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沉默不語,只冷冷地看著他。
方直貞絲毫不懼,緩緩放下手,道:“當(dāng)然,讓你去死也是強人所難,我再給你一個選擇,離開北山縣,永遠(yuǎn)并不能回來?!?p> “我要是不走呢?”
“那就只能大家一起死了?!?p> 方直貞嘆道:“你知道么,其實我也不愿意這樣的,劉師兄再過幾個月就要離開,如若你不死,還不走的話,南武院無人可以抗衡你?!?p> “其實我一直很疑惑,你不過一區(qū)區(qū)幫派雜人,無背景無資源,為何實力還能這么強?!?p> 說著,自己苦笑道:“走到今天這步,其實大家都沒料到的……”
他確實沒想到,不過區(qū)區(qū)幾年時間,以前一個他隨手捏死的螞蟻,居然成為了食人巨獸。
從最開始的背叛南武院,導(dǎo)致北武院實力再度增長,接著又單人沖上土匪山寨,打亂了劉宣伯計劃。
導(dǎo)致劉宣伯不顧一切,發(fā)動了南北武院之間的肆殺,最終在付出慘烈的代價下,才把北武院滅掉。
而劉宣伯,也身受重傷,至少半年之內(nèi)實力無法恢復(fù)。
這一切根源,都在任秋身上。
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
任秋沉吟許久,道:“那,你屠城吧?!?p> 他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不然也不會活到今天,單是在虎頭幫的時候,如果心軟一點,他和任穎早被人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而現(xiàn)在,方直貞居然拿整個城的人威脅他。
他不是救世主,也不是什么圣人,要用他性命去救所謂數(shù)萬人的命。
他做不到。
聞言,方直貞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緩緩的道:“任秋,我也不怕告訴你,劉師兄如今不在南武院?!?p> “至于他在哪里,我也不知,或許在北山縣某個地方,正看著我們,或許已經(jīng)出城,在山林里養(yǎng)傷?!?p> “現(xiàn)在南武院,無人可以阻擋你,你要殺那大家一起去死,有數(shù)萬人陪葬,我也不虧。”
任秋搖搖頭:“我不信……不見到劉宣伯,我是不會走的?!?p> 說著,解下背上的星火劍,提著劍柄,一步一步往前走,方直貞閉上眼一揮手,立即無數(shù)南武院弟子,四散而去,沖入街道,散入城內(nèi)。
一時間,本來安靜的北山縣城,到處是火焰和殺戮。
“只要你走,我可以隨時停下來,北山縣也避免一場浩劫?!?p> 方直貞退入人群,口中道:“任秋,你當(dāng)真愿意,因為你一個人原因,讓數(shù)萬百姓慘死么?就算你再強,滅了我南武院,但始終還會有另一個武院出現(xiàn)?!?p> 任秋果然停下腳步,面色陰沉,死死盯住方直貞:“你不怕死?”
“我怕……但一旦擋不住你,就算不死在你手上,劉師兄也會殺了我?!?p> “你讓我進(jìn)城堡看一看,如果劉宣伯不在,我就離開北山縣……”
“不可能,南武院城堡里,都是我南武院弟子親屬,如果你大開殺戒,那還不如和你賭一賭。”
“你知道么?你的話前后矛盾,是不是慌了?”
任秋看著他,道:“你只說讓我離開北山縣,難道你就不怕我反悔,到時候再回來?”
“所以……劉宣伯,還在城堡里?!?p> 聞言,方直貞面色一變,做了個手勢,后面南武院弟子,立即驅(qū)趕著無數(shù)百姓,堵在前面,一步步逼近。
“任秋,鄧秀他們難道沒有告訴你,一個習(xí)武的人,如果業(yè)力太盛,只會成為關(guān)礙,徒增心魔,增加沖擊筑基的難度么?”
“現(xiàn)在我身后有數(shù)千上萬百姓,你一旦大開殺孽,只怕終生無望筑基?!?p> “筑基?那是以后的事,我現(xiàn)在只想殺了劉宣伯?!?p> 任秋拖著星火劍,周身煞氣勃發(fā),氣血一炸,地面轟然出現(xiàn)一個大坑,泥土飛濺,人影就不見了。
再出現(xiàn)時,就已經(jīng)在方直貞身邊,劍光一閃,周邊瞬間出現(xiàn)一個血肉圈子,旋即一把捏住其脖子,面色猙獰道:“老子忍你這么久,廢話說完了么?”
“真當(dāng)老子不知道,你在拖延時間么?老子就是要看看,劉宣伯到底有什么手段,也想看看,老子現(xiàn)在實力到底多強?!?p> “用數(shù)萬人性命威脅老子?那你先去死吧。”
“你……”
方直貞面色驚恐,還沒來得及說,氣血剛一涌動,就聽到‘咔嚓’一聲,失去意識。
這是個瘋子……在失去意識的一剎那,他心里后悔了。
任秋把方直貞尸體,當(dāng)作破爛似的,隨手一扔,一雙銅目含煞,看著后排開始慌亂的南武院弟子。
轟~
氣血涌動,肌肉膨脹,硬生生再漲一寸,旋即腳步一跺,地面塌陷,人就飛縱三丈高,如同猿猴似的,直落數(shù)十米外,砸在地面,震飛十余人。
場面一靜,接著瞬間慌亂,本來驅(qū)趕百姓的南武院弟子,見方直貞居然一個照面,就被殺了,頓時面色蒼白一個個四散。
任秋獰笑一聲,劍光縱橫,剎那殺了七八個南武院弟子,尸首分裂,血肉飛濺,這還不罷休,只把星火劍往地上一插,逮住一個南武院弟子,把其生生撕裂成兩邊。
場面極度血腥,血肉和腸子落在百姓身上,壓不住的驚恐,在他們心中生出,再也不敢待在這,哭爹喊娘的跑。
任秋雙目一掃,提起星火劍,再次跳躍,落到人群中,掀起一片片殺戮。
哪怕后面涌動的百姓,遠(yuǎn)遠(yuǎn)看著那個不斷跳躍殺人的煞星,也知道害怕,哪怕有南武院弟子壓著,也無法阻止他們逃跑。
很快,再也沒人敢擋在前面。
南武院城堡,城門緊閉,三具尸首被吊在上面,而在城墻上面,站著一個雄壯男子,不是劉宣伯又是何人。
鄧秀,沈言,韓振……
任秋定住身子,掃眼了三具尸首,看向劉宣伯,把星火劍往地上一杵,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忽地一笑:“果然,殺沈言他們,讓你傷得不輕?!?p> 劉宣伯居高臨下負(fù)手而立,淡淡的看著任秋,道:“我倒是小瞧了你……”
忽地,腳步一踢,一個巨大的木箱飛落而下,砸在地面,零散出數(shù)不清的秘丸。
“這里有五千枚秘丸,本來是給土匪準(zhǔn)備的,現(xiàn)在歸你了。”
“怎么,要收買我?”
“不,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所以不想再動手?!?p> 劉宣伯微微一笑,道:“我引來土匪,洗劫北山縣,讓鄰縣也不得安寧,其實根本目的,不過是想建立一個巨大的資源地點,為我在定州鋪路。”
“只要你愿意離開北山縣,不管你去哪,我再給你一萬秘丸……想必沈言他們,無法給你這些吧。”
“廢話真多啊……”
任秋掏了掏耳朵,看也不看地上的秘丸:“想我離開也可以,十萬秘丸?!?p> 劉宣伯搖搖頭,嘆道:“你知道么,我再過幾個月就要離開北山縣,去往定州……所以我不想再動手,避免傷勢加重,而不是殺不了你?!?p> “殺我?那正好,我也想殺你……”
任秋咧嘴一笑,好似兩個朋友之間談笑,提起星火劍,氣血一炸,地面轟塌,人如猛虎似的,沖殺向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