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厚臉皮天下無敵
昏暗的地道里,時間的概念已被模糊,時間的流逝也只能依靠生理機能來分辨。
莫榭從怪物的胃中離開已有一段時間了,雖說一開始從昏迷中醒來就看到面孔猙獰的上古土龍獸在自己邊上,還用充(深)滿(情)怨(款)恨(款)的眼神盯著他,這著實讓他嚇到了。
幸而那上古土龍獸早在他破開肚皮那刻便已死得透涼,用不著他想著如何殺出重圍。
從土龍獸待著的房間里出來后又是一條無盡的地道,莫榭也只好順著走下去了。
這一次沒有任何機關攔路,莫榭走得很是順當,只是周圍的景色一成不變,就連石磚都像是經(jīng)過計算那般整整齊齊,看著根本無法知道自己是否有在往前移動。
若是定力不好的人,早該被這環(huán)境給逼急了。
奈何莫榭本就是耐心極好的人,定力更是在金武派里被鍛煉出來了,所以走了那么長時間也沒有感到不耐煩。
身體只剩下本能地行走著,莫榭放空了心靈,同時將一直壓制著的靈武力也放了出來。
在靈武力的覆蓋下,他漸漸能夠感受到這個地方空氣的流動,還有那看似一成不變,其實微微傾斜的地面以及更多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jié)之處......
莫榭清楚地知道自己正處于一種奇妙的心境,那是一種處于虛實相間的感覺,眼簾里的一切景象被抽空,徒有黑暗在這之中蔓延開來,接著一個又一個如螢火般的光點被接連點亮起來,逐漸鋪滿了整個黑暗。
同時,這些光點之間還被一些絲線串聯(lián)交錯在一起,有一些只有單一的聯(lián)系,有一些卻錯綜復雜,讓人都要懷疑那些線是否都打成死結了。
黑暗并沒有被驅散,那些光點和絲線只是似點綴,給這片孤寂的黑暗增添了色彩,讓它活了起來。
“這些是...生命?“
不知怎的,莫榭就意識到了那些光點其實是生命,是世間萬物那千千萬萬的生命,而那些絲線便是因果。
人世間或者該說天地萬物皆由因果牽系著,有因就有果,有果必有因,凡事各有其因果。人的相遇皆有因,相處則是緣,待因緣成熟之后便有了果,而這所謂的果還是源于自己思想行為的造化所致。
同理可證的還有荒謬和真理之說。
何謂荒謬?
何謂真理?
不信之物為荒謬;堅信之事為真理。
這不過是另一個心之所向的結果罷了。
真要論起來,荒謬與真理本是一體,相伴而生,相依而存,這又如何明確分割開來?
前進的步伐早已被停下,莫榭閉著眼睛嘗試從那浩瀚的虛無中悟出更多,當他快要碰到那道門檻時,一股力量把他的意識拉了回來。
“呼...那就是天道嗎?”
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眼的莫榭用手摸著胸膛處,直到剛剛那里似乎都盤旋著有一股豪邁蓬勃的氣勢。
“我怎么到了如今才懂...真的是...一直在讓姐姐操心...”在那浩瀚的天道面前,莫榭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以來堅持對金武派的憤恨竟是如此荒謬,當初若是自己在武丹碎掉之后選擇離開,便不會發(fā)生后續(xù)的那些事情,雖說錯并不在于他,但這何嘗不過是自己種下的因呢?何況也是因為如此才能遇到姐姐。
想通了這一切的莫榭只覺得心中的一塊大石被放下,整個人輕松了不少,同時也讓他想起了現(xiàn)下的要事,著手離開這里。
于是他將心思重新放到了眼前的隧道,再一次前行。
此時的莫榭并不知道自己剛剛入定悟道的情況是多么難得,多少人在修煉一途止步于銀星十級便是因為無法脫離心魔和參悟天道,而他只是走一個隧道便有這等機遇,果然人比人是會氣死人的!
***
又走了一段時間,隧道前方終于出現(xiàn)了一束光。
見此莫榭沒有松懈下來,反而提起了警惕,一直解放狀態(tài)的靈武力也被重新壓制下去,緩步往那道光亮來處走去,果不其然在那里看到了出口。
長期待在黑暗中,眼睛一時沒辦法適應突然出現(xiàn)的極大反差,刺眼的光芒讓他忍不住閉上了眼,良久才得以調整過來。
也是在這時,他才看清了出口外竟是一座湖泊,清澈見底的碧綠色湖水,仿佛是世外桃源,湖邊還站著一些熟人。
“仁義!”
看到莫榭的身影自洞口出現(xiàn)的那一刻,花延華是激動的,一開始只覺得這人不簡單,想要探一探他的身份,后來是賞識他那超乎年齡的心智和沉穩(wěn),還有那對于陣法的見解和知識都讓他驚喜。
只是當他為了救人,不顧一切甚至...犧牲時,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惜他錯失了交心的機會。
不曾想老天再次給了他這個機會,這一次不管陸仁義是如何逃離險境的,他也不會追問,無條件信任他。
管他什么身份來頭,這人他極樂島護定了。
以后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即使真的是陸仁義錯了,那也一定是別人有錯在先!
嗯,不接受辯解!
總之,他們極樂島就是這么護短。
當然除了他,極樂島的其他人顯然也都是這么想的,他們在看見莫榭的時候,就快速圍了上去,紛紛表示關心。
“你沒事太好了!”上前給了莫榭一個擁抱,花延華如此說道,語氣里滿是慶幸。
“老弟,你岳哥心臟可不好,你千萬別再這樣子嚇人了!”蒙源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臉的后怕和幽怨,不過那表情放在粗獷大漢身上顯得格外滑稽。
“快收起你那(辣)惡(眼)心(睛)的樣子,源岳!簡直...不過,他說得對。仁義,你做事不能再如此沖動了。”郝世誠一把推開了蒙源岳那副讓人受不了的嘴臉,揉了揉為此頭疼的頭,滿臉寫著無奈,但當他轉過身面對著莫榭時,立刻又擺出了嚴肅的表情。
“沒錯,仁義,有什么事也該是由我們這些前輩們去處理,知道了吧?”一把揉亂莫榭的短發(fā),顧錦東彎下腰與少年平視,認真地說道。
對于他們態(tài)度的轉變,尤其是其中純粹的好意,莫榭有些不知所措,視線亂飄著,正好就看到對面的另一批熟人。
“金武派的人怎么也在這里?”莫榭強硬地轉移話題道。
說是強硬是因為剛剛他便已經(jīng)看到了人,而且兩方人馬明顯地在對峙中,大抵不過是要奪寶罷了。
“哼,不過是一群愛妄想的烏合之眾罷了!仁義,你不用理會。”花延華斜眼看了身后那群人一眼,冷笑道。
修煉之人的耳目本就敏銳過人,何況花延華根本沒有降低音量的意思,這句話自然是被金武派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花少主未免太目中無人了?雖說我們金武派的確無法與爾等頂尖勢力媲美,但話也不能說得太滿,不是嗎?需知這瞬息萬變可是世間常態(tài)?!眳抢涎劾餄M是怒意,可偏偏礙于花延華的身份不能發(fā)作,只能擠出了一抹假笑暗諷道。
“呵!若說出這話的人出自一流門派,再不濟一點也就個二流門派的,那我倒是覺得還有些道理,但是由一個三流門派的人嗎...那可就有點自視甚高的意思了?!彪m然已經(jīng)不恨了,但不代表不能給人添堵,所以在聽到吳老如此厚臉無恥的莫榭沒忍住懟了回去。
“你小子!不過是一個占了點極樂島光芒的垃圾罷了,還真以為自己有多大能耐可以這么和我們長老說話!誰不知道你是靠什么才抱緊了人家大腿?”聞言,在極樂島那里吃了憋,滿肚子火沒地兒發(fā)泄的金武派弟子率先向莫榭發(fā)難道。
“住口!花少主護著人的原因是你可以肆意妄加揣測的嗎?!花少主,我們弟子年少輕狂,說話多有失禮之處,還望您大人大量別跟他計較?!毖垡娀ㄑ尤A等人沉下了臉,吳老這才站出來喝止那弟子,轉身面對花延華時又是恭敬地賠罪道歉,只是他時不時瞄向莫榭的眼神里是不屑和貪婪。
在場的人都是知道他被黑熊傭兵團挑釁的事,而且誰不知道最后是花延華出面幫忙解圍的,這讓他們認定了莫榭只是一個連被欺辱了也不敢反駁的廢物,之所以能活到現(xiàn)在也都多虧抱上了極樂島的大腿。
本就覺得這山洞里必藏有什么奇珍異寶,如今看到被認定為廢物的人竟能夠活著從山洞里出來,還只受了些輕傷,吳老立刻就聯(lián)想到莫榭身上肯定有高級靈武器護身。
為此,貪婪的眼神越加毫不掩飾地放在莫榭身上。
呵,他可不管那靈武器原本是誰的,這么好的東西放在一個廢物身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不如交由他來展現(xiàn)它全部的力量!
“仁義,先處理你身上的傷吧?!鳖欏\東側身站在了莫榭身前,正好替他擋下那窺探的視線,同時不忘示意身邊會用治愈靈術的人過來幫他療傷,不想讓莫榭摻合這事的意味頗重。
“養(yǎng)傷重要,其它無關緊要的事就無需你費心了。”花延華自然也是察覺出了對面人的心懷不軌,和顧錦東對視一眼后,也開口附和道。
“說起來,這山洞可是我們發(fā)現(xiàn)在先,花少主你們竟還派人進去探查,更不要說你們的人似乎還把寶物據(jù)為己有!這先來后到的道理想必您是懂的吧?”接連被無視,早已滿肚子火氣的吳老,這下也不裝了,沉下臉就直接質問道。
“吳老如何斷定我的人尋得了寶物?而且我以為秘境里的一切是能者所得才對?再者若真要說先來后到,咱們的人在你們來之前便已進去了,何來你那如同強盜般的說法?”面對吳老這番顛倒黑白的話,花延華也怒了,毫不客氣地反問道。
“你們極樂島別仗著自己的身份欺人太甚!”即便再能說會道,可是在面對如此理虧的情況下,吳老一時也想不出如何反駁。
“我的確在里面找到了高級靈武器?!鄙倌昵謇实穆曇粼诖丝田@得特別清晰。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這下花少主可說不出什么了吧?!小伙子,那東西根本不屬于你,將它交出來吧!”滿是惡意的眼神直盯著莫榭不放,吳老猙獰地笑著說道。
“你......”正要發(fā)怒的蒙源岳被莫榭給攔下了,其他人也是如此。
本來還有些不明所以的他們在對上了莫榭的眼神后,最終選擇了不發(fā)一語地看著莫榭接下來的動作。
將一把一看便可知等級絕不低于銅級的劍拿了出來后,莫榭對著吳老繼續(xù)說道。
“交出來沒問題,畢竟我可不想如大人所說那般被視為據(jù)為己有之人,況且我的確用不著。只是我希望金武派的人收下后,別再糾纏于我們?!?p> “沒問題!”吳老迫不及待地應下。
話落,那把劍便被直接拋了過來,吳老趕緊飛身接住。
這是一把好劍,這是看著便無法否認的事實,但真正拿到手里能感覺出這把劍竟是銅級巔峰,臨近銀級的等級,這不禁讓吳老欣喜若狂。
“真是好劍(賤),對吧?看大人拿劍(賤),便知道您是劍(賤)術(得)非(無)凡(敵),這好劍(賤)配您也算是適得其所?,F(xiàn)在還請大人遵守我們的約定,請吧!”莫榭笑著說道,同時不忘直接做拱手狀請人離開。
見目的達到,吳老自然也不愿多留,他如今整個心思都撲在了找個地方試試他這把劍上面,連招呼都忘了打,轉身就飛快地離開了這里。
而被遺忘的金武派眾人面面相款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快速地跟了過去。
“仁義,那把劍究竟...”見如今只剩下自己人,顧錦東到底忍不住好奇心問道,他能猜出莫榭絕不會輕易放過吳老的,也猜到了那把劍是關鍵,但他還真沒看出那把劍究竟有什么問題。
“嗯?賤人自然得配一把好賤,不是嗎?”莫榭歪著頭,格外真誠地回道。
聞言,所有人先是愣了一下,待腦袋轉過來,弄懂了里面的‘劍’意后,紛紛大笑起來。
“你就直說你在那把劍上動了什么手腳吧?”見這人還在那里裝無辜,花延華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把那一頭本就凌亂的發(fā)弄得更亂。
“只是一點小東西,大概會讓痛不欲生罷了。”莫榭聳了聳肩,說得很輕巧,不過得到答案的幾人卻錯愕了。
你管那叫小東西?
還只是罷了?
你大概對痛不欲生有錯誤的認知!
這是極樂島眾人腦中閃過的想法,然后再看到莫榭一副惡作劇得逞的模樣...他們妥協(xié)了!
嗯!痛不欲生算什么?!不就是痛嗎?
至少我家孩子還沒用什么能讓人生不如死的東西不是嗎?
我家孩子怎么那么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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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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