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宇看到凌越研很開心,卻又有些躊躇,凌越研恢復了記憶,那以前的事情都一一想了起來。
衛(wèi)宇以前對凌越研的態(tài)度并不好,自從在沙瑯城外的小腳坡經(jīng)歷凌將軍之死后,衛(wèi)宇就像變了一個人,對凌越研是真的算無微不至了。
凌越研心里明白,衛(wèi)宇多多少少是心帶憐惜,她并不反感這樣的憐惜,相反,不管是在戰(zhàn)場上還是平時,這樣適當利用別人的憐惜之情也是有好處的。
比如現(xiàn)在,“若不是風夕雷,君怡很有可能就像那個孩子一樣,被人掐住脖子生生斷氣,殘忍的扔在大街上。”
衛(wèi)宇是奉圣旨來接凌越研的,不像君葉政他們偷偷來的所以穿的便服,守城軍的鎧甲穿在衛(wèi)宇身上很好看,至少比前兩位統(tǒng)領好看。
“怡國人狼子野心不得不防,若是讓他們傷了皇后或者皇...,主子是瞞著朝里的人來的,容不得一點閃失。”衛(wèi)宇很為難。
凌越研體貼衛(wèi)宇的為難,說了一個折中的法子,至少不讓那些怡國人感覺到自己行動不便,將圍著的人撤到暗處就行。
衛(wèi)宇很給面子,采用了凌越研的法子,眼看凌越研要走,衛(wèi)宇急忙喊了一嗓子,“皇后?!?p> 凌越研對這個稱呼似乎不太熟悉,反應了片刻才回頭笑道:“怎么了?”
“很多的事情不像您看到的那樣,主子他...很苦。”不僅是坐上那個位子苦,主子在沒有凌越研的日子里,才是最苦的。
凌越研一臉就知道衛(wèi)宇會說這些的表情,君葉政的暗衛(wèi)里就屬衛(wèi)宇的嘴巴最松,想要知道什么激一激就問出來了。
“他怎么苦了?”凌越研問道。
衛(wèi)宇張了張嘴,不知從何說起,只一句:“一年里發(fā)生了太多,有苦說不完。”
凌越研臉上沒什么表情,也未有什么回應,反倒是一旁傳出了一聲冷哼,不用看就知道是李南楠,只有她才會這么不守規(guī)矩。
是啊,一年的時間,發(fā)生了太多太多,君葉政有苦說不完,她又何嘗不是呢。
她在外面閑逛了兩圈,才去了君怡的房間,方聞一如既往的待在君怡房間研究著醫(yī)書。
方聞看到來人是凌越研連起身行禮都免了,君怡正在睡覺,可能是水土不服引起的,雖然找了新的乳母,但君怡的精神還是不太好,一天里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睡著的。
“聽說皇上來了?”方聞語氣不好,對君葉政的意見很大。
凌越研坐在君怡旁邊,也沒回方聞,是來了,她一句君怡都沒提,凌越研似乎知道君葉政在介意什么,但她不想解釋。
丁鐵是在馬匪窩里救她們出去的,那時她衣衫凌亂,后來又傳出有孕,很難不讓人多想。
方聞也沒再問,從一旁的盒子里拿出那串藤鈺的紅珠,是她給方聞的,想弄清楚那股血腥味到底是不是人血。
“我砸了一顆...”
“那你完了,一顆可以買下整個走馬道了?!绷柙窖姓{(diào)侃道。
方聞白了她一眼,繼續(xù)說道:“里面不是人血,是一種聞起來很像血的藥材,你很幸運,我研究煉心解藥這么久,這個藥材剛好能代替。”
“但有個問題?!?p> 方聞不說凌越研也知道是什么問題,煉心之毒和陰寒之癥相抗,剛好讓她不受任何一方影響,可一旦解了煉心毒,陰寒之癥爆發(fā),她會瞬間虛弱,可能連回營劍都拿不起來了。
可要是一直靠君策每月一味丹藥支撐,那會讓君葉政變得被動,朝中局勢也會更加緊張。
“陰寒之癥在我身上無解,但你肯定有壓制的方法對嗎?”否則方聞不會把找到煉心毒解藥的事情說出來。
方聞拿凌越研沒辦法,明知道她會如何選還是將選擇拋了出來,他手里拿著那串紅珠,整整一串紅珠,幾十座走馬道的價值,只能煉出一味煉心解藥的藥材。
“你不愿說是怎么染上陰寒之癥的,但我研讀醫(yī)書,又幾次與老頭書信往來,證實了這樣的陰寒癥除了千...”
“方聞!”凌越研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哪怕在戰(zhàn)場上戴著面具被人叫做活閻王,那也只是表面,這次是由內(nèi)而外的,方聞能感覺到凌越研身上,有殺氣。
“做好你該做的事。”冰冷的語氣將君怡吵醒,君怡哇哇大哭,凌越研面無表情,轉(zhuǎn)身出了房間。
方聞這才放下手中的醫(yī)書急忙上前抱起君怡哄著,看著凌越研離開的背影莫名心疼。
李南楠一直跟著,自從凌越研染上陰寒之癥后,多少人想知道到底是如何染上的,又有多少人想親自去千黃山找答案的,全都無功而返。
凌越研對此事只字不提,一旦身旁的人提起就是這樣的結果,她還記得之前年九提過一次,被狠狠踢了兩腳養(yǎng)了幾日才好。
可李南楠記得,當初在圖雷山馬匪窩里,凌越研差點被夫穄子給...都沒破開凝空步強練硬功,她不知道千黃山下到底有什么,但一定是比在那個山洞里更加兇險的事。
凌越研回到房間一直睡到了晚上,原本準備帶著何章去走馬道里處理正事都給耽誤了,也沒人敢來叫她。
房間里一片漆黑,她望著床頂,想凌顯了,凌顯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還為她斷了手臂,不知道在蕪艾國過得怎么樣,有沒有受欺負。
房門第三次被敲響,凌家軍里包括李南楠,都不敢在這個時候來敲她的門,所以不是她們,也不會是君葉政,以君葉政的脾氣都已經(jīng)進來了。
“皇后娘娘?”門外響起了極輕的叫聲,是那位高公公。
平時在軍中沒人敢來,所以也不會有人守在門外,高公公這會兒來,還如此小心翼翼,能猜到是有所求。
“你在這兒干什么?”李南楠發(fā)現(xiàn)了高公公站在凌越研門口,態(tài)度很不好,上前詢問。
高公公陪著笑臉,畢竟是皇上身邊的人,李南楠還是給點面子的,聲音放輕了些,又問道:“高公公有事嗎?沒事別在將軍門口晃悠。”
她這是忠告,凌越研這會兒的脾氣不好,很有可能就是一兩腳將人踢走,根本聽不進去什么話。
高公公面色為難,見凌越研房門緊閉,君葉政是秘密來的,連高公公也不知曉,他只能來求凌越研,為的還是之前那個小太監(jiān),他的傷勢反復,快不行了。
“咱家知道這種小事不該來勞煩皇后娘娘,但情況緊急,方醫(yī)官又不愿相救,咱家實在沒辦法?!?p> “皇...咳,衛(wèi)統(tǒng)領不是來了嗎,你讓他幫你找個大夫看看不就行了。”李南楠差點將皇上在這里說了出來,高公公好歹是皇上身邊的人,怎么不去找衛(wèi)宇。
凌越研一直聽著外面的動靜,這會兒才出聲說道:“李南楠,用我的名義出去給那太監(jiān)找個醫(yī)術高明些的大夫?!?p> 因為君葉政在這里的原因,整個客棧的人都不能隨意走動,衛(wèi)宇肯定不會為一個小太監(jiān)破例,之前君怡差點出事,方聞此刻自是也不愿離開君怡半步的。
高公公欣喜萬分,忙在外面磕頭感謝,李南楠雖然不愿意,但也不會違了凌越研的意,臭著臉轉(zhuǎn)身就去了。
帶著大夫回來的時候正巧遇到何章跟君葉政談完事情出去,李南楠跟四王爺成婚的時候何章也去了。
“參見四王妃。”
很顯然,李南楠的心情并不好,于是何章因為這句問候,得到了人生中第一套拳法,收獲乃鼻青臉腫加上四名侍衛(wèi)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