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逐漸的升起。莫如初、汪盼守在雞湯旁,毫不吝惜時光,靜靜地等待著。突然,房屋里傳出了喊媽媽的孩童聲,這孩童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汪盼慌忙地放下湯勺,跑進(jìn)了房間,只見小山河坐起在了床上。
汪盼給小山河穿好了衣服和鞋子,將他抱出了屋。小山河見走廊里有一個男人,問:“媽媽,這個叔叔是誰?。俊?p> 小山河不到一歲離開了莫如初,從此兩人再也沒有相見,不怪小山河不認(rèn)這個爸爸。汪盼說:“他是你的親爸爸,這不出遠(yuǎn)門回來了,你不是一直想見爸爸嗎,這就是??旖邪职??!?p> 小山河打量著莫如初,臉上露出懷疑之色。莫如初帶著溫情,面帶微笑,脈脈地看著小山河。小山河心里想:“這個人很英俊,對我微笑,不是壞人,可他真的是我的爸爸嗎?”
汪盼看出了小山河的疑惑,鼓勵說:“兒子,他叫莫如初,你叫莫山河,兩個都姓莫,還不是父子嗎,他真是你親爸爸,快叫爸爸啊。”
小山河說:“那這么久了,他為什么不回來和我們在一起,他一點都不喜歡我,他不是我爸爸?!?p> 莫如初聽了,鼻子一酸,那酸勁直通心臟,難受得很。莫如初跟汪盼說:“這孩子還小,有些事以后再說吧?!?p> 汪盼無奈地瞧了莫如初一眼,蹲下身去,摟著小山河。莫如初從挎包里拿出了一組奧特曼玩具,有迪迦、銀河、泰羅,對著小山河說:“小山河,看叔叔給你帶了奧特曼,想不想要?”
小山河見到奧特曼玩具,眼睛發(fā)亮,跑到莫如初跟前,一把拿過來,嬉皮笑臉地說:“我好喜歡,好喜歡奧特曼,謝謝叔叔?!?p> 小山河一手拿著玩具,另一只手拉著莫如初,說:“叔叔,你來跟我玩,你是怪獸,我是奧特曼,我們來打架,好不好?”莫如初跟著小山河玩了起來。
汪盼看到他們父子倆能夠玩到一起,感到非常的溫暖,也不上去打擾,開始做起早餐。
不一會的功夫,早餐做好了。她煮了稀粥,熱了饅頭,煎了韭菜雞蛋餅,炒了一碗缸豆,腌制蘿卜絲,還有雞湯,擺了滿滿一桌。擺好了后,叫小山河和莫如初不要玩了,過來一起吃飯。
一家三口坐到桌子旁,吃著簡單而溫馨的早餐,整個小房屋里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吃完早餐,莫如初幫著汪盼洗刷了碗筷,兩個人很能體會到對方的溫暖,彼此姑且享受著這甜甜的片刻,其他的什么也不管,也不去想。
善良的人,總是把人往好處想,把事往好處想,特別是經(jīng)歷過磨難的人,依舊能保持那份善良的人,依舊保持初心的人,是最難能可貴的。
有時候,人生就像練寫書法一樣,一開始會有字體不美觀、筆畫粗細(xì)不協(xié)調(diào)的情況,不斷堅持練習(xí)過后,通過慢慢修正,字寫得越來越優(yōu)美。善良人的人生也這樣,哪怕千瘡百孔,哪怕歷經(jīng)繁華與寂寞,歷經(jīng)人生的浮浮沉沉,最后內(nèi)心變得更加強(qiáng)大,對人生的追求仍然如最初的那份執(zhí)著,堅守真善美,堅守一份平淡的從容。
汪盼、莫如初就是這樣,彼此的心又走到了一起,只是誰都不想把話挑明,也許還需要時間去等待。
約莫快到中午的時候,一輛奧迪車停在了樓下的馬路上。江晨、劉青青、熊婉容她們,還有司機(jī)李國華。這個司機(jī)可不簡單,他可是省委宣傳部的副部長,儼然成為江晨的私人司機(jī)了,一個副廳級干部這么放下身份,真有些少見。
不過看上去,李國華倒挺喜歡這么干。劉青青給莫如初打了電話,說到了樓下。莫如初下樓把他們請到了二樓,幾個人進(jìn)了汪盼的房間,十分的擁擠。
江晨、劉青青、熊婉容和汪盼說了些體己的話,李國華和莫如初去了房屋外的走廊,靠著闌珊,彼此交流著官場的事。
汪盼見屋里太擁擠,提議去江城的江邊去看看。于是大家去了長江邊,登了振風(fēng)塔。這座塔很古老,相傳宋代落成,如今又幾百年的歷史了。
塔頂有兩百多米高,他們登上了最高層,高處的風(fēng)有些大。不過正午時分,沒有了秋的涼意,倒有幾分秋老虎的炙熱。憑欄遠(yuǎn)眺,長江煙波浩渺,看不到盡頭,隱約能聽見江水拍岸的聲音和船的轟鳴。
不一會,他們又到了塔底,然后去了江邊。江晨、熊婉容、李國華走在前面,汪盼、劉青青、莫如初、小山河走在后面。這情景,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在千山湖庫尾的時候。只是李存勖換成了他叔,莫如初和汪盼多了小山河。
李國華說:“莫主任和那個汪盼的事情,我聽說了一些,剛才見了他們倆,覺得彼此仍有感情,你覺得他們會重新走到一起嗎?”
江晨看了一眼李國華,問:“你怎么關(guān)心起他們來?”
李國華笑了,說:“我有一種直覺,他們會再次走到一起,所以問問你的直覺啊。”
江晨說:“汪盼走了一段邪路,盡管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我想只要是男人的話,心里都有疙瘩吧。不過,莫如初倒是一個淳樸實誠的人,只要他的內(nèi)心過得去,他們重新走在一起,我是看好的?!?p> 李國華說:“那我們呢?我的心思,想必你也知道,只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的年紀(jì)比你大?!?p> 江晨說:“李存勖是你侄子,你這個小叔叔找侄媳婦做老婆,你就不怕人家說閑話嗎?再者說,可秀是你侄孫女,倘若我們結(jié)合在一起,她是喊你叔叔還是爺爺?”
李國華笑了,說:“沒想到我的江晨,看上去時尚美麗大方,但還這么世俗。我和李存勖是叔侄,但相差不到幾歲,再者說他丟下你不管,我作為他的叔叔,也有責(zé)任照顧你不是。至于秀秀,她是我們李家的人,叫我什么都行。關(guān)鍵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照顧你?!?p> 江晨說:“你做叔叔的,有責(zé)任照顧我?如果天下都這樣,那叔叔也太壞了吧?”
李國華聽到一個壞字,不免動了個歪念,拉住江晨的手,把她摟緊在懷里。
江晨想掙脫開,但李國華越摟越緊,后來江晨也不掙脫了,投入了李國華的懷抱。這算李國華第一次用行動向江晨表白吧。兩人攜手踱步,迎著江風(fēng),欣賞著江邊的景色。
汪盼、莫如初倒沒有什么親密的舉動,兩人若近若遠(yuǎn),談著彼此近幾年的境遇。劉青青和小山河跟后面,劉青青想:“汪盼、莫如初和好,我愿做一保姆,以帶小山河之名,換來和莫如初朝夕相處?!?p> 劉青青轉(zhuǎn)念又一想:“這怎么行,除了莫如初,我就再不能遇到心怡的男子了嗎?莫如初再好,他卻另有所屬,求之而不得。自己已三十有二了,青春流逝得太快,我的歸宿在哪里?”她走著走著,心里不免起了愁緒,眼前美麗的風(fēng)光,更讓人感到一股子凄涼和孤獨。
熊婉容跟在江晨、李國華的后面,放緩了腳步,心里很平靜,只想著等葛東回來,一家人再次團(tuán)聚,別無他想。
不知不覺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幾個人又并在一起,商量著去哪吃飯。汪盼說:“大家來江城看我,我來做東。這附近有個江城酒樓,有江城各色吃食,很不錯,我們?nèi)ツ抢锍??!?p> 劉青青、熊婉容沒意見。李國華說:“剛才我們路過江邊漁舫,那里應(yīng)該有各色江里的水產(chǎn),而且邊吃邊欣賞江里的景色,豈不是更好。我建議去那里吃,我是長輩,再說大家工資都沒我高,我來請大家,怎么樣?”
江晨笑著說:“這樣最好,大家也沾沾李部長的光?!?p> 熊婉容、劉青青附和著說好,小山河沒去過,也說好。汪盼、莫如初見如此,也不勉強(qiáng),跟著一塊去了。
吃完飯,江晨、劉青青、熊婉容、莫如初、李國華回了省城廬平。汪盼帶著小山河,回到了郊區(qū)的小院子。
房東大姐見汪盼回來了,問:“汪盼吶,上午來的這些人,都是有身份的,有個個頭高高長得特好看的那個女的,好像是個主持人,對吧?那兩個男的,一看就像當(dāng)官的,他們都是你親戚?”
汪盼說:“沒有,他們都是我以前在廬平認(rèn)識的朋友,他們順道過來看看我?!?p> 房東大姐又問:“僅僅是朋友?我看有個男的昨天晚上就來了,他和你的關(guān)系不只是朋友那么簡單吧?”
汪盼說:“他是我男人,小山河他爸爸,不過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p> 房東大姐說:“他長得那么帥,又是當(dāng)官的,你們郎才女貌的,怎么就離了呢?”
汪盼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不再言語,帶著小山河上了二樓,進(jìn)了房間。
汪盼的生活繼續(xù)著,白天送小山河去幼兒園,自己做家政服務(wù),晚上去按摩店上班。
一個漂亮女人在一個地方呆久了,難免有人惦記。按摩店的老板王強(qiáng)就是這樣一個猥瑣的人,他見汪盼年輕漂亮,早就垂涎三尺,心里逐漸地有了歪心思。
那段時間,江城秋雨延綿,按摩店的生意有些慘淡。星期三晚上,汪盼把小山河鎖在家里,叮囑房東大姐照看一下,自己照例去上班。
那晚其他的姐妹見沒有生意,都在家里歇息,只有汪盼一人,獨自在房里等待著客人。老板王強(qiáng)見老婆和兒子正在看電視,偷偷摸進(jìn)了汪盼的房間。見汪盼身著一身吊帶的粉紅色長裙,正座在沙發(fā)上劃拉著手機(jī),王強(qiáng)的占有欲猛地竄了上來,從背后一把抱住了王盼,將她摁倒在沙發(fā)上,開始侵犯她。
汪盼猝不及防,見是老板王強(qiáng),使勁地掙脫。因王強(qiáng)身材高大肥胖,體重在二百斤以上,汪盼怎么也掙脫不開,于是她開始喊叫,只是完全沒人聽見。
王強(qiáng)很快扒拉開汪盼的吊帶裙,汪盼的身上只剩下胸衣和內(nèi)褲了,眼看要被王強(qiáng)得逞,汪盼叫喊中流出了淚水。她突然靈機(jī)一動,大喊:“老板娘,你過來了,快救我?!?p> 王強(qiáng)聽到老板娘來了,忙收住了手腳。汪盼見機(jī)掙脫開,拿著裙子就往外跑,直奔老板娘的房間。老板娘見汪盼赤身裸體地闖進(jìn)來,慌忙站了起來,問:“汪盼,怎么啦,是哪個客人欺負(fù)你啦,我來報警?!?p> 汪盼哭著說:“不是客人,是老板……”
老板娘一聽說是老板,陡然拉下了臉,走近汪盼,甩了汪盼一巴掌,說道:“你個賤貨,敢勾引我男人,給我滾?!?p> 汪盼被打了一巴掌,那刺刺的疼,直刺她的心。她冷靜了下來,用所學(xué)的法律知識進(jìn)行了初步判斷,知道這個時候,老板娘肯定會維護(hù)自己的老公,絕不會把王強(qiáng)繩之以法的。她連忙穿起了衣服,快速離開了按摩店,跑回了家。
回到家,看著熟睡的兒子,默默地流著眼淚。汪盼心想:“父母已離世,就小山河陪著,自己又是個女人,在哪都不安全。省城廬平治安相對較好,而且離姐妹們近,莫如初又在哪里,不如離開江城,回到廬平謀生活?!?p> 汪盼下了決心,連夜收拾了東西,第二天跟房東結(jié)清了房租,帶著小山河去了省城廬平。
到了廬平,汪盼很快又找了白天干家政和晚上按摩的工作。租了一間公寓,封閉式管理,很安全。
汪盼沒有把自己回到廬平的事,告訴劉青青她們,也沒有告訴莫如初,繼續(xù)過著自己的日子,憑著自己的勞動養(yǎng)活自己和小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