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尋疾淡淡的嗯了一聲,他沒忘,那次在“居遠”真的是一個巧合。
兩人沉默了好久后,李阮清楚的聽見一聲譏笑,是阮尋疾發(fā)出的。
“你笑什么?”李阮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阮尋疾只是搖了搖頭,“沒什么,李記者不用在意阮某,阮某就算是出現(xiàn)在炎醫(yī)生的身邊,也掀不起什么波瀾的,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阮尋疾,你是個商人,我可不敢隨便相信你的話!”李阮的語氣越來越刻薄,她是真的不喜歡阮尋疾。
阮尋疾有些無力的看了眼李阮,隨后就起身離開了。
李阮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眉頭微微蹙起,不知為何,這一次阮尋疾和之前的感覺很不一樣。不過李阮也沒有多想,她起身朝林清也的方向走去。
“淺淺,借下你家林先生?!崩钊钗⑿Φ氖疽饬艘谎哿智逡?,“趁著現(xiàn)在有時間,趕緊采訪一下我們的大物理學(xué)家?!?p> “去吧去吧!”蘇淺一揚了揚手。
林清也摸了摸蘇淺一的頭,很是寵溺的說:“林太太,等我回來?!?p> 兩人來到后廳,李阮靠在金碧輝煌的石柱上,眼神淡漠的盯著林清也。
“阮尋疾是怎么回事?”
面對李阮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林清也并不意外,方才他看見了李阮正在和阮尋疾交談。
“畢竟認識那么久了,邀請他來參加婚禮,也沒什么不對吧?!绷智逡蔡谷坏恼f道。
“他和火火見過了,這事你知道么?”李阮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林清也點頭,“事情發(fā)生的有些突然?!?p> “所以你都沒阻止一下?”李阮很是不解的看著林清也,“你覺得一個替代品能讓火火真正走出來么?”
“你先冷靜一點,事情沒你想的那么嚴重?!绷智逡灿行╊^疼,要是將蘇淺一曾經(jīng)還想著撮合阮尋疾和炎火火的事情告訴李阮,估計李阮得把這婚禮給掀個底朝天。
“抱歉?!崩钊畛潦媪艘粴?,今天是林清也的婚禮,她不該這樣的?!澳銢]告訴淺淺吧?”
林清也沒說話,只是低著頭。
“你說了?”
“淺淺自己查到的。”林清也急忙解釋,“火火不知道,這點你放心。”
“淺淺能自己查到,你覺得火火查不到?”李阮冷笑道。
林清也把手插進口袋里,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或許炎火火早就知道了。
“阮尋疾有告訴你陳驀然的下落么?”李阮的語氣柔和了很多。
林清也搖了搖頭,“沒說?!?p> 李阮無力的嘆了口氣,“還是不知道他在哪里?!?p> 還要多久,她們才能見到曾經(jīng)親密無間,一起嬉笑打鬧,逃課的好友?
風(fēng),將幾片綠葉拽下,落在陳驀然的腳邊。
炎火火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他擋住了刺眼的陽光。
“你來了?!毖谆鸹鹫f。
陳驀然點點頭,隨后坐在她旁邊。
“好久不見,這些年你過得還好么?”炎火火還是說了這些話,這些只能在電影里看見的開場白,卻是她心心念念了十年想要知道的答案。
“我很好,你呢?”陳驀然微轉(zhuǎn)頭,看著炎火火。
“我也很好?!毖谆鸹鹫f。
就是偶爾會想起你。
“嗯?!标愹嚾坏拖铝祟^,他知道,這些年誰過的都有些不太好。
“我去了中都大學(xué),本碩連讀,最后還把博士學(xué)位給考了,然后又加入了無國界醫(yī)生組織,滿世界跑,還蠻刺激的。”炎火火云淡風(fēng)輕的說的,就好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
“為什么沒有讀法醫(yī)?”陳驀然看著炎火火,眼角閃過一絲心疼,他一直在努力的克制。
炎火火只是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耳畔只有風(fēng)聲在肆虐,偶爾會有一些回憶里的鋃鐺。
半晌,炎火火才開口:“今天淺淺結(jié)婚?!?p> “老貓和我說了?!标愹嚾徽f。
“老貓?”
“許畢的外號,喊習(xí)慣了?!标愹嚾唤忉屩?。
“哦哦,就和衛(wèi)生員喊你鳥哥是一樣的么?”炎火火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差不多,我們都有自己的代號?!标愹嚾徽f。
炎火火點點頭,沒有去問代號是什么,什么該知道,什么不該知道,她心里一直有一桿秤。
“南島那天,謝謝你和你的戰(zhàn)友們救了我。”炎火火揚起嘴角道。
陳驀然有些意外,他以為炎火火會質(zhì)問他,當(dāng)年為什么要離開?在南島那天為什么不等她醒來把一切都解釋清楚……
她什么都沒有問,什么怨言都沒有。
“你為什么不生氣?”陳驀然喉間哽咽了一下。
“我為什么要生氣?”炎火火笑了一下?!皻饽阆В繗饽悴恍攀爻兄Z?”
陳驀然啞住了,他和許畢一樣,期待著炎火火可以來一場爆發(fā),抒發(fā)這十年來積在心底所有的情緒,可陳驀然又無比的清楚,炎火火她不會。
因為她是炎火火。
“是我自己要找你的,也是我硬拉著你和我一起去完成夢想,我一直都有選擇放棄的權(quán)力,只不過強迫癥犯了,你知道的,我……強迫癥有些嚴重?!?p> 風(fēng)揚起了她的烏黑的秀發(fā),她伸手把它繞在耳后,臉上是幸福的模樣。
陳驀然有些不敢直視,他摩挲著掌心,緊咬著后牙,整個人都被力道僵硬的控制著。
“強迫癥……還沒好么?”
炎火火有強迫癥,這是認識她的人眾所周知的。
“嗯……沒好?!毖谆鸹鹩中α艘幌隆?p> “為什么不去治好,淺淺她不是心理醫(yī)生么?”阮尋疾的聲音越來越低,炎火火聽的也并不真切了起來。
“習(xí)慣了,就覺得還挺好的?!?p> 要是治好了,我怕我就再也不想找你了。
這句話,炎火火始終沒有說出口。
強迫癥一直是她最好的借口,這是她的保護衣。
炎火火似乎想起了什么,說:“你知道淺淺成為了一名心理醫(yī)生?”
陳驀然頓住了,他沒想到自己隨口而說的一句話就暴露了太多。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在哪里,在做些什么?”炎火火看著陳驀然。
陳驀然沒有說話,他不敢承認。
“真好?!毖谆鸹鹩中α?,她看著遠方,嘴里呢喃了一句:“明天是十月十號,你還記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