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葉政這時站了起來,走到臺前,上來的女子站在臺上還未獻(xiàn)技,凌越研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這個女子長得倒是蠻好看,特別是那一身清冷的氣質(zhì),跟君葉政有得一拼,她手里拿著一把胡琴。
凌越研倒是對這個女子很感興趣,被打斷了也沒有半分不悅,就靜靜的站在那兒,好似蓮花般濯淤泥而不染。
君葉政先是往她那邊看了一眼,看得凌越研直發(fā)憷,后才說道:“讓皇兄和母后擔(dān)憂了,這本是家務(wù)事,臣弟有個不情之請?!?p> 君策眼神陰鷙,只不過三個月的時間,朝廷內(nèi)外已經(jīng)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站在他那邊,要不是想找個人在府里看著他,也不會浪費這許多時間,可貌似他這個弟弟完全不領(lǐng)情。
“三弟,你的生辰眼看就要到了,屆時遠(yuǎn)塞國來人....”
“臣弟明白皇兄的意思,只是臣弟實在不喜府里人多,四弟來信,說在臣弟生辰之前必定趕得回來,到時候遠(yuǎn)塞國公主自然有人來娶?!本~政很堅決,不娶就是不娶,這樣的頂撞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太后看到兩兄弟劍拔弩張很是難受,曾經(jīng)是多么要好的兩兄弟,她起身要說話阻攔二人繼續(xù)說下去,剛動了動,突然一陣暈眩,竟直直倒在了座椅上。
“母后!”凌越研率先發(fā)現(xiàn),上前緊緊抱著太后,連忙試探其鼻息,君策和君葉政也著急的走了過來,一時人仰馬翻,臺上那位清冷的胡琴女子終是沒有機會獻(xiàn)技于此。
太后這一暈也間接的緩和了兩兄弟的關(guān)系,至少剛剛那樣下不來臺的爭吵,之后或許不會再發(fā)生。
“如何?”后殿中,君策十分擔(dān)心的問太醫(yī)。
太醫(yī)把著脈,很謹(jǐn)慎,過了許久才敢確定,回頭跪在地上:“啟稟皇上,太后娘娘是中毒所致?!?p> “中毒?”凌越研驚呼,幾人都看向她,完了,叫得不是時候,她只是有些震驚,家宴之上就他們幾人,今日連五小王爺都沒來,怎的就會中毒。
樂貴妃一臉疑惑看向凌越研:“王妃好似對太后中毒有想法?”
拜托,這樣的場面能別再把她拉出來了嗎,這個樂貴妃是真的討厭,凌越研不自覺的瞪了一眼樂貴妃,大家都沒注意,只有君葉政在一邊注意到了,嘴角還偷摸的掛著笑。
大家都看著她,她即便沒話說也得找點話出來說,于是硬說道:“只是覺得家宴之上太后還能中毒,實在蹊蹺?!?p> 她話剛說完,就好像有人等著她說一樣,一旁的一個小宮女跪在地上,“皇上,奴婢有話不知該說不該說?!?p> “說?!本呃渲?,這次中毒確實不在他的意料之內(nèi),況且母后身邊的人都是他親自選的不會有問題,問題肯定就出在今天晚上。
太醫(yī)還在給太后治療,這邊倒是先查了起來,宮女眼淚婆娑,似是受到極大的委屈似的,她望了一眼凌越研,凌越研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太后暈倒之后是她第一個沖上去。
果然聽到宮女生說:“太后平日里的吃食奴婢們都不敢馬虎,唯獨今日,桌上的吃食除了奴婢們端上去的,還有...還有....”
君葉政也注意到了宮女的眼神,今晚一直沒在凌越研身邊的他主動站了過去,右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凌越研輕微抖了抖,回頭望了君葉政一眼。
那眼里的意思她不懂,她只知道,這個宮女是沖著她來的,為了什么?一個宮女為什么會陷害她,她兩個月來就進了幾次宮,也不會得罪宮女,顯然這個宮女是被人指使,如果是被人指使,肯定就是在場的人,樂貴妃?
君策很不耐煩,說話的聲音像是要殺人似的,“還有什么?不想死就利索的說完。”
宮女語速加快,立即說道:“還有王妃遞給太后的糕點,而且奴婢看到王妃把同樣的一塊糕點給扔到了地上?!?p> 凌越研震驚之余不免佩服這下毒之人,她前前后后就掉了這么一次糕點,況且她原本拿第一塊的時候是自己想吃的,是太后說那糕點看著好吃,所以...
等等,太后?凌越研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太后,太后年過半百,但保養(yǎng)得極好,臉上幾乎看不到皺紋,她想不出陷害她給太后下毒誰能得利,除非是太后本人,為了...君葉政有后嗣?
太過牽強了,凌越研剛想跪在地上,被君葉政生生拉住跪不下去,“來人啊,把這個下毒之人丟進御河?!保~政看著跪在地上的宮女說著。
君策轉(zhuǎn)身看向君葉政,“你如今都敢使喚我的人了?”,這句話說得太露骨,兩人又回到了劍拔弩張。
宮女被嚇慘了,使勁磕頭:“奴婢沒有,奴婢真的沒有!”
“堂堂親王妃,豈是她一個小宮女能置喙的,且不論我的王妃有沒有下毒,這宮女都該死,皇兄?!被市侄忠У脴O重。
哎,凌越研微微嘆氣,不論事實究竟如何,她始終是有嫌疑,不管太后中的何毒,終究是有人下毒,說起這場慶賀家宴,好像就她一個不是太算得上家人。
她拂開君葉政拉著她的手,對君策欠身道:“今日之事臣妾的嫌疑的確最大,臣妾自請入獄,希望皇上能夠查明真相,還臣妾一個公道?!?p> 君葉政皺起眉頭,身后的衛(wèi)宇同樣愁思難解,手上動了動,攔住了身旁想要上前護住凌越研的李南楠,若她此時出去,就不只是被懷疑下毒這么簡單了。
君策看了眼君葉政,兩人眼神交匯,君葉政想攔,但此刻若攔,保不準(zhǔn)會被眼前這個皇帝安個什么罪名,到時別說保護研兒,他精心謀劃的局也會因此而亂。
于是他又重新拉過凌越研的手,這或許是兩個月以來,君葉政牽她最多的一次了,她以前沒覺得,原來君葉政的手掌大得出奇,一只手可以完全把她的手包住。
他說:“最多兩日,定為你洗清冤屈?!?p> 一旁樂貴妃的眼里閃過精光,她要的可不僅僅是兩日,最少五日,她定能把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凌越研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她不相信世間能有長得這么像的兩個人。
君策對君葉政的妥協(xié)很滿意,喚來寧遠(yuǎn)陽,“把王妃關(guān)進皇宮大牢,好生伺候著?!?p> 寧遠(yuǎn)陽前不久才吃了癟,這次正好碰到他手里,心里已經(jīng)想了千百種刁難的法子,手剛伸出去拉凌越研,被君葉政死死捏住,捏得他差點痛呼出聲,“要是少了根頭發(fā),我殺你全家?!?p> 從君葉政的眼神中能看出來,這似乎不是開玩笑,當(dāng)著皇上的面大放厥詞,遲早有一天摔跟頭,寧遠(yuǎn)陽吐了吐舌頭,嫌君葉政說話惡心,他不碰就是,他等著看,等著看高高在上的政親王是怎么作繭自縛。
凌越研主動走了出去,君葉政一直盯著,李南楠悄無聲息的跟了出去。
凌越研前腳被關(guān)進牢房,李南楠后腳就摸了進來,寧遠(yuǎn)陽總歸還是顧念著自己的家人,不敢對她太放肆,住的牢房大概也是一些皇家之人待過的地方,還算寬敞整潔。
她看著開鎖開得一溜一溜的李南楠,“這可是皇家大牢,這你也能跟?”,她實在佩服。
李南楠得意一笑,這間牢房里有個烤火爐,想來是為冬天準(zhǔn)備的,現(xiàn)在正值夏季,也不需要,她就在烤火爐的后面拿草搭了個榻,睡了上去。
這樣從外面看進來是看不到有第二人的,但這是牢房,有時候真不知道這人是哪根筋搭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