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奉圣上之命逮捕穆江冬
后半夜,丘陵地里起了大霧,五步之外見不得人影。穆江冬借著這個機(jī)會逃脫了騎兵的追趕,成了大燁朝境內(nèi)名副其實的逃犯。
由于他偷換盔甲混跡于騎兵行伍一事,讓他成了大燁首屈一指的“名人”。當(dāng)然,無論如何,還是有點臭名遠(yuǎn)揚的意思。
黎明時分,赤龍駒帶著穆江冬已經(jīng)跑到了百里開外,身后再也看不見追兵的影子了,想來是暫時安全了。
長達(dá)一天兩夜的追逐總算是告一段落,此刻疲憊的可不止是穆江冬,從赤龍駒粗重的喘息聲中就可以看出它也是累壞了。
一人一馬終于上了官道,逃亡的腳步暫時也慢了下來。四周不再是荒郊野嶺,視野里也出現(xiàn)了田地住宅,早起干活的農(nóng)民三三兩兩地從赤龍駒旁走過,偶爾有人抬頭打量這位渾身甲胄的騎兵,也是帶著敬畏的神態(tài)。
穆江冬還是穿著大燁騎兵的盔甲,主要原因有兩個,一是喬裝打扮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二是自己那頭亂糟糟的頭發(fā)見不得人,引人注目,不如藏在頭盔之下,中規(guī)中矩。
赤龍駒也放慢了腳步,抖動了一下鬃毛,嘴里發(fā)出“哼哧哼哧”的聲音像是罵穆江冬一般。
“好了好了,找到落腳的地方給你獎勵一捆上好的糧草,行了吧?”
穆江冬撫摸著赤龍駒的脖子表示安慰,畢竟馱著他跑了這么遠(yuǎn),給點獎勵不過分吧。
不多時,天就大亮了,暖陽陽的日光融化了官道邊的積雪,冬日里這樣萬里無云的天空還是少見。若不是在逃亡的路上,穆江冬定要坐下來好好曬會太陽。
前方不遠(yuǎn)處,有個小鎮(zhèn)子,酒家的招牌在微風(fēng)中輕輕飄搖。
“小二,要碗茶水,加兩斤牛肉?!?p> “得勒?!?p> “有糧草嗎,給我這馬兒管夠?!?p> “馬大爺稍等,這就來。”店小二看著赤龍駒那幽怨的樣子打趣道,后者肯定以為穆江冬把他給忘了。
“你這家伙,怎么比我還沒耐心。”穆江冬笑道。
吃飽喝足之后,一人一馬終于有了精神,居然在小鎮(zhèn)子里閑逛了起來。
這鎮(zhèn)子不大,前前后后也不過百十戶人家,聽居民們說,往西邊走二十里有個小縣城。
一開始穆江冬還很拘謹(jǐn),與人交談之時,有那藝伎半遮半掩的風(fēng)韻。后來干脆裝起了辦案人員,直接詢問起了罪人穆江冬的事情。
“你見過嗎?他可能比我矮一點點,也騎著一匹赤紅色的馬兒。身上帶著把刀,看起來就不是個好人。”
“奧,沒見過啊,遇見了告訴我奧。”
“你說我找到他要干什么?奉圣上之命逮捕穆江冬。”
談到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可能沒人比的上這個家伙了。
與人交談的過程之中,他發(fā)現(xiàn)朝廷的通緝令居然還沒到這個小鎮(zhèn)子,頓時放松了下來。
不過這朝廷的官員辦事也忒慢了,這地方也不偏遠(yuǎn),還通了官道,和汴京同在通州地界,通緝令還沒到屬實有點奇怪。
不一會,鎮(zhèn)子上的人都聽說是朝廷的官員來了,那喜出望外的樣子,巴不得打著鑼鼓,放著鞭炮,把他迎進(jìn)鎮(zhèn)子去。
太陽還沒下山,穆江冬住進(jìn)了曹員外的家里,這是鎮(zhèn)子上能給出的最好待遇了。當(dāng)然對于穆江冬來說有個地方能睡一覺就別無他求了,再別說曹員外還為他接風(fēng)洗塵,搞的他這個假官員怪不好意思的。
穆江冬終于有條件沐浴更衣了,澡盆子里暖乎乎的水洗去了他身上的污垢,也洗掉了他的疲憊倦乏。身上實在是太臟,足足洗黑了兩缸水,才把身上的污垢洗去。
管家只道是這位軍爺一路上風(fēng)雨兼陳,盡心盡力,才搞成了這樣,還打趣道:“大人真是胸中有墨水,知道的說這是澡盆子,不知道的以為是咱家洗毛筆的缸子呢。”
赤龍駒自然也跟著享了福,吃上了最好的糧草,嘴巴里發(fā)出“噗嗤噗嗤”的聲音,好像在說這頓飯還不錯,小冬子,馱你跑了那么遠(yuǎn),老子就不計較了。
收拾妥當(dāng)之后穆江冬終于躺在了軟綿綿的床上,這比那死牢里的茅草堆自然是舒服太多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處關(guān)節(jié)都發(fā)出了舒爽的呻吟。
“總算舒服了?!蹦陆匝宰哉Z道,身上困乏的很,片刻間幾乎就要睡去,昏昏沉沉之際卻聽見有人再叫喊。
“楚雄老弟,楚雄老弟,還沒休息吧?!?p> 說話的人是曹員外了。先前,穆江冬告訴他,自己叫楚雄,老家是幽州那邊的。
穆江冬只好坐起身來,睜開滿是血絲的眼睛。
“門沒鎖,你進(jìn)來吧?!?p> 曹員外留著一點小胡須,穿著一套赭紅色的漢裝,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著,顯得很有精神。
“楚雄老弟啊,你來咱們鎮(zhèn)子的事情是不是忘了一件啊?!?p> 穆江冬被這人的那種精靈勁給逗樂了,笑著說道:“曹員外,直說,我楚雄能辦到的你盡管開口。”
“之前鎮(zhèn)子里不是出了那種事嗎?”
“什么事?”
“楚老弟啊,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p> “你直說。”
“咱們這鎮(zhèn)子有怪物啊,這事專門報上去了的,朝廷說會請高人來解決?!?p> “哦?”穆江冬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沒想到是這樣一回事。
怪不得白天這么多人來接他,原來以為他是朝廷派來的救星。不過,他們也真夠委婉的,這么多人居然沒有一個問問這件事,難道是被嚇怕了嗎?
看樣子這東西可能有點難解決,不然朝廷也不會連通緝令都不派人發(fā)送才是。
“你給我詳細(xì)講一講。”
“大約是三個月前,鎮(zhèn)子上的雞鴨之類的家禽開始莫名丟失,頭天晚上看著籠子里的雞鴨還好好的,第二天就莫名其妙少了幾只。
一開始,大家都覺得是什么黃鼠狼之類的,沒當(dāng)回事。把籠子修了修,買點小雞崽子就行了。后來這豬圈里的豬,牛棚子里的牛,甚至是看家護(hù)院的狗都失蹤了,我們就覺得這事不太對勁了。
我們組織著居民們?nèi)フ?,終于在南邊一處竹林找到了這些家畜的尸骸。在這些尸骸的不遠(yuǎn)處就有一處新墳,可能也是被那東西刨開了,什么都在外邊血淋淋的,怪嚇人。
再后來鎮(zhèn)子上就有人走失了,無一例外都在竹林那找到了。到今日為止,這鎮(zhèn)子上已經(jīng)失蹤了三人,所以太陽一下山,這鎮(zhèn)子就空空蕩蕩的,再無一人。”
“有這等事情,那個新墳?zāi)銈兛芍朗钦l。”
“這鎮(zhèn)子上有戶富裕人家,兒子原本就有肺癆,都咳血了。可偏偏家里就那么一個兒子,香火不能斷,于是啊就娶了個苦命的媳婦。那女娃仔還漂亮呢,不過命太苦了,聽說家里為了兩頭驢子就把她給嫁了人。結(jié)婚不久,丈夫就過世了,不過聽鎮(zhèn)子上的郎中說,那媳婦已經(jīng)有了身孕,算是將香火續(xù)上了。可好巧不巧,一個月后,這鎮(zhèn)子上來了伙無惡不作的匪徒,搶了東西不說,還看上了那女娃子。”
“你接著說?!?p> “其實郎中都作證懷上的是他家的骨肉,不過那婆婆啊,非說自己兒子得了肺病只道是那方面也不行,不知道這孩子是誰家的,不想讓她生。不過這事啊也就拖著,一天天的,她那個肚子越來越大了,眼看著就要生了。偏偏這時候,公公得病過世了。于是,婆婆就覺得她肚子里這孩子不詳,要把她們娘倆趕走。她也是走投無路了,就上吊了。大約也就是三個月前,葬在了南邊那片竹林旁?!?p> “這樣的話,那墳應(yīng)該不是被刨開的,是被那東西從里面鉆出來了。也就是民間說的鬼胎,現(xiàn)在來幫她媽報仇了。死的人可都是那家的。”
曹員外被嚇得臉色蒼白,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有我在這,別怕,死的人可都是那家的?”
“不是,死的都是些青壯年男性?!?p> “哦,這就有點奇怪了?!?p> 正思索間,馬廄里傳來了一聲嘶鳴,夜里很靜,這聲音有些突兀。
“你們這可有馬兒丟失的?!?p> “有,丟失過兩匹。”
穆江冬提著收繳來的軍刀沖出門去,可不能讓赤龍駒也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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