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的時候,談吐自如,給人一種,見過世面,有本事,值得信賴的感覺。
而我和他之間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記得來北京的第一天,我問他這里是酒店嗎。
他說這里就是酒店,可以直接穿過去的。
當(dāng)時我說我想過去看看,他搪塞到,等你熟悉了就懂了。當(dāng)時的我并沒有太多的在意,而是在哪里做了好幾次。差不多離職入職,三進三出吧。
第一次進這家餐廳后廚工作的時候,我懷著謙卑的心態(tài)做人做事,仿佛,我是在為自己做事。
直到有一天,我說自己有點累了,想請假休息幾天??墒俏业鹊降幕貜?fù)卻是,休息兩天可以,超過三天你就自動離職吧。就失望的離開。
離開后的日子并不順利,我還是會想起以前工作的種種,好處,快樂?;蛟S我并沒有真正放下,也許我的思想太過狹隘,也許我太笨了。
大雪紛飛,饑腸轆轆,再一次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車。綠皮車的汽笛長鳴,我在想,我在思念,我在回憶,我在尋找。
尋找第一次自己的影子
回憶第一次出發(fā)的心情
思念我的哪個他或者她
我在想昨天的我,今天的我,明天的我。
昨天我指著蒼天咆哮,吶喊,我命由我不由天
今天我指著蒼天罵昨天的我,就是一個笨蛋
明天我依舊期待著自己,會怎樣怎樣。
生活就是這樣吧。
在希望里失望,在失望里絕望,在絕望里重生,在重生里走向希望
進入酒店的大門,我嚇了一跳。這里是酒店嗎。好像皇宮呀真的夠大。從大門口走到職工宿舍感覺好幾里地遠。終于到樓下了,不知道那輛紅色的車,是馬薩拉蒂,還是保時捷。看著款式就知道,這玩意不便宜。樓上的人,突然來一句。兄弟,這里不能停車,把你的豪車開走可以嗎。
頓時臉上火辣辣的,干嘛去看別人車呢。這不沒事找事嗎。就這樣,我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如何是好。
電話響起,朋友李聰明給我打來的。
你到樓下了嗎?
到了,到了,看著門口的豪車,我忘記打電話通知你了。
進入集體宿舍,一股大腳丫子味,因為北方開了暖氣,所以窗戶不能隨便開。也許,是自己免疫力增強了,過了幾天,聞不到臭味了。
但每天早上我都會,空腹喝點白酒。雖然我不知道酒是誰的,但我知道,喝點酒了身體暖和。
其實,工作期間喝是不允許的。但我,還是重復(fù)的犯錯,屢教不改。
不知道,自信從哪里來,但我知道,放縱是滅亡的開始。
就這在不知不覺間,我走向了深淵。
每天下班,我們一群人,都會在一家KTV里面,喝酒到天亮,唱歌到嗓子干咳。
這或許就是開心的,快樂的,值得回憶的時刻。
那時候的我,歌曲唱的真不咋樣。但是,因為我每天去,每次都唱買個歌曲。后來,這首歌成了我唱的最拿手的歌。
當(dāng)別人夸我歌唱的好的時候,我想到第一次拿起話筒,找不到節(jié)奏的樣子,唏噓聲一片。我特別害羞,覺得尷尬的離開了。
其實,人生需要的不過是勇氣而已,當(dāng)你面對時,反倒沒什么可怕的了。
在沉淪里迷失了自我,在自我的世界里高聲歌唱吶喊,似乎忘記了。這里是北京,這里的房子,是我們工作多少年,不吃不喝也不一定買的起的,這里是北京,真正的北京。
我愛北京,我愛北京的生活節(jié)奏,生活氛圍,生活的一切,北京真的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我了。
因為我不夠優(yōu)秀,配不上這里的山,這里的水,這里的一切。
短暫的青春讓我典當(dāng)成了微薄的收入,微薄的收入被我買來了廉價的酒精,廉價的酒精麻痹我,明銳的神經(jīng)。敏銳的神經(jīng)被酒精摧殘到愚笨。再這樣的無限循環(huán)里,我累了,倦了,老了,一文不值了。
北京,還是北京,而我只是茍延殘喘的活著,等待著,期待著,盼望著……
春天來了,北京的一切都生機勃勃,人們脫下厚厚的棉襖,穿著五顏六色的春裝,踏青去了。
這一天,我離開酒店,回到了曾經(jīng)的哪家餐廳。從俸伯坐了好久的,來到馬駒橋。
當(dāng)我重復(fù)同樣動作的時候,我想到了好多好多。
第一次教我這道菜的人
第一次來北京的情形
這次將是我最后一次換地方上班了。
就這樣,我每天或步行,或者坐公交去上班。總之,看啥都顯得美好,其實,相對于其他以前堅持在這里的同事,他們的工資更值得炫耀。
當(dāng)以前的同事用不一樣的態(tài)度,面對我的時候,我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變化了,他不在是我認識的那個人,而我也變了,我最大的變化就是。從自信到自卑,從優(yōu)越到羞愧,從優(yōu)勢到被動。
就這樣,我還是離開了。
其實我的離開屬于偶然而且簡單。
因為我還是在這個餐廳,不同的是他成了連鎖店了,下一家分店是我的目標(biāo),去了。打著算盤去的。
結(jié)婚卻是狗血的,那是我,做的最后一家店,但也是我收獲最大的一家店。當(dāng)我把最難的衛(wèi)生,像開荒一樣,清理出來后,等來的卻是我,因為他的,失信而離開。
其實離開有自己的苦悶,留下同樣有自己的心酸。加班屬于義務(wù),屬于家常便飯,加工資,不休息,屬于癡心妄想。
要么忍,要么滾,就是生活。
夜深人靜時,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我該走,還是該留呢。
而我又該去哪里,我又該如何留下呢。
電話,打電話吧。
給誰打?
如何說呢?
說什么呢?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我真的要走了。真的,真的……
懷著忐忑的心情,一次次,一遍遍,一個個,問這,說著,求著……
一次次的拒絕,一遍遍的笑話,一個個的無視,
或許我真的一文不值。
或許我活該遭此待見
畢竟我太愚昧,太無知,忘記什么出發(fā)了。
深夜十二點,疲憊不堪的我,剛合上眼,電話響起。
黃冰冰在招聘,炒菜師傅。問我有認識的人嗎?要的急,如果來的遲了,就不要了。三天內(nèi)必須到杭州。
抑制內(nèi)心的興奮,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奔杭州而去。
杭州這座我同樣期待,向往的城市。
終于來到了。
而我也如愿從,打雜做到了了炒菜,只是一張火車票,一個缺人的契機,我就完成了轉(zhuǎn)變。
這一刻,我興奮了,我飄了,我不知自己斤兩了,我迷失了。
曾經(jīng)的同事,朋友,紛紛打電話給我,似乎,沒有人比我更忙了。電話應(yīng)接不暇,酒局不斷,我真的認為那就是人生新高度,我成了強者。
泡沫,全都是泡沫。
這家店在我到達后的兩個月,關(guān)門了。我再一次成為了,眾矢之的。人人避之不及,我慌了不知,所措了。
我想到了自己的夢想,我想到了讀書,我想到了讀大學(xué)。
現(xiàn)實真的允許我這樣嗎?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生存,婚姻,年齡,成了一道道山,一條條溝。等著我去攀登,等著我去逾越。
我累了,真的累了。
身體的,心靈的累,糾結(jié)的累,失去的累,得到的累,我累了,真的累了。
可是我不能停下來,真的不能停,因為我無路可退,只有向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