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案如潮

　　“莫離，你我前往街面察看可疑之人。反正待在府衙什么也做不了?！膘`姬斂息靜氣，朝府衙外走。

　　莫離安靜跟隨。

　　靈姬著意掃視行人，平平無奇的，原本也未報太大希望，隨意掃眼，轉(zhuǎn)移視線，看向身旁同樣察看可疑之人的莫離。

　　靈姬尚自思忖，榮龍喘著粗氣趕來，累得滿頭大汗，彎腰喘氣不止。

　　“榮龍，又出什么事了？”靈姬暫且放下思路，皺眉望向榮龍。

　　“有人報案，郊外武圣廟發(fā)現(xiàn)一具焦尸，知府大人已乘轎趕去查驗。”榮龍喘息未歇，干著嗓子急道。

　　“什么？又是焦尸！”靈姬驚道。

　　“走，看看去?！蹦x朝城門口奔去，靈姬掃眼榮龍，“你到茶館喝茶歇歇?！贝颐ψ纺x。

　　“哎，我容易嗎？”榮龍累得腿軟，朝不遠處的茶館蹣跚走去。

　　“莫離，你說兩件案子到底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靈姬邊奔邊問，心里已有猜測。

　　“案件未弄清前，不可輕易下定論?！蹦x謹慎回答。

　　“同樣都是焦尸，或許同在一夜間發(fā)生?！膘`姬猜測道，腳步加快三分，“走，聽仵作怎么說！”

　　“嗯?！蹦x直追靈姬，雙雙趕往離城十里外的武圣廟。

　　武圣廟前衙役已把守嚴密，靈姬、莫離直接闖入。

　　邢仵作掰開死者的口腔查驗，“死者口腔鼻孔無煙灰，證明死者死后遭焚尸。尸體焦黑，無法辨識死者身份?！眹@口氣，輕輕搖頭。

　　長吏記下案情。

　　“這不是又一宗無頭公案么？”知府聽聞，甚是氣惱。

　　衙役抬著焦尸出武圣廟，靈姬掀開素布，瞧一眼，厭棄地揮散異味。

　　甚覺晦氣的知府甩袖大步出來，接著邢仵作等人跟隨。

　　知府掃眼靈姬、莫離二人，“兩件焦尸案并案調(diào)查，七日內(nèi)本知府要真兇。否則薪俸取消！”甩袖乘轎離開。

　　靈姬憤憤不平：“莫離，別攔我，我要踹知府府衙的門?！?p>　　莫離蹙眉思索，不理她無理歡鬧的小性子。

　　“莫離，你在思考什么？”靈姬瞥眼莫離，湊近，好奇地問。

　　“我懷疑武圣廟的死者就是百事屋主人。”

　　莫離說出心中所想，眉頭舒張開來。

　　靈姬踱步思考片刻，深有同感地點頭，“我也如此覺得，可就是證明不了。”

　　“唯一判斷死者身份的希望就在齊大娘跟廚子能否根據(jù)百事屋主人的特征認出來?！蹦x眉頭越皺越緊。

　　“走，回去等消息。至少要知道武圣廟的死者究竟是誰？如果不是百事屋主人，那么他又是為何死在城郊武圣廟？”靈姬言說完已朝原路奔走。

　　二人在晌午前趕回。

　　“剛清楚百事屋死者身份，又發(fā)現(xiàn)城郊武圣廟焦尸?！?p>　　靈姬微喘著坐在城門口的老茶館，接過茶一口喝下，用袖口抹嘴角的水。

　　“大佬頭又要并案調(diào)查，整日抽風，究竟哪根筋搭錯了?！?p>　　“上次如雪案，劉府案大佬頭也并案調(diào)查，事實證明不過兩件個案，不也自打嘴巴？”

　　莫離點頭微笑，掃眼城門口：“秦時他們狩獵那妖，鐵帥親自布局，量那妖也逃不了幾日。”

　　“莫離，大唐州府過百，人口數(shù)百萬。咱們鎮(zhèn)妖司緝拿盜賊妖邪，人手緊張。朝廷也不知道體恤咱們，多發(fā)餉銀才好?！?p>　　靈姬埋怨幾句，目光習慣性的察看街道行人。

　　“各州府都有鎮(zhèn)妖司鎮(zhèn)守，出治不了的案子咱們京都鎮(zhèn)妖司才顯露身手。”莫離目光在人群中隨意掃眼，看向靈姬，言辭間頗為自傲。

　　“等鐵帥來，我要上書增加餉銀的主張。莫離，你可要堅定站在我一邊?！?p>　　“靈姬，你哪回上書奏章不是叫鐵帥打回來，又免費教誨你的？”

　　莫離嘴角上揚，輕淺一笑。

　　“錢錢不夠花嘛。”

　　“那日鐵帥率隊離開，怎么什么都沒交代咱們？”靈姬郁悶地喝口茶。

　　“咱們辦案經(jīng)常出岔子，鐵帥交代咱們什么？交代咱們不要闖太大禍令鎮(zhèn)妖司難堪？”莫離莞爾一笑，自斟自飲。

　　“哼！我要換搭檔，我要秦時?！膘`姬叫嚷著，

　　“都是你辦案不仔細，憑我天才難及的武學資質(zhì)，智謀無雙的頭腦和無與倫比的辦案能力，早就該在鎮(zhèn)妖司橫躺！不對，京城橫躺都行！”

　　莫離輕笑不理會，掃視街道行人。

　　“有情況！”

　　天似陰沉幾分，透著股森森鬼氣朝城內(nèi)蔓延。

　　一輛馬車無人指揮，筆直地闖入京城，散步的死亡氣息令行人恐慌躲避。

　　簡直引發(fā)一場騷亂。

　　莫離、靈姬互視一眼，抱劍攔住那輛馬車。

　　馬停下，打著鼻息，仰頭嘶鳴。

　　“不要怕！”

　　靈姬安撫著馬兒，慢慢靠近。

　　莫離掀開簾幕，驚得瞳孔驟然收縮，捂住鼻孔，倒吸一口冷氣。

　　車廂里爬滿毒蛇，撕咬著一華服婦人和半大孩童。

　　那兩人早已死去多時，皮膚死白的嚇人，如打?qū)訉佑拖灒瑐鞒鰳O濃的尸臭味。

　　“鎮(zhèn)妖司辦案，無關(guān)人等盡快離開！”

　　街道行人掩袖捂住鼻孔恐慌躲避，撤離城門口。

　　不到片刻時間，城門口僅剩守城兵，再就是莫離、靈姬這兩名鎮(zhèn)妖司官員。

　　莫離掀開簾幕時，靈姬瞥眼里面的情形，眸子里驚恐萬狀，充滿難以置信，忙轉(zhuǎn)身，手微握，身體顫抖。

　　“可惡！我身為鎮(zhèn)妖司執(zhí)事，竟然怕見尸體！”

　　毒蛇自車廂竄出來，朝街道游去。

　　“啊！”靈姬腳邊竄出一青蛇，忙驚嚇躲避。

　　“打殺，一條也不放過！”

　　莫離命令趕來的衙役。

　　眾衙役見毒蛇遍地走，頭皮發(fā)麻，不敢動手。

　　畢竟殺蛇果報極重。

　　蛇也是記仇的。

　　莫離擲出飛針，一針定住一條蛇頭。

　　蛇身卷曲著，定在青石板上。

　　“莫離官人好樣的！”

　　眾衙役松口氣，高舉大拇指贊道。

　　“邢叔人呢？”靈姬四處搜尋，不見邢仵作的蹤影。

　　邢仵作肩扛吃飯的家伙姍姍來遲。

　　“哎，人老了，腿腳不靈便?！?p>　　“邢叔，毒蛇咬人，恐怕人死有幾天了?！?p>　　靈姬心有余悸地掃眼馬車。

　　“叔知道?！?p>　　邢仵作用醋洗手，擦拭干凈，帶上粗布制成的手套，跨過火盆，口含蒜姜，朝馬車大步走去。

　　靈姬緊張地注視邢仵作。

　　“別擔心，邢叔經(jīng)驗豐富，不會有事的?！?p>　　“??！”

　　靈姬瞳孔瞬間收縮成點，眸子里映著邢仵作掀開簾幕，一條青蛇竄出來咬向邢仵作的情形。

　　邢仵作單手抓住蛇頭，直接了當?shù)厮β?，上馬車檢查死者的死因。

　　“邢叔好樣的！”眾衙役紛紛拂掌叫好。

　　“叫嚷什么？打擾邢叔勘驗，你們跟真兇是親戚？”

　　靈姬怒瞪眾人，眾衙役訕笑，安靜下來。

　　“舊案未結(jié)，新案又起。這長安府君我做不下去啦！”

　　長安府君自轎中顫巍巍出來，望著馬車大聲叫屈。

　　“莫離，大佬頭要請辭，你趕緊考功名頂替?！膘`姬湊近壞笑。

　　莫離輕笑，“我又沒背景，就是考取功名，誰舉薦我無財無勢之人。”

　　“大人，大人！”

　　長安府君驚嚇昏厥，眾衙役紛紛上前扶住。

　　書吏替長安府君掐人中。

　　“我要請辭，我要請辭！”

　　長安府君蘇醒過來，顫巍巍呼喊道，“我要做地方官，京里太嚇人啦?！?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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