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總,你可算是回來了?!?p> 狐千頌剛從窗戶飛進四樓落地,大堂經(jīng)理就壓著內(nèi)心的萬分焦急,站在樓道里翹首以盼。
她身后還躲著那個不敢露面的侍者。
狐千頌瞄了一眼,不咸不淡問了一句,“你們在這干嘛?”
說完,她抬手準備開404房間的門。
大堂經(jīng)理慌張地迎上前,急切說道:“402房間今晚出人命了?!?p> 見狐總沒有回應(yīng),她又補充了幾句:“不知道是誰報了案,兩名人類還沒死之前,警察就趕來了。最后又讓我給打發(fā)了?!?p> 思忖幾秒,她又轉(zhuǎn)過身往402走,淡淡詢問:“查了嗎?誰干的。”
倦懶的聲音里帶著疲憊。
“暫時還沒有?!?p> 狐千頌打開了402房間的門,侍者躲在經(jīng)理身后,雙手捂住眼睛,不敢直視屋里的畫面。
一開門,便聞到屋子里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這味道似乎還夾雜著燒焦的味道。
狐千頌走進房間,只見潔白的地板上有兩攤大片的烏血。隨著時間的推移,烏血正漸漸凝固。
她蹲下身,伸出手指,用指尖觸碰了一滴血漬,放在鼻尖聞了聞,稍微皺眉。
接著,她又將帶血的指尖放在唇間嘗了嘗。
大堂經(jīng)理見狀,臉上的表情瞬間擰作一團。
她已經(jīng)不吃生食好幾百年了。
侍者這才在門口張望,看到地上的兩攤烏血,立馬跑進來詫異道:“那兩個人類的尸體怎么不見了?”
狐千頌起身,將泛著bling bling 閃閃的指甲,翻來覆去看了個遍,嫌棄地咂了咂嘴,“真是破壞心情,沾染了本小姐今天剛做的美甲?!?p> 大堂經(jīng)理試探著問她,“狐總,尸體會不會被酒店里嘴饞的顧客給吃了?”
狐千頌把帶血的手指含在嘴里嘬了個干凈,就坐到了懶人沙發(fā)上,“你會吃完后,不留殘渣和衣服,血跡還依舊保持如此完整?”
經(jīng)理咽了咽口水,尷尬一笑:“我這幾百年血壓升高了,不吃生肉,具體細節(jié)倒還忘了?!?p> 小侍者沒吃生肉的經(jīng)驗,沒有發(fā)言權(quán)。
狐千頌玩弄起了她的指甲,“聽說,今天酒店接收了兩只百年山貓的靈魂?”
侍者連忙走到她跟前,一臉的驚恐,“確實是收了兩只靈力強大的貓妖魂魄,當我們跟著它們?nèi)兔κ帐臅r候,簡直慘不忍睹啊,那貓身在馬路牙子上被碾了個稀碎?!?p> 侍者五官扭曲,仿佛現(xiàn)在就置身在畫面里。
說話間,狐千頌已經(jīng)把自己的隨身包包打開,拿出小鏡子與眉筆,對著鏡子開始為自己描眉。
描眉間,她隨口一問:“超度了嗎?”
大堂經(jīng)理恭敬地站著回答:“小的們沒有權(quán)利處置百年貓妖的靈力,自然也沒超度它們的靈魂。”
狐千頌把自己兩道眉毛都稍微修整了一下,最后又對著鏡子臭美半天,才滿意的把東西放回了包包。
“警察查到了?”
酒店經(jīng)理臉上表情復(fù)雜,“之前有,之后應(yīng)該沒有?!?p> 她語氣僵硬且含糊。
狐千頌眉眼一挑,質(zhì)問她:“到底有還是沒有?”
經(jīng)理不知從何說起。
侍者上前解釋:“最后是藍狐姐靠魅惑術(shù)把他們成功勸退了。”
經(jīng)理一聽這話,瞬間端莊掉了一地,“小狗崽子,閉上你的狗嘴?!?p> 她提著包包起身,整個人又多了份自信,“兩只野貓住哪個房間的?”
侍者搶先發(fā)言:“我將它們安置在了407房間?!?p> 回話間,狐千頌直接就往門外走去。
她腳底踩的恨天高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在整個四樓的樓道里回蕩著。
她手扶著407的門把手,正準備開門,就隱約感知房間內(nèi)氣息不對,回過頭語氣帶有責備:“果然沒有設(shè)置禁足?!?p> 侍者雙眼瞪得像銅鈴,語無倫次作出解釋:“我忙著給狐總打電話,把禁足給忘了?!?p> 此時,他已經(jīng)開始腦補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兒了,表情極其痛苦。
狐千頌放開門把手,腳上的高跟鞋往門上猛然一使勁,門“砰“的一聲巨響就被踹開。
她依舊邁著優(yōu)雅的步調(diào),在整個房間里搜尋了一遍。
她指尖撣了撣額前一縷碎發(fā),語氣慢悠悠:“看來是跑了?!?p> 她包包往經(jīng)理懷中一甩,一抹白色幻影就已經(jīng)遁出了房間,門外傳來狐千頌的聲音:“賴皮狗還不跟上?”
侍者摸了一把臉上冒出的冷汗,連忙磕磕巴巴回應(yīng):“狐......狐總,小狗子來了。”
回完話,侍者搖身一變,竟成了一條咖啡色的哈巴狗。
……
一道十字路口街道上,兩個蓬頭垢面、滿身血肉模糊的中年男人被一群人團團圍觀著。
兩名男子腳下已踩滿血腳印。
其中一個面部爛成肉漿,身子癟癟的男子,伸出半截舌頭舔了舔嘴邊的血沫,有些疑惑的詢問:“大哥,他們怎么都盯著咱倆看?”
同款變癟了身子,還少條胳膊的男子回了聲:“可能是我們有魅力吧!”
滿臉模糊的男子,朝周圍人群眨了眨爆出的眼珠,“各位人類好?。 ?p> 圍觀群眾一片嘩然,“傷的這么嚴重,不僅能走路,還能說話呀?!?p> 隨著一陣警笛與救護車警報聲過后,兩名重傷的男子在警車的護送下,被救護車送去了醫(yī)院。
狐千頌牽著哈巴狗在城區(qū)轉(zhuǎn)悠了半天,哈巴狗也嗅了一路。城區(qū)這么大,就算嗅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轉(zhuǎn)不完城內(nèi)的犄角旮旯。
哈巴狗趴在路燈下,吐著長舌頭。
狐千頌見它不走了,拽了拽手上的牽引繩。“癩皮狗,別偷懶,你那狗鼻子得發(fā)揮作用?!?p> 哈巴狗吐出的長舌還懸掛著唾液,它吸溜了一口,用狗語說:“主人,我這鼻子得了過敏性鼻炎,不好使了?!?p> 狐千頌一甩繩子,“跟著母狗的氣味聞多了吧。”
哈巴狗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個圈,又變回了酒店侍者,他撓撓頭,“追女生的季節(jié)都過了,狐總就別笑話我了?!?p> 她撇過臉,回了句:“狗模人樣?!?p> 狐千頌又思緒許久,想著貓妖已死,就不能再回到當初的原身上,即使它們能將殘魂依附在死人身上,也是失去了防御能力。
她向四周張望幾眼,“回吧?!?p> 小侍者滿心歡喜,又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變回哈巴狗。他把牽引繩銜在口邊,搖著尾巴朝主人送去。
一個猝不及防,那道白影又“咻”的從它眼前消失在了夜空。
哈巴狗又張嘴吐出狗繩,焉耷著雙耳,嘴中發(fā)出悶悶哼哼的狗叫聲。
……
深夜,狐千頌對著今晚拿回的畫軸,飲完了一瓶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