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水天一色。
李旭服藥之后,癥狀便好了不少。除了還有些暈眩,身體已沒有大礙,此時已經(jīng)沉沉睡去。
海棠姑娘一直在他身邊侍候,待他睡熟后,才返回自己房間。
蘇挽月見妹妹進來,便一把拉住她輕聲問道:“你和他昨日才相見,便喜歡上他了嗎?
天色漸晚,房間里已是暗淡了下來。
海棠勾了勾耳畔凌亂的碎發(fā),取出火折子,將桌上的燭燈點燃,慵懶的趴在桌子上。
燭光照映下,海棠顯得愈發(fā)明媚動人。
海棠年方二八,姐姐大她兩歲,兩人容貌相似,不過妹妹溫婉,姐姐冷艷。
兩人自幼便跟著蘇婆婆讀書習武,琴棋書畫,歌舞易容無不精通。若不是婆婆家資豐厚,無需讓二人在秦淮河上拋頭露面,賣藝為生,兩位怕是早已成為秦淮河的頭號花魁。
如今受婆婆之命,追隨在五皇子李旭身側,獨獨便宜了李旭這個貴胄少年。
蘇挽月見妹妹這副懶洋洋的模樣,有些氣惱道:“這個李旭膽小如鼠,肯定是個貪生怕死之徒,也不知道婆婆看上他什么,讓我們來伺候他!”
海棠想起昨晚刺客來襲,公子獨自躲在門后不敢出來的情形,不由笑出聲來。
海棠托著腮,笑道:“姐姐為何對公子成見如此至深?公子才華橫溢,志向高遠,便是沒有婆婆命令,我也會一直追隨于他的!”
蘇挽月愈發(fā)氣悶,罵道:“沒心沒肺的小妮子,你是喝了他的迷魂湯嗎?”
“公子長的好看啊,我最喜歡看他皺眉頭的樣子了,就是打架姿勢不雅,得好好教他練武?!焙L陌V癡的說道。
蘇挽月無語輕嘆,那膽小鬼長的倒是英俊挺拔,氣宇軒昂,詩詞也作的不錯,只是自己為何見到妹妹對他盡心服侍,心里如此不舒服呢?
蘇挽月看到妹妹這一副花癡的樣子,知道她自小便極有主見,下定決心的事情只怕自己難以勸服,只得以后再想辦法了。
五天后,李旭已逐漸習慣了船上的搖晃顛簸,畫舫走走停停,此時已經(jīng)出了長江,進入漢水。
這些天蘇挽月像吃了火藥一樣,處處跟李旭作對,李旭被她整的憋了一肚子火。后來干脆就呆在房間參悟《易筋經(jīng)》和《太玄真經(jīng)》。
李旭習武天賦不錯,海棠稍微指點一下,他便能悟通真諦,還能舉一反三。李旭如今打坐,便能清晰感覺到自丹田而生的真氣,順著靜脈不斷流動,這讓他興奮不已。
再過兩三日,便能到達武當山,不過途徑襄樊,李旭便準備先去探望寧王叔李君煜,討論一下時局,請教一些問題。
因為有皇城司的令牌,挽月畫舫通過軍方布置的層層篩檢,這日終于抵達了樊城港口。
接下來的行程,便可以不用坐穿了。于是李旭安排畫舫返回,帶著眾人向城門走去。
大寧南遷之時,襄樊以北地區(qū)全被東胡攻占,后來寧王帶兵飛跨長江天塹,浴血奮戰(zhàn),奪回了這兩座重鎮(zhèn)。
襄陽與樊城隔江相望,寧王在兩城之間,漢江之上鋪設浮橋,相互依存,互為犄角。若樊城被攻,襄陽兵力便可隨時支援,這幾年大寧與東胡在此地爭戰(zhàn)激烈,無所不用其極,寧王也能牢牢守住此城。
故而兩城對進城人員的檢查極為細致,嚴防東胡奸細混入城中。
李旭幾人倒是很容易就通過了,還讓人領著來到了大將軍府。
寧王得知侄子李旭到來,大笑著迎出了門外。
李旭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待看到王叔時,被其英武不凡的氣勢所震撼了,跟那個在京城每日酗酒,頹廢不堪的寧王卻像是換了一個人。
李旭恭敬行禮道:“怎敢勞王叔親迎,侄兒不勝惶恐!”
寧王拉著李旭走進門內笑道:“好小子,你那首《滿江紅》如今在軍中是人人傳唱。本王早已收到你祖母來信,知道你肯定會先來看望本王,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你這小子幾年不見,確實讓人刮目相看啦。”
李旭有些不好意思道:“王叔也跟從前大不一樣了,讓人望而生畏!”
“哈哈哈哈,你小子如今也曉得怕了嗎?說話也變得文鄒鄒的,不錯不錯!”寧王滿意的笑道。
李旭被寧王帶到書房,此處乃軍機重地,不便外人進入。于謙和蘇家姐妹便被安排在了一處客室飲茶。
“你祖母身體還好吧!”寧王嘆息一聲道。
“祖母身體安康,王叔無需擔心,就是會時常念叨王叔,說王叔不愿給她寫信?!?p> 寧王心中愧疚,對母親也常有思念,只是腦恨自己之前放縱,傷了母親的心,不愿與京中聯(lián)絡。
“此事是我做的不對,一會就去給你祖母寫信,告知你已平安到達,也好讓她安心?!睂幫跤行└锌恼f道。
李旭點點頭道:“祖母也知道王叔軍務繁忙,沒有責怪王叔的意思!”
寧王笑道:“行了,此事不提也罷,倒是你這被逐出京城,打算怎么辦呢?”
李旭沉聲說道:“侄兒準備先去武當學點功夫,然后再來投靠王叔,愿從一小兵做起,跟隨王叔學習兵法!”
寧王卻笑道:“武藝是能夠速成的嗎?你準備在武當呆個十年八年?你就不打算再回京城了?你的遠大志向如何實現(xiàn)?小子,你想的也太簡單了,待你下山時,大寧儲位怕是早已定下!不早日闖出點名堂,你又如何與自己兄弟去爭?”
李旭深知王叔所言有理,只是武當必須要去,是父皇的下的命令,但也沒有規(guī)定時間。
李旭起身向寧王行了一禮道:“請王叔為侄兒指點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