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許家的瘋子回來了
T城。
錦源酒店。
當(dāng)紅小花宋淺淺的生日宴正在這里舉行。
宴會快進行到尾聲,宋淺淺的助理蘇茜卻跑出去。再回來時,整個人散發(fā)著一股藏都藏不住的喜氣。
她徑直走到了宋淺淺的身邊,壓低了聲音附在宋淺淺的耳邊,道:“許深深死了!”
蘇茜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是顫抖的,激動和興奮爭先恐后地往外冒。
許深深終于死了!為了這件事,他們足足謀劃了四年!
宋淺淺的睫毛狠狠顫動了兩下,但眼睛卻還是看著臺上。她聲音平靜,反問道:“確定了嗎?”
“確定了!Y國的那些人打來的電話,還給我發(fā)了照片!”蘇茜說著,將手機遞到了宋淺淺的跟前,“許深深真的已經(jīng)死了!”
宋淺淺終于有了反應(yīng),她將目光從臺上移開,低頭看向蘇茜的手機。
照片中,滿身是傷的瘦弱少女了無生息的躺在冰天雪地之中,她身上的每一道傷口都深可見骨。
鮮血從傷口中流出,將她身體周圍徹底染紅。紅的血,白的雪,刺目又鮮明。
而少女那雙原本美麗奪目的眼睛完全被驚恐所填滿,這一切都在昭示著她在死前受到了怎樣非人的折磨。
照片中的那張臉是那么的熟悉,還有少女眼角下那顆獨一無二的淚痣,即使時隔四年宋淺淺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許深深真的死了!
宋淺淺緩緩?fù)鲁隽艘豢跉?,笑意一下子就躍上了眉梢,“既然事情已經(jīng)辦成了!把剩下的錢給Y國那些人打過去吧?!?p> 壓在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宋淺淺再次看向舞臺上,臺上許建安正在做著最后的總結(jié)。
大概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許建安也看向了宋淺淺,朝著她慈愛地笑了一下。
人人都知道許建安是她宋淺淺的老板,但是幾乎沒人知道許建安也是她的親生父親。
就在今晚,這個宴會的最后,許建安將會宣布這個重要的消息。
當(dāng)年惲雅清那個女人憑借著家世拆散了許建安和她的母親,也讓她成了沒有父親的孩子。
從小到大,她和母親一直遭受著別人的白眼,那些人罵母親不要臉未婚生子,又罵她是沒人要的小雜種。
因為那些人的排斥,母親之能做著最低賤的工作,拿著微薄的工資養(yǎng)活她。兩個人時常只能去菜場撿爛葉子吃,衣服更是常常不合身。
而她呢,沒有朋友沒有伙伴,只好埋頭學(xué)習(xí)。
當(dāng)她和母親在遭受這一切的時候,惲雅清和許深深卻在吃好的穿好的,學(xué)彈琴、學(xué)畫畫,那些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許深深只要一句話就能得到。
每一次,當(dāng)她想到這些,痛苦和憤怒就像是潮水一般將她淹沒,讓她無法呼吸。
而現(xiàn)在,許深深死了!許深深曾擁有的都會是她的,而且她得到的只會更多。
宋淺淺緩緩?fù)鲁鲆豢跉?,她覺得自己這么多年壓抑在心中的憋屈隨著許深深的死,都消散了。
臺上,許建安命人拿上來一頂藍寶石王冠,王冠一亮相,偌大的宴會廳有了一瞬間的安靜,而后驚呼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True Love!沒錯!這就是True Love!怎么會在這里?”
“True Love 不是已經(jīng)失蹤半個世紀了嗎?”
“True Love”—現(xiàn)存最貴重的藍寶石王冠。中世紀F國十三世國王命工匠為自己的第一個女兒瑪利亞公主所打造的,整個王冠用了99顆藍寶石和999顆鉆石,象征著父親對女兒永遠的愛。
但這頂王冠在半個世紀前F國王室動蕩之際就消失了,近半個世紀都沒人見過他,沒想到在這個宴會上出現(xiàn)了。
許建安在這種時候拿出來,意思不言而喻,這頂王冠他要送給宋淺淺。
眾人或驚訝,或贊嘆,但無一例外,都羨慕宋淺淺的好命。
臺上,許建安請宋淺淺上去,要把這頂王冠親自戴在她的頭上。
宋淺淺起身,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昂頭挺胸,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鵝一般邁出了步子。
第一步還沒落下,“砰”地一聲巨響憑空而起。
宋淺淺邁出去的那只腳一個哆嗦又縮了回去,她又驚又怒還有些茫然,是誰壞了她的好事!
宴會廳的大門被撞開,一群黑衣人沖了進來。
這群人黑衣黑褲,氣勢凌人眼神肅殺,最可怕的是他們每個人的肩上都扛著一頂花圈。
更不可思議的是,在這群兇神惡煞的黑衣人前面領(lǐng)頭的赫然是一個身形瘦弱的年輕女孩。
少女烏發(fā)紅唇,皮膚白皙,最吸引人的還是那雙眼睛,漆黑如墨的眼中帶著些漫不經(jīng)心卻又閃著銳利的光。
她眼角下有一顆細小的淚痣,這顆淚痣仿佛活著一般招搖又勾人,只需看一眼,就會整個人被吸引過去再也移不開目光。
危險!迷人!這是眾人的第一想法。這個女人招惹不起。
這少女懷中捧著一方黑白色遺像,相片中的人笑容溫婉動人,那眉眼和少女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而相片中的人在場不少人認識,是許建安已經(jīng)過世了四年的夫人——惲雅清。
所以這個少女的身份不言而喻,許建安和惲雅清唯一的女兒——許深深。
“許深深?!”宋淺淺忍不住驚叫一聲,“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應(yīng)該……”死了嗎?
最后幾個字消失在唇齒之間,宋淺淺現(xiàn)在滿腦子慌亂。
許深深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她明明就應(yīng)該死了!
那剛才的照片……
在場的賓客也回過了神來,忍不住竊竊私語。
“許深深四年前不是被送去Y國了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許深深可是個瘋子!她連親爸都敢殺,還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許深深該不會也要殺了我們吧,天吶!許家怎么能讓一個瘋子到處跑?”
……
在這滿是對自己充滿厭惡和害怕的氛圍中,許深深依舊閑庭信步,她抬手,“啪”打了個響指。
在她身后的黑衣人立馬朝著宴會廳的各個角落里散去,他們將手中的花圈擺放到宴會廳的每一個角落。
一瞬間,整個宴會被花圈填滿。
原本為了氣氛特意調(diào)的暖黃色燈光照在黑白色花圈上,陰森又恐怖。
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深怕被許深深注意到。
畢竟那可是一個連自己親生父親都下得去手的瘋子,更不要說他們這些陌生人了。
從許深深出現(xiàn)開始,許建安就失了神。
送出國四年的小女兒突然回來,給他帶來的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許建安的腦海中閃過的都是當(dāng)年許深深手執(zhí)匕首,毫不猶豫刺向他的情景。
畫面中那雙赤紅的雙目和眼前這雙似笑非笑又暗含冷冽的眸子重疊,許建安覺得自己心臟往上的那塊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要殺自己親生父親的女兒畜生不如!
許建安看了眼已經(jīng)走到舞臺上的許深深,目光毫不猶豫地移開,連多看一眼都不愿意,“誰讓你回來的!還有這些人是怎么回事?你一回來就要來鬧事?”
話一開口,就是滿滿的質(zhì)問和疏離,許建安的態(tài)度不言而喻。
許深深淡淡瞥了她一眼,而后走到放著生日蛋糕的推車邊,拽住鋪在上面的絨布一個用力將蛋糕徹底掀了下去。
隨著蛋糕落地,許深深的話也接踵而至,“今天是母親的忌日,我當(dāng)然是來這里祭拜她?!?p> 話音落下,許深深將手中的許母遺照端端正正擺在了推車上,正對著臺下眾人。
這下子原本熱熱鬧鬧的生日宴徹底變成了靈堂。
宋淺淺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她的生日蛋糕就這么被毀了!而且這些人還在不停的議論她和許建安的關(guān)系。
無非就是許建安居然不顧亡妻忌日,居然在給她這個毫不相干的旗下藝人辦什么生日宴。她和許建安兩人之間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當(dāng)。
她和許建安的身份當(dāng)然不一般,可是現(xiàn)在宋淺淺卻不能說出口,不然就會被冠上小三女兒的名頭,那么這四年來她辛辛苦苦努力的一切就都化成了泡沫。
臺上的許建安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許深深的一番話完全就是在打他的臉。
他強忍著怒火,只想趕緊把許深深弄走。
“祭拜你母親回家去!來這里鬧事情像什么樣子?趕緊給我回去!”
“許老板怕是忘了,錦源是我名下的財產(chǎn)。我在自己名下的酒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許老板未免管的太寬了?!痹S深深四兩撥千斤,聲音雖輕但每一個字都很清楚。
許建安老臉頓時一紅,心中又氣又怒。
什么你的我的他的,還不都是他白手起家創(chuàng)下來的。
現(xiàn)在居然來和他計較起這些,還拿著這種事情大庭廣眾的羞辱他這個父親。
他真的是養(yǎng)了一只白眼狼!
許建安內(nèi)心復(fù)雜,可一旁的許深深似乎是沒看到他那已經(jīng)可以用難看來形容的臉色一般,繼續(xù)慢慢悠悠又扔出一個炸雷。
“許老板既然有空在這里管我,那肯定也有空向我解釋一下,你拿著我母親當(dāng)年陪嫁的這頂藍寶石王冠是想干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