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主子,太后下了旨意,蕭景宮奪去嬪妃的稱號,所有人編入慈寧宮?!辈薀ㄟ€沒進(jìn)門,遠(yuǎn)遠(yuǎn)看見薛貴人站在門口等著,就扯著嗓子喊開。
薛寧絞了絞手里的手絹,心里火苗樣的希望一下子燎開,燒得她淚水直晃,成了!
蕭景宮的宮女太監(jiān)聽了彩煥這一嗓子,全部圍在門口等著,一個問一個,害怕剛剛聽錯了,要知道,他們已經(jīng)接受了要被送去感恩寺的命運(yùn),現(xiàn)在不但留下來,還被編入慈寧宮,是天上的餡餅終于選中了蕭景宮了嗎?
“德公公,你來說?!备祴箍粗蠹矣旨佑趾ε碌纳裆f惡的剃光頭??!
德公公正了正神色,又清了清嗓子,一副嚴(yán)肅又得意的神情毫不猶豫的違和在臉上。
“大家稍安勿躁!經(jīng)太后恩準(zhǔn),蕭景宮薛貴人傅才人奪去封號,所有人編入慈寧宮?!?p> 消息一旦得到正經(jīng)的證實,一干人也顧不上禮制,都?xì)g呼起來。
“小金子,關(guān)宮門,現(xiàn)在還是先帝的哀傷期,不宜太過張揚(yáng),收斂收斂?!钡鹿噶酥改莻€當(dāng)面戳他刀的小太監(jiān)。
傅嫻走到薛寧旁邊,被奪了貴人的封號,以后就以長輩相稱吧。
“薛姨,實在不適合說恭喜的話,從此以后,恐怕您的生活要忙綠起來了?!?p> “你叫我什么?”薛寧眼里晃動的淚水終于落了下來,十二年的金石,是被點化了嗎?
“薛姨,雖然我失憶了,但是感謝您這么多年的照顧,以后,一切有我!”人的感情啊,不是一天兩天能培養(yǎng)起來的,傅嫻的人情,由她來還。
“走,進(jìn)去說話!”薛寧拉著傅嫻,理理她的衣服,摸摸她的頭,有種吾女初長成的感覺。
“我跟太后撒了慌......”傅嫻喝了口茶,就聽對面乓啷的杯子跌落聲。
“黛紫,收拾一下。”傅嫻吩咐了旁邊的丫鬟,怎的對太后撒謊各個反應(yīng)如此大,太后會在意這個謊話嗎?太后在意的是最后得到的人脈效果,新帝初登,又是太后滴親的兒子,局勢穩(wěn)不穩(wěn),就看多少人能踏進(jìn)慈寧宮,傅嫻的助力,得益最大的是太后!
“太后現(xiàn)在認(rèn)定薛姨的家鄉(xiāng),有一個傳統(tǒng),長輩去世,子孫需要吃糕點,預(yù)意著高升。我們這三天,要忙活起來了,盡我們最大的力,制出足夠供應(yīng)公里哀悼先帝的人,一人一份,尤其最后一天,先帝進(jìn)皇陵,一路的大臣百姓的量需要考慮到,太后應(yīng)該會派人來協(xié)助,這糕點的技巧都在薛姨手里,必須得您在旁邊指點。”傅嫻捏起一小塊糕點放進(jìn)嘴里,不得不贊嘆,薛姨做吃食天賦的確高。
“辛苦你了!”薛寧也是個通透的,這孩子是在為她鋪路啊,罷了,總歸一輩子是不能躲在角落里的,如果這孩子想飛出去,她就成為她的翅膀。
傅嫻見薛姨一點就透,不動聲色的驚訝了一下,她以為薛姨會哭哭啼啼的感激一頓,看起來,都是歷過大場面的,那么當(dāng)年打翻先帝的硯臺,又是如何?這會也不是她能深探的時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這三天,請薛姨只管做糕點,外面的事情,太后會為我們做主。”蕭景宮在這么沉重的日子里,能得太后賞識,有些事,有些人,總歸是心里不平衡的。
“好,我這就去忙活!”薛寧一直是個實干家,說做就做。
“小姐,朱才人在門外求見!”彩煥在門外喊了一聲。
“薛姨,您只顧忙您的事,這些小事交給我,更何況,我們現(xiàn)在是慈寧宮的,人底氣一足,做什么事都會順手?!备祴共亮瞬潦终?,滑嫩滑嫩的。
薛寧看著傅嫻搖了搖頭,算了,讓她去玩去,小蝦小將的,不傷大雅!
“彩煥,讓德公公堵住門,不要讓她進(jìn)來?!备祴勾蟛娇绯鲩T檻,走向門口。
門外一柔柔弱弱的美女臨門而站,活脫脫西施捧心的版本,被門口的太監(jiān)攔下,很是我見尤憐!
“朱才人有何貴干?”傅嫻對扮柔弱的女人向來喜歡往她弱的地方戳,她又不是男人,裝柔弱沒有用??!
“傅姑娘,我想見見貴人!”朱才人捧著心口,不讓她進(jìn)門,似乎在受很大的痛苦。
“這里沒有貴人,剛剛太后已經(jīng)奪了蕭景宮的所有人封號,現(xiàn)在這里都是慈寧宮的人了!”第一把刀,指出現(xiàn)實!
朱才人晃了晃身子,似乎對這個已經(jīng)聽到的消息得到證實不敢相信。
“那真是太好了,就不用去感恩寺了!”
“是啊,那邊一定不怎么好過,何況還要削發(fā)為尼?!钡诙训叮€是現(xiàn)實!
朱才人已經(jīng)晃得靠在墻上,心里萬分后悔當(dāng)年出來。
“麻煩你問一下薛主子,我還能再回來么,看在我身體不佳的份上?!敝觳湃酥姥幨莻€心軟的,這個傅嫻當(dāng)年死氣沉沉的,幾年沒見出過門,如今一瞧,利利落落的沒有了倒霉相,說的話也是句句挖心。
“不能?!备祴顾闶强闯鰜砹?,這才是個真不要臉的,投奔別人的時候,沒有論情份,想回頭也是不要臉面。
“傅姑娘做得了主嗎?我想見的是薛主子。”朱才人這會才看出來輕敵了,直了直身子,更看出來柔弱對付不了她。
“我能不能做主你還沒看出來么?現(xiàn)在,你不還站在門外?”傅嫻閑閑的吹了吹指甲,斜瞄了眼外面的人。
朱才人氣得差點吐血,這個賤人什么時候說話這么刻薄了?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傅姑娘,請通融一下,我跟薛主子說兩句話。”一想到過兩天就去感恩寺,想罵出去的話立刻收了回來。
“我就不通融,你能拿我怎么辦呢?都要去感恩寺了,還想出來跳,先帝知道不會傷心嗎?”傅嫻是下定決心不給她臉面了。
旁邊的彩煥不厚道的笑了,小姐這么直接,就不能收斂一點嗎?看那朱才人,整個臉都黑透了,一想到當(dāng)年朱才人毫不留戀的巴上了趙貴人,彩煥的火就又上來了,不收斂的好。
“你?”這個賤人還有臉搬出先帝,誰不知道她們使了技倆收了太后的胃。
傅嫻很明顯猜到了朱才人的想法,怎樣?有本事顯啊,秋后的蚱蜢,蹦跶不了幾天了。
“德公公關(guān)門,以后阿貓阿狗的就不要開門了?!备祴箾]有那么多閑工夫再理她,關(guān)門,走人。
德公公的狗腿勁使得很帶勁,惡狠狠的關(guān)了門。
下午的時候,太后送來了一波人,到晚上。六百份的糕點一一裝好,慈寧宮一一分給各宮各人,特意找了大師過來指點了糕點的寓意。
傅嫻不厚道的想,太后真是個神棍!還拽上了大師了。
第一天,大家沒有在意糕點的好壞,但是為了表示對先帝的哀悼,每個人也是毫不猶豫的吃了糕點,吃完了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這口感,就這么一小份就沒有了?聽說明天還有,有的不孝子孫居然盼著先帝再死久一點,當(dāng)然,這也是只敢放心里想一想!
甚至,新帝也嘗了塊糕點,不愛甜食的帝王破天荒的問了是哪里做出來的,得到的是慈寧宮!
新帝點了點頭,不再關(guān)注慈寧宮的動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