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高升,時至午時。
花田鎮(zhèn)外已不是昨夜那般涼爽了。王牧,譚念二人,就這樣靜靜的待在官道旁的樹蔭下。嘶風喉在烈日下不住的東奔西跑,上竄下跳。白彌勒神情莊重的端坐在另一側的路邊,仿佛一座沒有生命的石雕。
由于兩人一直等到午時,天氣炎熱異常,一路官道上已經(jīng)是半天沒見過一個行人了。就在兩人也等得稍有些倦意的時候,只見官道盡頭,滾滾的熱浪之中,一個矯健的身影極速的朝著花田奔來。
那個身影可謂是腳下生風,尤如一道殘影。上躥下跳的黑狗,突然以一幅擇人而噬的模樣盯著來人的方向,端坐的白彌勒也站立起來看著那人的身影。
王牧嘴角一翹,對著譚念說道“來了!”
聞言譚念背后劍匣嗡鳴陣陣。就在那人快要沖到兩人面前時,匣中飛劍一聲蒼響,一柄飛劍驟然飛出,一分為七。
“嗖”“嗖”“嗖”
飛劍一分不差的落在那行命使的身前。那行命使被嚇得驟然停步。轉頭看向二人,兩相對視之下,王牧才看清這人長相,白凈的臉上,濃眉大眼,五官顯得頗為稚嫩,一臉戒備的神情中卻透著股痞里痞氣的感覺。
看著這行命使得這副表情,王牧漏出一幅看起來和善的笑容,一邊走向那人,一邊說道“兄臺,問個路,你看那益州怎么…”
不等王牧話說完,那行命使從腰間掏出一個圓球模樣的東西,往地上一砸。一股濃煙嘭的爆發(fā)出來,濃煙之中那人頭也不回的飛快朝著益州方向奔去。
緊接著王牧愣了一愣,隨即大喊一聲“追!”
一聲口哨,白彌勒化為一股白光,飛進犬牙項鏈,嘶風喉便奔至眼前,王牧翻上嘶風喉后背,便是急追而去。譚念也是一個跨步,踏上飛劍一路緊趕。
那行命使的神行術說來也是厲害,王牧騎著嘶風吼一路緊追居然也沒有半點把距離拉近的意思。反而還漸漸有些跟不上了。
王牧心頭一急,大罵一句“這貨居然比嘶風喉還跑得快!遇了個鬼了!”說罷把手上昨夜劃的傷口上的血痂一扣,一抹鮮血飆射而出。王牧一把把手上的鮮血往嘶風吼的鼻尖一抹。只見嘶風喉頓時皮毛炸起,雙目中的血光大盛,漆黑的犬牙不知使因為激動還是什么原因,不停的上下打著錯,全身肌肉越發(fā)的鼓脹了幾分。
下一瞬,黑狗竟是殘影都不曾有,便直接躍現(xiàn)在了那行命使背后幾米處。只見王牧雙手抓著嘶風吼脖后的長毛,雙腿一收竟是踩著黑狗的背上緩緩站了起來。接著調(diào)動躍龍脛,雙腿肌肉猛然暴漲一個發(fā)力從嘶風喉背上朝著那行命使做猛虎撲食狀的撲了過去。
眼看手指就要夠到那行命使的右肩,卻見那行命使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向前一俯堪堪躲過了王牧這一抓。
眼看就要得手,卻是被那行命使躲脫,王牧心中惱怒,手上動作卻不停歇。落地幾個翻滾,又是一聲口哨。嘶風吼飛入犬牙項鏈,白彌勒應聲出現(xiàn)。王牧一跨步跳上白彌勒后背,又是奮起直追上去。
就在王牧心中焦急的時候,只聽耳旁傳來飛劍破空之聲。三柄飛劍直直飛向前方一棵參天大樹,寒光一過,那大樹上其中一根粗壯的樹枝便被齊齊斬斷直直的向著地面砸去。那行命使若是不停腳步,眼看就要被砸個正著。
那行命使也不驚慌,白凈的臉上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右腿一發(fā)力,竟是跨上一旁的山崖之上,接著他神行速的慣性,硬是在那石崖之上連跑了二十來步。像只猴子一般越過了那落下的樹枝。
這一下沒有建功,眼看前頭二人越來越快,譚念竟是有些跟不上。心中暗默一邊周遭地形,她腳踩飛劍一步一步的跑上高空。隨即對著王牧大喊到“王牧,你前面岔路把他往右邊趕一下!我在前面堵他!”說完便腳踩飛劍,大步向著山崖背后跑去。
聽她這話,王牧心中明白譚念已經(jīng)有了計較,心也是定下了幾分。不多時一路追逃的兩人眼前便出現(xiàn)一個岔路口。王牧一抓白彌勒左背上的白毛。白彌勒眼中金光一現(xiàn),翻身登上那左邊石崖之上,竟是馱著王牧,一人一犬在石崖之上如履平地。那行命使一看這王牧在自己左邊石崖上急追而來,也是心頭驚懼不已,頭上冷汗直冒。方才譚念的話他可是聽得清楚。心下打定主意,等下就算使冒著被那白狗咬到的危險也要往左邊的路口跑!如若被身后那耍狗的從石崖截住左邊的去路,進了右邊路口必死無疑!
就在他心頭主意打定,突然從懷著摸出那梁三日送給他的百元丹,一口吞進口中,直感覺已經(jīng)疲憊的身體,竟然使?jié)u漸恢復,一身的力氣充盈得很。不由心頭大定,撇向背后王牧的眼神中又有了些不屑的意思。
而在后直追的王牧把他吞服百元丹的過程看得使一清二楚,也是嘴笑一咧,眼神變得有些與平日不太一樣的興奮起來。今天這狀況真真是讓他久違的覺得有意思。往日哪怕是在塔山中,他的速度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哪怕是那些野物,速度能比他還快的基本可以說是沒有。不料在這大夏來的短短時間內(nèi),竟然遇到一個比他還快的獵物。內(nèi)心那種屬于塔山人的征服欲望不由得熊熊燃燒!只見他一聲口哨,嘶風吼出現(xiàn)在山崖下,跟著山崖上的王牧白彌勒追趕著前面的行命使。
王牧也從懷中掏出一枚百元丹,朝著嘶風吼一拋,嘶風吼一口便吞入腹中。黑狗眼中的紅光再次燃起,下一瞬間那黑狗便消失在原地。王牧雙腿肌肉暴漲,從白彌勒背上往官道上一跳。穩(wěn)穩(wěn)立在官道之上,只見他不急不慢的拉開背上龍扇刀的繩結,就這么扛著龍扇刀,一步一步的朝著前面的岔路口走去。
那行命使,眼看那崖山的白狗還在自己身后,嘴角一翹。身子又是一沉,腳下又是一個發(fā)力。空氣中的虛影,竟是淡不可見了!就在那行命使以為自己已經(jīng)得手的時候,一抹黑影帶著一雙血紅的瞳孔。突然如瞬移一般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這一下,把那行命使心臟都嚇得漏了幾跳!嘴巴張得老大,可惜由于速度太快,一口風直直的灌進他喉嚨里面,噎得他半分聲音都發(fā)不出!
驚嚇之中,嘶風吼一口咬在那行命使的小臂之上。那行命使只覺得自己小臂上傳來一陣猶如撕裂靈魂般的疼痛,他從小也不是沒有被狗咬過。只是眼前這黑狗這一口,居然是仿佛咬在自己的生魂上一般!那直往心頭一鉆的痛感,硬生生的感覺自己盡然有些魂體兩分的感覺。那種痛徹靈魂的感覺,實在是恨不得立馬暈死過去!可是即便如此,他內(nèi)心的也清楚的知道,如果被這和狗咬住,那肯定是要落到王牧兩人手中的那肯定是免不了一死!
絕望之中,那行命使抄起綁在大腿上的匕首,狠狠的一刀扎劃開自己右手上的衣服,狠狠一腳踢在嘶風吼肚子上。力道不可謂不大,趁著嘶風吼往回倒飛出去的力道,右手猛然往回一抽。竟是拼著在右手上留下幾道長長的血口,硬生生的從嘶風吼的口中把手拔了出來
接著抬眼一看,那崖上的白狗也拍馬趕到。自己要是再使出壁虎游墻那一招,肯定又是挨一口結實的!身后那王牧也是不緊不慢的追來。眼見逃無可逃,那行命使一咬牙,朝著右邊的路口直奔而去。
眼見獵物進了口子,王牧哈哈大笑!一聲口哨,騎著白彌勒帶著嘶風吼,在后面不緊不慢的追著。
一追一逃,也就不到一刻鐘的功夫,那兩人眼前出現(xiàn)一條寬怕是有好幾里的大河,正是怒蒼江。一座仿佛歷經(jīng)千年風霜的大橋巍巍的立在大河之上。正是連接著益州,蜀州的“鎮(zhèn)龍橋”!
那行命使一路疾奔,心想只要過了這橋,那便是益州的地界。到時就算是落入兩人手中,有那本命符紙在。想來也不敢害自己性命!心中想著,不由得腳下越發(fā)用力朝著那鎮(zhèn)龍橋對面奔去。
就在他剛跑道鎮(zhèn)龍橋中間時。從那河面上一人踏劍在空中疾奔而來,竟是先一步攔在他身前。只見譚念腳踩一柄飛劍,傲然立在橋中。身周六把飛劍一字排開,寒光耀人,把整個橋面時封得嚴嚴實實。身后王牧帶著兩犬也是堵在橋頭。
譚念神色清冷淡漠的的開口說道“怒蒼江上,我看你還能往哪里跑!我們又不殺你,只是跟我們走一趟就好。”
那行命使一臉狠色的說道“跟你們走?去那葫蘆山?我李小七還沒活夠呢!”說著竟是朝著那橋欄跑去,一個翻身跳下橋去。
譚念神色一緊,這一段的怒蒼江可不是祁陽那邊那樣平靜,可謂是波濤洶涌,暗流漩渦無數(shù)。就算是水性最好的人,下去了也難說一定上得來!這李小七要是死在這怒蒼江里,豈不是又要壞事?
王牧騎著白彌勒來到譚念身前,笑道“別急!我就不信他敢豁出命去!方才落水聲都沒聽到??隙〞r躲在橋架上呢!你去看一看就知道。”
聞言譚念幾個跨步,踩著飛劍來到江面上,果然看見那李小七,正在橋架上快速的朝著對岸爬著。于是便朝著王牧笑了笑說道“你跟上我把他逼上來?!苯又闾Τ钚∑弑既?。
在橋架上的李小七眼看著腳下那滾滾的江水,聽著那直撲耳根子的大浪拍擊的轟隆聲,正努力克制著內(nèi)心的懼意,一步一步的向前攀爬。突然感覺背后一陣惡風襲來?;仡^一看只見那踏劍的賊人,正御劍朝著自己奔來!不由得心頭大驚,眼下這橋架之上,半點躲避的空間都沒有。內(nèi)心一陣無力絕望中只能一個翻身跳回橋面“且賭一賭,自己不會正好跳進那騎狗的懷中吧!”心中想著,一個翻身,往橋面一跳!只可惜他雙腳一落地。猶如血紅晶石一般的龍扇刀便架在他的脖子上。
看著眼前這個臉上帶著成功征服獵物的笑容的男人,李小七不由得一聲苦笑“你們當真不會殺我嗎?”
那王牧也是挑眉笑道“兄臺,你覺得呢?”
李小七嚇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大喊到“大哥??!大哥!別殺我!大哥!我都聽你們的!大哥!”
王牧冷笑一聲,刀柄朝著李小七后腦一砸,李小七應聲暈倒。隨后,王牧抓起李小七往嘶風吼背上一丟。便和譚念轉身朝著祁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