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楊毅不解的問道。
“啊,我問過金顆了,他們臨時改了計劃,忘了通知你?!敝芡犻L答道?!暗昧?,這不歸我們特種作戰(zhàn)中心管。明天開始,咱們得負責東勝學術(shù)交流會議的安保,很多人會來,先做做準備吧。”
“???又是這個。說實話,一幫子科學家在東三區(qū)開會,能有什么危險?還非得咱們?nèi)ァU媸切☆}大作。”
“楊雪博士的會議安排在開場后的第三天,就在下個月五號?!?p> “咦?這都四月七號了,您怎么不早告訴我呢?隊長,我嚴重懷疑會議安保人員薄弱,申請多調(diào)安保人員?!睏钜銤M臉嚴肅。
“嘿,”周通被逗樂了,“一提你妹妹馬上就變主意了?趕緊去準備吧。我還有別的事?!?p> 楊毅走了,周通卻也頭痛起來。他早上剛接到臨江防務(wù)委員會陸會長的通知,要求立刻釋放李長春。
這真離譜。周通很納悶,李長春是誰?為什么會被陸會長關(guān)注?陸懷溫,市議院議長,臨江城常務(wù)委員會委員,臨江城防務(wù)委員會會長,東勝集團最大的個人股東,擁有東勝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幾乎是世界上最有權(quán)利的老人。他會和一個街頭混混有什么聯(lián)系?
周通覺得很不同尋常。他從數(shù)據(jù)庫中調(diào)出李長春的檔案,仔細檢查起來。
李長春,出生在西六區(qū),現(xiàn)在是西四區(qū)居民。父親多次因為賭博、吸毒被抓拘留,最終在他十一歲時失蹤。一年后,李長春被母親拋棄,因其拒絕支付撫養(yǎng)金,被法院判決斷絕了親子關(guān)系,李長春之后對母親不再有贍養(yǎng)義務(wù),在李長春成年之前,其生活費用由市政府承擔。
但這點補貼根本不夠,周通想,這只能讓他餓不死也凍不死而已,根本上不了學,現(xiàn)在像樣的學校要么學費貴的離譜,要么周圍的房子貴的離譜。這樣的青年,除了黑幫,還能去哪呢?
不過很快他驚奇地發(fā)現(xiàn),李長春的治安記錄簡直絕了。在新歷二一四年到二二一年的七年多,他被警察逮捕過二十四次,全是打架斗毆,但全部被警務(wù)系統(tǒng)判別為正當防衛(wèi)。從二二一年到二二三年,李長春從臨江城消失了,這兩年他沒在臨江城留下任何痕跡,直到二二三年六月份之后,他才重新在臨江城出現(xiàn)。也就是在從二二一年之后,李長春就仿佛是改邪歸正了,再也沒有一起治安事件,直到昨天。
周通不由得有點可憐李長春,只是跟以前黑幫里的人吃個飯,就斷送了這好幾年的清白履歷,真是倒霉。
如果看資料并且結(jié)合昨天楊毅報告的情況來看,把李長春放走沒有任何問題??墒顷憰L為什么要親自下指示?陸會長主管防務(wù)政策及防衛(wèi)軍后勤,理論上凡是臨江城防衛(wèi)軍參與的活動他都有管轄權(quán),但這件事實際上是治安事件,盡管有防衛(wèi)軍參與,也慣例歸警察廳負責,陸會長為什么會打破慣例?
周通越想越納悶,決定暫時放棄,看看另一個人的資料。
韓成,涉嫌組織黑社會活動,涉嫌倒賣軍火,涉嫌販賣毒品及其他違禁藥物,涉嫌組織買賣人口,涉嫌組織非法集資,涉嫌謀殺XXX…
周通不由得目瞪口呆,好嘛,這簡直罪大惡極了。這些涉嫌,都是警務(wù)系統(tǒng)自動評定的,按照臨江城法律,不能根據(jù)其進行定罪,但可以據(jù)此進行脫罪,比如李長春,他參與的打架斗毆就都因為被判定為正當防衛(wèi)而免責。盡管如此,但周通知道,經(jīng)過幾十年的升級改進,警務(wù)系統(tǒng)的判定實際上非常準確,警方一直在依賴它辦案。只是臨江城議會始終認為,讓人工智能評判一個人的罪過太具有爭議性,因此其判別結(jié)果至今不能用作法院的證據(jù)。
這么兩個人怎么混到一起去的?一個是地下世界罪大惡極的惡棍,一個看起來像是個年輕時誤入歧途又洗心革面的可憐年輕人,真奇怪。
不過這世界上奇怪的事多了,軍人只要服從命令就好,不用思考是軍人職業(yè)的一大優(yōu)點。周通如此想著,給第三警察局局長金顆接通了視頻電話:“金局長嗎?我這里接到陸會長的通知,要求你放一個人。”
“嗯?”畫面里金顆又胖又圓的臉上閃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又很快恢復,“陸會長嗎?沒問題,放誰?”
“李長春,昨天晚上被老王抓過去的。我看了他的資料,完全可以釋放?!?p> “昨天晚上那兩個人?”金顆的表情忽然變得很精彩,“嗯…你能把陸會長的文件拿來給我看看嗎?我需要請示一下?!?p> 周通沒想到會這么麻煩,但他略一思考,就答應(yīng)了。
正式通告不允許使用傳真等手段來交接,必須用原件,周通決定親自去送一趟。他想親眼看看那個李長春,或許可以解釋他心里的疑惑。
李長春在警察局的格子房里睡得正香,忽然被人叫醒:“唉,李長春,醒醒。該出來了?!?p> “嗯?”李長春磨磨蹭蹭地從格子房里出來,看見金顆和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
“行了,你走吧?!苯痤w說。
“金局長,那韓成呢?”
“怎么?韓成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金顆旁邊的男子問道。
“沒什么,以前的朋友。昨天一起聚聚來著,就被你們抓來了?!?p> 那男人不再問什么,李長春偷偷看向金顆,發(fā)現(xiàn)他一本正經(jīng),馬上明白了自己從警局里進去又出來并不是他安排的。
李長春并不為韓成擔心,他現(xiàn)在是金顆的財神爺,有這位局長在,韓成就出不了事。
李長春取回自己的隨身物品,慶幸還好沒帶槍,不然可能還有些波折。從警局出來,李長春叫了輛出租,一上車,李長春就立刻給阿星發(fā)去通信。
阿星看起來氣色不太好,好像一宿沒睡。
“春哥,你被放出來了?”
“是。昨天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我本來讓人看著王澎來著,可他從昨天下午就不見了。昨天晚上我聽說警察抓了你和韓哥,還以為是那小子干的。可我找了一晚上也沒找著他。”
“別找了,王澎能指使得動警察?不是他的事。我估計你今后可能見不著他了?!?p> “那韓哥怎么樣了?!?p> “還在警察局里待著呢。不用擔心,他還用不著你照顧。回頭再見吧?!?p> 李長春中斷了通信,不由得心里直罵娘。王澎真讓韓成給殺了,這小子裝的還挺像,偏偏自己跟警察還給他當了回證人。
不過隨他去吧,自己現(xiàn)在不能算幫派的人了,知道的自然越少越好。自己還有正經(jīng)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