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說:“這夕大小姐一家人脾氣超級好,就難免有去找茬的,碰瓷的,訛詐的,介紹上門女婿的,她家都是破財消災(zāi),那家人脾氣又軟又和善,根本拿不起個事兒來,只有夕大小姐還稍微有個脾氣,不然,她們一家子肯定早被人欺負死了?!?p> 小六子好奇道:“少爺,您問這么多夕大小姐的事,莫不是還對她念念不忘?”
“嗯?我跟夕咊有過一段過往嗎?”
“那可不,去年這個時候,少爺去冰河釣魚溺水,是夕大小姐救了您,您說什么對她一見鐘情,跪著求老爺答應(yīng)您去提親,老爺不答應(yīng)您就不吃不喝絕食半月,還是夫人給您哭的才吃了飯。”
“少爺?別告訴我你都忘啦?”
“我,說起來奇怪,今天腦子里暈暈乎乎的,什么都想不起來,可能還會問你一些其他的問題。”
小六子說:“少爺啊,您就別想啦,夕大小姐不是您該惦記的人,雖然長得確實貌美如天仙,可是老爺不喜歡,您娶進門還不是夾在兩邊受氣?”
受氣算什么,為了夕咊,南棕有對抗全世界的勇氣。
城郊到了。
小六子先蹦跶下車。
然后嫌棄地皺著眉頭,把自己腰帶扯下來蒙住鼻子。
“哎呀,晦氣,要不是為了少爺您,我才不來這種鬼地方呢。”
南棕看到一個個茅草屋,還有很多流民在排隊。
一個體態(tài)婀娜的年輕女子從鍋里舀出米粥和大鍋菜分給排隊的人。
“夕咊?”
南棕走過去,小六子都沒來得及攔住。
南棕出現(xiàn)在夕咊面前的時候,她并沒有顯示出太多的驚訝。
夕咊對南棕微微一笑,她笑起來那么溫柔,南棕因為這一個笑容,心瞬間大地回春。
南棕一顆懸浮著的心也好似穩(wěn)穩(wěn)落地,“我終于找到你了?!?p> 他走過去拿走沉重的木勺子。
“夕咊,我來?!?p> 夕咊沒有推辭,她向后退了一步,腳步不穩(wěn)一個踉蹌。
南棕一只手托住夕咊的后背。關(guān)切地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夕咊搖頭,繼續(xù)禮貌地微笑。“沒有,我剛才站的太久了,腳麻了。”
“夕咊,去那邊歇會兒吧?!?p> 夕咊不走,她就看著南棕。
南棕開始干活。
這些流民拿了飯菜,有的說聲謝謝,有的謝謝都不說,還有的跟大爺一樣挑肥揀瘦。
“有錢人還這么摳,昨天還有臘肉,今天只有蘑菇燉粉條子,你們有錢人就把錢留著吧,買棺材用?!?p> 南棕看著這個碎嘴子的中年婦女。她臉跟驢一樣,陰沉著,斜眼看看夕咊,又斜眼看看南棕。
她的大紅襖上只有少許的補丁,臉上涂了厚厚的脂粉,有一股劣質(zhì)嗆人的香味。
她油膩的腦袋上插著朵大紅花,腦袋搖晃腳嘚瑟,看上去并不像是流民,倒有幾分失足婦女的姿態(tài)。
小六子沖過來指著這娘們說:“石二驢,你又來蹭飯啦?你是流民嗎?”
石二驢陰沉著驢臉,立馬懟回去:“你算個屁,老娘吃你的還是喝你的了?。克捞O(jiān)!”
“老娘?太監(jiān)?你才太監(jiān),你們?nèi)叶继O(jiān),呸!死八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