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凌晨。
夜色濃重,幽幽月光被披上了一層厚厚的云霧。
窗外一陣簌簌風起,睡夢中的張驥兮側翻了一個身,背對著窗戶。
剛調整好睡姿,只覺一側的臉被一個冰涼徹骨的東西撫住。
他閉著睡眼,下意識的就抬手去摸,突然,伸出的手被那冰涼的東西緊緊抓住。
他猛的睜眼,縮手,又一個驚跳起身。
那只抓他冰涼的手漸漸縮回。
借著窗外照進的幽冷月光,他才看到床邊竟然坐了一個女人。
她披散著頭發(fā),看不清臉。
但她穿的這身衣服,張驥兮看著很眼熟,是那套熟悉的白色運動套裝。
他沒開燈,臉上還掛著一絲笑意,聲音懶懶開口問:“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睡啊?”
那女人依舊長發(fā)遮臉,發(fā)出了一聲陰冷的怪笑。
這笑聲猶如她手上肌膚觸感一樣,透著骨子里的涼意,在這深夜昏暗的房間里回蕩,更是顯得瘆人。
張驥兮聽后,只是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她沒回答,他又繼續(xù)問:“你穿一身運動服,是在夜跑嗎?”
剛問完,他就準備起身去開燈。
身體剛一挪動,坐在床邊的女人就立刻撲上來。
張驥兮被她按倒在了床上。
冷,只覺得冷,她身體正往外散發(fā)著像千年寒冰般的刺冷。
張驥兮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此時被這副冰冷的身體包裹,他身體不由得毛孔收縮,打了個寒顫。
他伸手去拂開她臉上披散的長發(fā),露出了她的半張臉,他微微皺眉問她,“千頌,你是不是生病了?身體怎么這么冰冷。”
女人依舊沒有開口,伸手撫摸起了他的臉。
撫摸中,她嘴中發(fā)出了哼哼唧唧的怪聲。
張驥兮臉色一怔,聽上去,這聲音像一種動物的聲音,但具體是什么動物,他一時想不明白。
他又應著笑問她,“你研究動物行為有多久了?還有,你這異能是怎么學來的?”
等了幾秒,她還是沒開口。
沒有回應,張驥兮也沒打算再問了,他先是伸手在床邊摸了遙控器,關了冷氣;接著又將身下的被子扯出來,想為她蓋上。
當被子一觸碰到女人的身體,她一身嚎叫就起身坐在了張驥兮的身上,她向后一甩長發(fā),緊接著就擰扭著頭,來了個360度大旋轉。
伴隨著腦袋的扭轉,頭顱和脖子里的骨頭被擰的嘎吱作響。
脆生生的骨裂聲,聽得張驥兮直磨牙。
這時旋轉了幾圈的腦袋,頓時歸位停止扭轉。
這次沒有長發(fā)遮臉,他能徹底看全這張毫無血色的臉上,就是狐千頌。
他身體被壓著,摸不到床頭開關,他又伸手去摸枕邊的手機。
他摸索手機上的按鈕,亮起了屏幕。
女人很怕那束刺眼的光,一聲刺耳的尖叫聲之后,他身體一個俯沖就過來想要搶奪。
張驥兮的心咯噔一下,慌亂的問道:“你是誰?”
他預感不對,隨后就躲閃著手上的手機,掙脫被壓住的身體,奮力往床邊爬。
女人不再搶他的手機,而是露出一雙長長的利爪,直接抓向了他的胸口。
張驥兮上身拼命的閃躲,但還是讓這個女人抓破了衣服,長指劃進了胸膛的皮膚。
他一只手奮力抵抗,另只手找著機會撥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里面?zhèn)鱽硭怆鼥V的倦懶女聲,“有病啊你?!?p> 聲音聽著有溫度多了。
張驥兮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扯著嗓子沖電話里喊:“有鬼,救我。”
那邊傳來的聲音依然懶洋洋,“有病?!?p> 他剛想回話,手機就被那雙帶有利爪的手,打落到了地上。
女人徹底被激怒,大口一張,露出幾顆尖而鋒利的獠牙。
她身體緊緊壓住張驥兮,伸出利爪按住他的肩膀,就開始張開帶有獠牙的嘴,向他的脖頸處咬去。
張驥兮縮緊脖子,緊咬唇齒,做好了最后的殊死抵抗。
眼看獠牙越靠越近,他瞪大瞳孔,手臂肌肉膨脹。
就在那獠牙觸碰他脖頸皮膚的一瞬,張驥兮的身體“唰”的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輕松拽飛出了床。
那股力量直接將他扔在了沙發(fā)上。
他倉惶的坐起,轉頭向身后的沙發(fā)上看,是一身粉色睡裙的狐千頌。
張驥兮冒著冷汗的身體又是一個驚跳,連忙起身后,又幾步踉蹌跑到了沙發(fā)邊的墻角。
帶著顫音問:“你是人是鬼?”
他今晚快被整瘋了。
張驥兮又轉頭看向床上,那個同樣面孔的女人,正在床上蜷縮著身體。
狐千頌緩慢起身,雙手背在身后,圍著床邊轉著打量這個女人。
她觀察中先是發(fā)出了一個“嘶”音,隨后又問:“你死了大概也有半年了,你是馬戲團的吧?”
那女人把身體抱作一團,披頭散發(fā)埋著頭,怯怯的回了一個悶哼聲。
狐千頌圍著床走了一圈,又站定在了床尾,“你這副幽靈怨念極深,為什么想著要出來害人?”
那散發(fā)女人又哼唧發(fā)出了好幾聲怪音。
怪音發(fā)完,狐千頌的臉上明顯帶著怒意,她雙手挽在胸口,帶著傲慢的語氣回道:“你想取而代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p> 漸漸平穩(wěn)怒氣,她又懶懶開口:“他是屬于我的,你只是一只積怨深重的獵犬幽靈,別再想什么修行成人了?!?p> 那女人一聽,身體向前一個猛竄,揮舞著利爪就向狐千頌撲過來。
她一個閃影躲過,緊接著手腕一繞,靈力順著指尖直沖披發(fā)女人的心臟。
頃刻間,那一身白色套裝的女人便化為一團黑霧隕散。
狐千頌站在原地怔愣許久,緩緩嘆了口氣說道:“不是不渡你,而是你太難纏了?!?p> 張驥兮站在墻角,怔愣著,精神還處于游離狀態(tài),“我以為她是你?!?p> 狐千頌一個轉身,倒還是忘了墻角還站著一個人。
她幾步靠近沙發(fā)邊上的他,帶著嘲諷的笑音問:“你眼瞎???我和她都分不清楚?!?p> 說著話,她身體一懶就倒在了沙發(fā)上。
張驥兮身上的背心被抓得爛遭遭,胸膛上也有幾個被抓傷的血痕。
他走出墻角站在狐千頌面前,將抬起雙臂的二頭肌一鼓,伸手扯下了身上的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