒能找到黎沫兒的靈魂。
但他無比確定，沫沫肯定還在這具身體里。
不管她是莫莉還是莉莉絲，如果能抹殺沫沫的靈魂，她絕不會拖到現(xiàn)在。
他忽然想到，沫沫既然是那張撲克牌帶來的，失去了對莫莉身體的控制權(quán)后，那她的靈魂是不是又退回到了卡牌上呢？
將全部靈視，集中于已被莫莉重新掛回胸口的卡牌上，他突然又有了驚人發(fā)現(xiàn)。
那上面的黑白小丑，似乎活了過來。
它的眉毛，不知是因肚子上那個破洞疼痛還是怎么，緊緊地蹙在一起，像極了被媽媽以死相逼著分手時的沫沫。
仿佛感應(yīng)到周科的靈視，它竟然轉(zhuǎn)動著眼珠兒看了過來。
一對上周科的視線，它嘴里大叫大嚷著什么。
見周科沒有反應(yīng)，它盯著周科的眉心看了會兒，突然興奮得手舞足蹈起來，一直攥在左手里的氣球，不小心松開，突然飛升了起來。
它俏皮地朝周科吐了下舌頭，失重般地高高躍起，一把抓住氣球，落下來后，夸張地做個鬼臉，活像一個正為觀眾表演的小丑。
它竟然真是活的？
周科驚喜過后，很快便有些失望，就它這靈動勁兒，很明顯不是沫沫。
莫莉一直夸我有雙會說話的眼睛，如果真能說話便好了，這樣就可以問問它，究竟是不是沫沫。
就在這時，靈視時間到，周科眼前重新變得昏暗起來。
他身體突然一輕，已被莫莉一把抓了起來。
莫莉拎著他來到樓梯下，以牛皮繩將周科兩手高高吊在二樓的樓梯欄桿上。
以酒杯接了小半杯周科身上流出的鮮血，她一口抿進(jìn)嘴里，意猶未盡地說道：“親愛的，你這次復(fù)活，帶給我的驚喜可實(shí)在是太多了！”
“奧克托普家不養(yǎng)男人的詛咒，對你居然不再起作用了，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以我的估算，這‘章魚之累’至少還要再轉(zhuǎn)世一次，才能完全祛除你家先祖烙印在上面的羈絆?！?p> “說吧，你都覺醒了些什么記憶？”
“還有，‘沙阿水道，離散聚合’到底是什么意思？說清楚了，看在做了幾輩子夫妻的份兒上，我怎么也得饒你一命不是？”
周科心急如焚地盯著屬性面板，明明只剩下約十分之一的進(jìn)度條，現(xiàn)在死機(jī)般，完全靜止不動了。
莫莉輕踢了他一腳，“別裝了，就我的‘天羅地網(wǎng)’雛形上蘊(yùn)含的那點(diǎn)兒海蛛毒素，絕不會讓你到現(xiàn)在都無法開口說話?！?p> 她的說法，與周科的猜測基本一樣，按理說，以上次的中和速度，早該結(jié)束，恢復(fù)行動能力了才是。
現(xiàn)在，它卻靜止不動了，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呢？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里，突然“轟”地一聲，仿佛再次爆了顆大伊萬。
眼前的屬性面板，劇烈晃動幾下后，進(jìn)度條“嗖”的消失，一條提示信息彈了出來。
【你已經(jīng)完成對海蜘蛛毒素的催化吸收，收到‘毒免’屬性點(diǎn)1點(diǎn)。是否現(xiàn)在加點(diǎn)？】
頭疼得幾乎要爆開的周科，還以為進(jìn)度條蹉跎這半天，會送出個能讓他一舉逆轉(zhuǎn)乾坤的大殺招，結(jié)果只是區(qū)區(qū)一個毒免點(diǎn)，未免大失所望。
“不說是吧？還真以為我不舍得殺你？”
莫莉等了又等，見周科只是不說話，冷笑一聲，從鼓囊囊的胸間，掏出那張小丑卡牌，以其利刃似的尖角，在他小腹狠狠一劃，鮮血立時迸流了出來。
“是！”她一邊以杯子接著鮮血，一邊哈哈大笑著，“是，在我完全解開海蜘蛛的枷鎖之前，暫時確實(shí)不能殺你！”
“不過，你那個叫什么沫沫的小情人，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知道了西里伯斯的秘密，你猜我還會不會繼續(xù)留著她呢？”
莫莉說著，兩手各抓住卡牌一端，將其彎折成了近乎九十度。
“你敢！”怒極的周科大吼一聲。
集中全身力量，剛要一腳踢向莫莉，身體突然一僵，跟中了定身術(shù)一樣，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腦海里，突兀地現(xiàn)出萬丈霞光，將他“眼”前的一切，都染得金黃。
霞光來得快，去得更快，一眨眼的功夫，便已消逝，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等他能重新視物的時候，半空中，閃爍著一個金黃的小光點(diǎn)。
他剛要邁步上前，去察看那是什么東西的時候，那個小光點(diǎn)“嗖”一下竄入了他的掌心，變?yōu)橐粡埮c黎沫兒那個幾乎完全相同的卡牌。
不過，這張卡牌上面的小丑是彩色的。
周科瞪大了雙眼，我……我真的跟沫沫一樣，也是撲克牌帶來的？
小丑咧開大嘴，以戲謔的嗓音笑道：“小家伙，咱們又見面了！”
“你，你是誰？”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呀！”小丑對他輕擠了下左眼，嬉皮笑臉著說道：“小家伙，記住了：替代，只要你的精神體蘊(yùn)養(yǎng)的靈性足夠，你可以替代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什么意思？”
那卡牌卻驟然化為光點(diǎn)，“嗖”一下竄入了他的眉心。
眼前明明沒有鏡子，他卻分明看到自己的眉心里，突然多了個金黃的光暈。
他伸手摸向自己的眉心，手指卻像插入了水中，泛起圈圈金黃的漣漪后，輕易地插入了進(jìn)去。
雖然沒有感覺到疼痛，周科還是被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嚇傻了。
大吃一驚的他，連忙抽出手。
手心上，突然多出的那個金黃光點(diǎn)，重新變回了卡牌。
“小家伙，看明白了吧？現(xiàn)在的你，其實(shí)算不上真正的你，只是你的一道精神體罷了?！?p> 小丑那涂滿油彩的臉，這回終于正經(jīng)起來，“為了帶你來，我?guī)缀跸谋M了全部能量，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將會陷入沉眠。拯救黎沫兒的事，就只能靠你自己了?！?p> “記住了：替代，只要你的精神體蘊(yùn)養(yǎng)的靈性足夠，你可以替代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小丑說完，重新變?yōu)楣恻c(diǎn)，飛回了周科眉心。
周科打個激靈，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后，明白自己這是重又回到了現(xiàn)實(shí)世界。
一切仿佛都靜止了。
自己的腿仍半踢在空中。
莫莉臉上仍然是以狠話威脅周科后，勝券在握的得意笑容。
先前還蛆蟲一樣圍著森特大肆啃咬的眾蜘蛛，現(xiàn)在全都一動不動。
連蠟燭上冒出的縷縷黑煙，凝聚成的好似骷髏頭的圖案，也靜靜地懸停在空氣中。
好機(jī)會！
周科將本來踢向莫莉小腹的腳，從空中轉(zhuǎn)向，將目標(biāo)改為了她手中的卡牌。
他一動，室內(nèi)的一切仿佛都跟著他一起重又活了過來。
“怎么？不裝死了？”
莫莉輕飄飄地側(cè)身，輕易地便躲開了，本來就不再以她肚臍為目標(biāo)的周科的腳。
周科的腳還未能踢到卡牌，那卡牌卻自行從莫莉手里彈了出來。
飛到空中，轉(zhuǎn)了個方向后，一下子將吊住周科雙手的牛皮繩切斷了。
周科不等落地，仍被捆在一起的雙手，抱攥成一個大拳頭，狠狠砸向了莫莉的頭。
莫莉只覺得自己的手突然一陣酸麻，沒等明白怎么回事兒，卡牌已飛出去，輕易地切斷了堅(jiān)韌似鐵的牛皮繩。
見脫困的周科抱拳砸來，她連連后退的同時，控制著屬性物新解鎖的第三條骨爪，利W劍一樣刺向周科胸膛。
周科一落地，待要上前繼續(xù)追打莫莉，腹部中槍般猛地一震，一股劇烈的疼痛傳來。
他低頭一看，本就被莫莉以卡牌劃開一道長口子的小腹上，突然多出了個拳頭大的血窟窿。
他疼得兩手捂著肚子蹲到了地上，卻也因禍得福，躲過了未開靈視，以肉眼無法看見的海蜘蛛骨爪。
我刺的明明是他的胸膛，為何傷口卻在肚子上？
莫莉一遲疑的功夫，卡牌突然飛過來，“啪”一下貼在了她的眉心上。
她身體篩糠似的抖動會兒，再睜開眼時，已哭喊著“科科”撲向了周科。
“沫沫，是你，是你回來了？”
黎沫兒點(diǎn)著頭，深吸一口氣，再吐出一張“天羅地網(wǎng)”，敷在周科肚皮上，那血立時便止住了。
“小家伙，你做得不錯！”
腦海里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周科一跳。
“你不是陷入沉眠了嗎，這么快就恢復(fù)力量了？”
“小家伙，是我！”
周科怔了一下，這才看到黎沫兒手里的卡牌上，那個黑白小丑正對著他擠鼻子弄眼。
被腹部劇痛折磨得直倒抽涼氣的周科，哪有心情看它賣弄。
沒好氣地罵道：“小家伙，小家伙，一口一個小家伙！你若真是有能耐的，為什么還放任那莉莉絲霸占沫沫的身體？”
黑白小丑輕蔑地笑了笑，“聽莫莉吹牛，她不過是血族始祖莉莉絲的直系后人罷了?！?p> “至于這具身體，本來就是人家莫莉的。一定要說霸占，那也是我家沫沫趁莫莉被舊日囈語迷惑了心神，強(qiáng)行霸占了她的身體?！?p> “后來，莫莉竟然又蘇醒了過來。于是，就只好兩人共用一具身體了！”
周科在莫莉手上吃過幾次虧，提起來就恨得牙癢癢，“你都能帶著我們穿越來，就不能把莫莉的精神體抹殺了？”
黑白小丑搖搖頭，“不好殺，殺不了，不能殺！她們兩人，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怎么殺？再者，我也……”
“你也怎么？”
周科等了半天，沒能等到下文，只好問道。
“我也……”黑白小丑眨了半天眼睛，“我也該沉眠了呢！對了，見到西里尤斯時，代我向他問好！”
“西里尤斯是誰？”
“大王！”
黑白小丑說完，突然化為一道銀光，飛入了黎沫兒眉心。
在他們對話期間，一直雕塑一樣呆立著黎沫兒，直到銀光入體，這才回過神來，輕揉著眉心，又使勁搖了搖頭，“每次搶回身體的控制權(quán)，眉心都得疼半天?！?p> 周科輕輕地?fù)肀Я艘幌滤?，從她手中拿過沒了黑白小丑后，已重新變?yōu)榧堎|(zhì)的精美撲克牌。
紙牌正面，手繪著兩朵精致的黑色梅花，下面居然還有落款：黑夜教會圣卡倫大教堂。
緩解下來的黎沫兒，見怪不怪地笑著解釋道：“這本來就是圣卡倫大教堂頒發(fā)給莫莉的梅花二階超凡者的認(rèn)證卡。因?yàn)槲骼锊垢街谏厦?，所以才變成了一件法器?！?p> “你現(xiàn)在也是梅花一階了，還是盡快到教會去認(rèn)證一下才好。只有通過認(rèn)證，才能得到祝福，才能從教堂免費(fèi)領(lǐng)取靈水，來蘊(yùn)養(yǎng)靈性?！?p> “等你有了靈性以后，你將會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