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學長的自我修養(yǎng)16
群里,幾個班委發(fā)出哀嚎:
【不是吧!痛恨老班的效率,她是不吃不喝統(tǒng)計出來的嗎?!就不能讓我愉快過完這一天的周末休息???】
【笑死,根本不敢點開文件,查看自己這次的考試成績,我有預感,看完心態(tài)會馬上崩,今晚會睡不著的……】
【明天等痛批,不看!睡了!】
……
新的一周,從班主任友好欣慰的注視開始。
“這次月考難度有提升,畢竟都高二了,以后考試只會一次比一次難!大家總體成績有所退步,不過……這里要重點表揚一下我們的金郁同學!”
“唰”地,大家的眼睛齊刷刷朝向翦郁零。
“大家都知道,金郁同學是從國外轉學回來,國外的教育畢竟和國內有些差距,但金郁同學在兼顧其他事情的同時,還能取得一個不錯的成績,可以說是非常有天賦也很努力的……”
受到贊揚的翦郁零寵辱不驚地收下班主任的“關懷”,更是在一片掌聲中,穩(wěn)如老狗。
西桐偷瞇瞇錄像,許是嘴里含著糖果的緣故,嘟囔聲不太清晰;坐在床沿,兩只小短腿前后晃蕩,
“這么棒的姐姐,當然要錄下來了,到時候……嘻嘻!”
像是想到了什么,西桐發(fā)出了一連串不符合小孩子的怪笑。
“班級排名第三,年段排名前十……我就知道,這金家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啊,說句優(yōu)秀都有些埋汰人家了!”
肖宇飛感嘆,一邊翻著論壇貼吧,手肘捅了捅趴著的白隕。
“你睡啥呀?喜歡人家自己又不上進,白給人看笑話去?!?p> “可是你們都說她不是顏狗,我都沒機會了,上進什么?”白隕無辜臉,睡眼惺忪地望向肖宇飛,眼神迷蒙。
“得得得!你睡吧,沒用的東西!”肖宇飛忍無可忍,將他的頭摁下去,直接跑路。
為了這次合作,翦郁零的工作量被金先生砍了很多,這也意味著,她在學校清閑的時間有了。
難得自己去逛了一圈學校,從操場邊上下來,恰巧碰見高三打球的男生。
先前有過一面之緣的白行看見翦郁零,打了聲招呼,“金同學,難得一見??!”
翦郁零好脾氣地笑笑,“你好?!?p> 見對方沒有之前那樣冷淡,白行把身邊的幾個兄弟打發(fā)走,眼睛微亮,
“我還以為你很高冷呢,上一次見面,你都不想搭理我。”
該死的,本來是忘記了……
翦郁零被他這么一提醒,馬上就想起來了,她眼神怪異地瞥了一眼,
“我發(fā)現你這人真的很奇葩,上一次的事情我都忘得差不多,非要提醒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攔著我不讓我吃點點心的不愉快。”
白行這才知道,先前被嫌,不被搭理的原因,居然會是這個。
他訕訕道歉,這次就很有態(tài)度地保持了距離,跟著問幾句聊天。
權當回教學樓打發(fā)時間,翦郁零就陪著對方,有一句沒一句地交流。
趴在走廊上朝下看的肖宇飛,看到并行說笑的兩人,眼睛瞪大了,拿出手機,反手點進相機,放大聚焦畫面,判斷出確實是翦郁零和白行。
心里盤算著,白行長相也不差,好歹也是白家栽培的繼承人,相比白隕這個啥也沒有,只有一張經不起時間洗滌的臉的人,根本贏不了。
“喲,偷帶手機啊……”教導主任無處不在,陰惻惻的聲音從肖宇飛腦后響起,隨后,不等他頭皮發(fā)麻的勁兒過了,后邊的人直接將手機從他手里抽走。
“兩千字檢討,高考后手機歸還,就放我這邊,要拿回去讓家長也寫一千字檢討,本人來我這邊說明情況。”
如遭雷擊,肖宇飛根本不敢回頭,硬著頭皮說了聲“知道了老師,下次再也不敢了”,等后邊的熱源消失,他轉頭,只來得及看見,教導主任鬼鬼祟祟地在各個班級后門偷看。
而自己的手機,就插在對方的屁股兜子里,還露出小半截機身。
如喪考妣地回到教室,肖宇飛面帶不善地瞪了一眼還趴著的白隕。
讀書時候的時間過得最快,眨眼間,就是白家的宴會。
就像是翦郁零剛回國時,金先生帶著她介紹人認識,白先生同樣是帶著他的兒子白行,在宴會上露面,但并沒有像金先生那樣,交付公司事宜給自己的孩子。
原因嘛……
翦郁零猜測,可能是白行還無法勝任,也可能現在是高三時期,不適合。
但也正常,誰家讀高中的孩子要被拉去做苦力?
也就金先生不正常,她也不正常。
大廳太沉悶了,當家的白先生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在大眾視線。
合作的事情,這時候還找不到人,不如先溜出去透透氣。
從大廳側門出去,就是一條小路,鵝卵石鋪墊,蜿蜒盤旋,隱沒在郁蔥蔥的綠植之間。
是小花園。
靜謐的環(huán)境,只有花與葉摩挲窸窣。
“喵~”
一聲貓叫吸引住了翦郁零。
她順著聲音望去,一只奶白色的小貓朝著她舔了舔肉墊,琉璃一樣的眼眸,也不怕生,歪著腦袋,就盯著她。
沒兩下,貓貓喵喵叫著轉身竄走,翦郁零輕輕壓著裙子,彎著腰,探身去找貓貓。
“喵喵,喵喵,來姐姐這……”看到小貓了,翦郁零用氣音喊著。
可貓貓卻瞥了一眼,下一秒,毫不留情,立馬就溜了。
有被氣到,翦郁零正打算回去了,忽然從灌木叢的縫隙,看到了模糊的兩道人影。
放輕了動作,再撥開位置,畫面就清晰了,赫然就是宴會上消失不見的白先生。
而他對面的,就是他的私生子,白隕。
中年男人的疲憊難掩,他壓低聲音,還是有明顯的怒氣,
“老子帶你回白家,你不感恩就算了,看看今天什么日子,還要開玩笑,和弟弟吵什么?怎么,你現在是覺得弟弟的存在礙到你了?……問你話啞巴了?!”
還說了什么,翦郁零沒有聽清。
但白先生揚起巴掌,毫不客氣地招呼下去,這一幕倒是清楚。
少年人搖搖晃晃,躲開了巴掌,面對氣急怒罵的父親,他迎著月色,一滴眼淚劃過,帶著顯而易見的破碎與脆弱,
“父親說得是,我是您不重視也不歡迎的私生子,您容許我的存在,已是大度良善,我怎敢不知好歹……即便您從未管教過我,但您是父親,做什么都是對的……”
一時之間聽不出來,白隕到底是在說自己不好,還是合著陰陽怪氣自己的父親。
對這種東西向來神經粗,翦郁零總覺得,白隕要遭捶了。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事情就顯而易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