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扭頭一看,蘇媽面色戲謔看著他們,嘴角不停抽著冷笑。
這一下可糟了。
剛才蘇媽強烈嘔吐,身體正處于虛弱狀態(tài),嬰靈趁此機會上了她的身!
蘇媽嘴里發(fā)出的聲音和一兩歲的嬰兒無異,根本想象不到一個中年婦女怎能發(fā)出這種讓人心生恐怖的聲音。
房間里幾個男人也愣住了,不知道蘇媽笑些什么。
“嘻嘻?!碧K媽又笑了,笑容猙獰可怖。
她一邊笑,一邊伸出手緊緊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她的臉色呼吸不暢迅速發(fā)紅。
但她嘴角的笑容卻沒有停止。
陳躍立馬沖那幾個男人喊道:“蘇媽被上身了,你們快把她按住,否則她會殺死自己!”
其實不是陳躍不想幫忙,而是她剛才趕走胡小桃體內(nèi)的嬰靈已經(jīng)耗費了大量內(nèi)氣,他早已精疲力竭,要不然他也不會打算明晚再做超度。
但眼下看來,人命關(guān)天,一刻也拖不得!
被上身的蘇媽力氣比起胡小桃還要強,四個男人合手合腳都差點按不住。
陳躍急促說道:“拿一根麻繩過來!”
另一個男人匆匆跑出去拿了一根麻繩進來。
“把她綁起來!”
四五個男人合力將蘇媽撲倒在地,即使這樣也險些被她逃脫。
費盡力氣終于把她的手腳都捆起來。
“嘻嘻,媽媽,媽媽。”蘇媽的嘴里不停傳出嬰兒呼喊媽媽的聲音,嬰兒哭笑聲夾雜在一起,不寒而栗。
就在這時,陳躍發(fā)現(xiàn)蘇媽不說話了,緊閉嘴巴,鮮血從她嘴里流淌出來。
“撬開她的嘴巴!”
兩個男人將蘇媽嘴巴撬開,發(fā)現(xiàn)她正在咬舌。
陳躍叮囑:“把衣服塞進她嘴里,別讓她有自殺的機會。你們看緊點,我要準(zhǔn)備超度了?!?p> 陳躍深吸一口氣,從背包拿出一道靈符,嘴里同時喊道:“請超度靈符!”
陳躍拿出五供用品,擺好道場,把靈符恭放于桌上,
蘇媽鬧騰得越發(fā)厲害,喉嚨含糊不清地發(fā)出似哭似笑的聲音,還好麻繩束縛四肢,讓她動彈不得。
然后陳躍跪于供桌前,瞑目屏息,向四方各吸氣三口,按東南西北,吸完十二口,再念咒語,念三遍咒語《太上三生解冤妙經(jīng)》
“爾時,尋聲救苦天尊,與諸侍從巡游十方世界,化度眾生,出離苦海,令歸正道,不入邪宗……”
蘇媽慢慢平靜下來,最后閉起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
陳躍咒語念過后,用針剌破手指,滴血一滴于符上,然后焚燒靈符。焚過后,灰燼撒入樹下。
儀式完畢。
做完法事,陳躍完全脫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喉嚨一甜,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陳師傅,您沒事吧?”看守蘇媽的男人問。
“沒事,有點勞累過度而已?!标愜S擺了擺手。
陳躍今晚過度透支內(nèi)氣,導(dǎo)致元氣損傷。接下來這幾天他都不能做法事,需要好好把氣養(yǎng)回來。
就在這時,蘇媽又睜開了眼。
包括陳躍在內(nèi),所有人的心臟都提到嗓子眼,如果他還沒將嬰靈超度成功,那事兒可就大了。
“我怎么了?”
蘇媽一開口,眾人懸著的心這才松下來。
超度成功了。
陳躍大致給蘇媽講了一遍剛才的遭遇,讓男人給蘇媽松綁。
蘇媽心有余悸:“差點我就沒了,還好陳師傅出手救了我一命?!?p> 陳躍指向窗外包裹著棄嬰的外套,有些虛脫地說:“你們到時候把它帶去個山丘埋了吧,好讓它入土為安。”
蘇媽頓時變得緊張:“它現(xiàn)在在哪?”
因為咬傷了舌頭,蘇媽說話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入輪回去了,放心吧,以后不會出現(xiàn)?!?p> 這時,胡小桃也醒了,她對今晚的情況完全是一臉懵。
蘇媽干脆跟胡小桃一五一十地說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得胡小桃花容失色。
“蘇媽,我先回去休息,時候不晚了?!标愜S對蘇媽說。這場作法讓他身體虛弱無比,急需好好休息。
“陳師傅,要不是您出手,咱的小命就搭進去了,您過來我給個紅包?!碧K媽十分上道。
陳躍沒有拒絕,點點頭說:“那就謝過了?!?p> 按照祖師爺定下的規(guī)矩,請人做法事對方要給個紅包作為了斷,否則以后沾染上因果那就麻煩了。
蘇媽走出自己房間把一個鼓鼓囊囊的大紅包遞給陳躍。
陳躍用目光掂量一下,里面至少有一萬。
“陳師傅,這是18888的紅包,禮薄言輕,還請您多多擔(dān)待。”
蘇媽不愧是在風(fēng)月場所混跡多年的老江湖,說話做事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兩人寒暄客套幾句后,陳躍借故有事匆匆離開。
陳躍快步走到門口處,胸口一陣起伏,他立馬用手掌捂住嘴。
待拿開手掌時,掌心上已經(jīng)有一灘血。
吐完這一口血,陳躍精神萎靡到極致,仿佛三天三夜沒睡覺。
回到家里甚至來不及洗澡,往床上一靠,雙眼一閉就沉睡過去。
陳躍睡前沒有調(diào)鬧鐘,因為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
“都幾點了,還跟死豬一樣賴在床上!”
早上七八點,秦芳破鑼嗓音把陳躍從夢中拽出來。
“今天不用上班?!?p> “不用上班就不用干活,不用煮飯了?”秦芳的聲音還是那么咄咄逼人。
陳躍被秦芳從床上弄起來,整個人朦朦朧朧。
他在秦家的生活連個傭人都不如,陳躍心中頗有些辛酸,如果他的親生母親還在,自己怎么也不至于淪落到這個地步。
陳躍的記憶中,母親的輪廓已經(jīng)變得很淡很淡,他對母親的記憶僅僅停留在很小很小的時候。
陳躍聽父親和爺爺說,母親很多年前就病故了。
如果不是為了追查殺死爺爺?shù)恼鎯?,陳躍也不至于在秦家低聲下氣,他寧愿自己從未認(rèn)識秦家的人!
可他來秦家已有些時日,對于爺爺?shù)氖逻€是毫無進展。
爺爺臨終前說過的話,他還清楚記得,但是他在網(wǎng)絡(luò)上翻了個底朝天,也找不到任何關(guān)于所謂魂閣的消息。
搞好家里衛(wèi)生后,秦舒然走到陳躍面前。
“換件好點的衣服,準(zhǔn)備出門?!?p> 陳躍愣了一下:“去哪?”
秦舒然說:“天海集團董事長七十大壽,去秦家的槐園參加?!?p> 陳躍本不想摻和秦家這些事,但聽到槐園這三個字,陳躍身體突然一顫。
他還記得爺爺臨終前說過四個字:“槐樹底下……”
陳躍當(dāng)時無法理解,因為他們家根本沒有槐樹。
但現(xiàn)在他知道,秦家有個槐園。
秦家槐園,究竟藏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