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爸媽的約定
這幾天放晴了，濕漉漉的城市散發(fā)出一股青石苔蘚的清香。蘇雨凡和林冰約在書店看書。層層疊疊的書籍，層層密密的書蟲?；椟S色的燈光下，坐直身體或者窩在沙發(fā)里的書蟲。周邊擺設的吊燈或者閃光的玻璃球，文藝的氣息裹滿了書店。以前蘇雨凡是不喜歡這樣的書店裝扮，不過現(xiàn)在覺得別有一番情致，或者是身旁有一個他，一個溫暖笑著，坐在身邊的他。兩人懶懶的躺在沙發(fā)上翻閱著書籍，或者坐直身體一陣正經的討論，或者多愁善感為書中人物感慨著，或者因為一點小爭執(zhí)而打趣著。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熱鬧而繁忙的生活都與他們無關。他們陶醉在書里的世界，沉醉在少年的夢想里。蘇雨凡曾說，書店是她最放松的地方，因為再遙遠的事物與風景都可以看在眼前，林冰說，以前自己不喜歡看書，但是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這個書堆積起來的世界得以讓他和蘇雨凡距離更近，他看著書，看著身邊的蘇雨凡，感覺似乎自己想要的也不過如此。可他們在互相凝視歡喜的時候，也同樣有人在凝視著他們，猜疑著。
那天蘇雨凡晚上回到家，媽媽便怒氣沉沉的坐在沙發(fā)上不發(fā)一言，看到蘇雨凡進來，眼睛也直直的，看的蘇雨凡心里發(fā)毛。
“回來了，書看的怎么樣？”媽媽語氣不咸不淡，蘇雨凡心頭一緊。
“嗯·····”蘇雨凡含糊著，想要回房間。
“站住，你還沒說書看的怎么樣呢？”媽媽叫住她。
“我就隨便看看，平時不也經常去看嘛?！?p> “是經常去看，那還要看和誰一起?！眿寢岅庩柟謿?。
蘇雨凡心頭涼涼的，她想要離開，但是腳步沉重，像是黏在地上。
“媽媽說過，不管什么事情你都要和媽媽說，要不是有人告訴我書店的事，我現(xiàn)在還蒙在鼓里。你說，你今天是不是和一個男孩子出去的？”媽媽沙發(fā)上站起。
“是···沒有，我沒有·····”蘇雨凡神情無措。
“還嘴硬呢，方石的媽媽都看到了，你和一個男孩子在書店里有說有笑的，還一起打鬧。蘇雨凡，你真是長本事了啊，你竟然背著我早戀！”
“我沒有，我們只是一般同學的關系，不是你說的那樣?！碧K雨凡反駁。
“我不信，方石的媽媽沒有理由編瞎話騙我，我說呢，之前就感覺你狀態(tài)有些不對勁，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蘇雨凡，你可真行！”
蘇雨凡呆滯愣在原地，她想要反駁，但是卻又無力找出一個恰當?shù)恼f辭去說服媽媽，她一時有些慌了。
爸爸從房間里走出來，看著彼此沉重的兩人。
”雨凡，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
”爸，我沒有·····“蘇雨凡拖著哭腔。
”孩子都說沒有了，你就不要再逼她了，再說了，你也沒親眼看到不是嗎？“
”還要我親眼看到才行嗎，親眼看的時候一切都晚了。你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好不好？”
“什么叫晚了？就憑著方石媽媽的一句話，就認定蘇雨凡早戀了嗎，你知道無中生有對孩子的成長是打擊很大的?！?p> 蘇雨凡一旁聽著，看了一眼爸爸，委屈的抽泣起來。
”我無中生有？我不管孩子，從小到大孩子的成長與學習你管過多少，家務你又做了多少，整天就知道寫一些陳詞濫調，你也不寒摻?！?p> ”你在孩子面前說這些干什么啊，你什么意思啊，你莫名其妙沖孩子發(fā)火，事實是什么都還不知道呢，你現(xiàn)在又沖我發(fā)火，你到底想怎么樣？“爸爸被激怒了。
“我想怎么樣，你說我想怎么樣，整天就你忙，你不容易，難道我容易嗎，孩子現(xiàn)在是高中關鍵時期，你撒手什么都不管，我也是為她好，你倒說我的不是······“
蘇雨凡站在客廳，聽著爸爸媽媽一字一句的爭吵，像是兩人面對面唱著雙簧。
原來方石媽媽去書店看到了兩人，回到家后也把書店里碰到的事告訴了方石，方石心里猜到可能是林冰，神情驚訝，”你告訴蘇雨凡媽媽了嗎？“
“說了啊，出去我就給她媽媽打電話了，平時看著挺文靜的一個小姑娘，怎么變的這樣?！?p> “蘇雨凡沒有·····一起的應該是我們高一時的同學?！?p> “你怎么知道和她在一起的是你們高一時的同學??？你也看到了？“
“我猜的····我們以前都玩在一起的，關系不錯。所以你絕對是誤會他們了。“
“誤會不誤會，我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你看他們的樣子，就算不是早戀也是快要早戀了，我提醒她媽媽也是為她好。“方石媽媽嘀咕。
方石心里為蘇雨凡擔憂著，但是又有些躊躇不敢打電話，只得給她發(fā)一條短信，
“在家吧？還好嗎？”
“在家，挺好的，在做作業(yè)?！碧K雨凡回應。
那晚躺在床上，蘇雨凡傾著耳朵聽著房間里傳出爸媽的爭吵聲，不絕于耳，像是連綿不絕的雨，又像是炸彈，但凡他們一旦觸碰火藥線，一定會持久性引爆。
第二天早晨，蘇媽媽也淡淡的沒有再怒氣，只是叮囑蘇雨凡好好學習，考上大學，而她的心愿也就達成了，和爸爸的約定也到期了。至于什么約定，蘇媽媽沒有說，只是很安靜的吃飯，蘇雨凡感覺那種靜冷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