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雪歸來那天紅棉足足鋪了三里三,太子親自在東宮門口等,禁衛(wèi)軍站了兩排,百姓們紛紛探著腦袋、伸著脖子看。
靜妃遙望著齊鼓喧闐,不明意味地笑了。
蕭誠出了一層薄汗,看到江有雪的那一刻愣住了。
女孩長高了一些,聘婷而來,足下如步步生金蓮,紅衣?lián)u曳如盛放的罌粟,他感到一種溫柔、一種被荊棘包裹的姣妍的花在他心底生根抽芽。
她的美卻不是妖媚,盡管著紅衣,她只給人驕傲的燦烈,而非花不語那般媚態(tài)橫生。
恍然間,江有雪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面前,張開雙臂笑道:“誠哥哥,我回來了?!?p> 蕭誠下意識地伸手去迎,溫香軟玉在懷,一股花香鉆入鼻腔、沖上大腦。他忘記了母親的囑咐,怕自己動作一大就會打破這種令他的心跳在胸膛內(nèi)震顫的奇異感覺。
眼前這個人,是他的妻子。
這讓蕭誠無聲地笑了,低聲道:“歡迎回家。”
他又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意,眼前這些人為止呆若木雞的江有雪和自己站在一起,那些人的目光聚焦在他和江有雪身上,三分羨慕七分眼紅。
“太子妃好。”
突然有一個聲音打斷了二人的溫存,江有雪向蕭誠身后一看,是個從沒見過的女孩,生的俏麗,皮膚有些黑,眼睛卻亮的驚人。那是一種盛氣凌人的美,毫不掩飾鋒芒,目光如刃刺入江有雪的雙目。
這是一種敵意,不對,是……一種殺氣。
江有雪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表示知道了,以一種更高一籌的平和化去那抹殺氣。
“太子妃不問我是誰?”那女孩不死心地問
“誠哥哥,我剛回來,很累,你可以讓你的側(cè)妃安靜一點(diǎn)嗎?!苯醒┹p輕開口,卻讓全場的鴉雀無聲更加一層冷意。
“她還不是?!笔捳\摸了摸江有雪的手,很涼,微皺著眉道,“去休息?”
“嗯?!苯醒┛吭谑捳\懷里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走累了,你能抱我回去嗎?”
蕭誠就把她抱了起來。
江有雪很輕,在蕭誠的懷里顯得嬌小。二人就這么旁若無人地進(jìn)入了東宮,玄丘公主面上笑著,手指已經(jīng)在袖中狠狠扣入手掌。
讓玄丘公主程瀟瀟感到驚訝的是,蕭誠居然直接抱著江有雪走進(jìn)了他的寢宮。在她的觀念里,女人和男人成親生子都夾雜著利益關(guān)系,尤其皇家。她不相信所謂愛,于是覺得這是某種契約。
她自信滿滿。
她是公主,江有雪不過是一個棄兒,不管她江有雪的名聲有多么大多么玄,能帶給太子的利益絕不如她堂堂一國公主。
江有雪,今日你讓我難堪,日后我必千倍萬倍奉還。程瀟瀟眼中迸發(fā)出一絲光亮,轉(zhuǎn)身帶著侍從走向東宮深處。
此時她恨不得千刀萬剮的罪魁禍?zhǔn)渍炖飦G著花生米:“老三,我走了這么久,你想不想我?”
蕭誠看著眼前原形畢露的江有雪,無奈地給她擦擦嘴:“你怎么還學(xué)會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了?!?p> “我變聰明了嘛?!苯醒┯H親蕭誠的手指,喜笑顏開道,“放心吧老三,我回來了,誰都不敢欺負(fù)你。要是蕭穆那小王八蛋敢欺負(fù)你你就告訴我,我替你做主?!?p> “知道了,太子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