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她?!?p> “有件事我要問你。”
“問。”
“她說,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苯醒┨ь^去看花不語的眼睛,沒有發(fā)現(xiàn)一點逃避,卻看到滿眼的血絲。
“我不知道這件事?!被ú徽Z的眉頭擰緊,“她突然消失,我當時并無暇顧及她。那是你的人,我并未為難過她?!?p> 江有雪不說話,花不語嘆了一口氣:“你自己去問吧?!?p> “我總覺得渾身沒有力氣?!苯醒Q了一個話題,“頭也很暈。記不起來事情?!?p> “不記得最好。”花不語起身,“好好休息吧。為師多年來的調(diào)養(yǎng)這就算是廢了?!?p> “師父?!苯醒┩蝗粏?,“我是不是活不長了?”
“不會?!被ú徽Z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到了門口,“沒人敢收你的命?!?p> 江有雪笑了笑,躺了回去。
窗外雨后陽光十分溫暖,從窗外透進來,一片天光融融。
江有雪伸出手,憑空一抓,似乎抓到了許多的塵埃,又從指縫溜走了。
瑯瑯的背棄是她沒有想到的。
就在前些時候,她還十分慎重地考慮了瑯瑯口中荒謬的謊言,竟然愿意相信她而去懷疑花不語。
她不覺得僅僅是因為自己為了程瀟瀟的死對她有所疏遠,就能讓一個陪在自己身邊十余年的人起了殺心。
瑯瑯,瑯瑯,為什么呢?
此時有人推門而入。
孱弱的身影逆著光,長發(fā)束起,雖不是往常那樣的兩個丫鬟髻,但江有雪卻在第一時間就認了出來。
瑯瑯。
初為人母的瑯瑯面色比江有雪還要蒼白,她咬著下唇站在門口,立在門檻后,一語不發(fā)地看著江有雪。
“你來了?!?p> 江有雪只是這樣說。
瑯瑯“嗯”了一聲,邁進屋中,緩緩走到江有雪身邊坐下,凝視著她。
“你受苦了?!?p> 江有雪發(fā)現(xiàn)瑯瑯的聲音變得低沉,不再有春光般的溫軟俏麗。
“你知道么?我一直很羨慕你的?!爆槵槗沃掳腿タ创巴庥橙氲墓猓澳闵矸葑鹳F,所有人都愛你。我也愛你。”
瑯瑯笑了笑:“曾經(jīng)我真的愛你,像親人一樣。我甚至可以為你去死。”
江有雪沉默著,抬頭看著瑯瑯,后者卻一擺手:“別再用這種眼神看我啦,小姐?!?p> “愛是這個世界上最可笑的東西。”瑯瑯的眼睛很亮,“我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所以活該死無葬身之地?!?p> “你……”江有雪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出來。
“你知道嗎,你走之后那些人就把我給……”瑯瑯沒有說出來,但是在說到這件事的時候明顯打了一個寒戰(zhàn),“我覺得自己很臟,我只能跑了出來,我想來找你。”
“可沒想到,我懷孕了?!?p> 瑯瑯輕聲細語,江有雪卻聽出十三分的苦楚。
“你是太子妃,多么尊貴的身份,太子那么愛你。你都不知道,你病的時候他好幾次偷偷來看你,他不讓我說,告訴我那是我們的小約定。我當時真高興。”瑯瑯眼里的光卻暗淡了,“我從沒想過跟你搶什么,只是這樣的溫柔分給我一點,就足以讓我高興很久很久。我會想,或許我也能服侍他呢……你別笑我,我知道很可笑?!?p> “而我,小姐,我甚至不知道肚子里孩子的父親是誰。我被人侮辱踐踏,僅僅是因為你走的時候表現(xiàn)出的冷落,我真的恨?!?p> 江有雪閉上了眼睛:“那妍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