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開學(xué)那天
暈船真的很折磨人,真的。
再加上齊開這幾天在百慕大遭受到的精神壓力,和身上沒有徹底痊愈的傷,于夜間昏昏沉沉陷入沉睡的齊開徹底的昏迷了。
期間,齊開的額頭滾燙,身子也熱的像個烤爐,嘴里還不停地念念有詞,說著什么厭戰(zhàn)、老爹、可欣的胡話。
這顯然是被俾斯麥打傷的傷口感染了。
不過好在他本人昏迷時,距離紐約已經(jīng)不遠。于是在第二天中午時分,眾人就抵達了彼得的港區(qū),將齊開送進醫(yī)院,開始讓他接受正規(guī)的醫(yī)學(xué)治療。
當然,面對這么一個可以說是新人類的個體,紐約海軍醫(yī)院的醫(yī)生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齊開的異常,并因此,產(chǎn)生了一些不該產(chǎn)生的想法。因為他們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人類進化的路線,找到了人類獲得和艦?zāi)锵嗤芰Φ拇箝T。
只是這種想法,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動手的當然可以是彼得,但是很可惜,不是。
因為如果是彼得動的手,那么他是不會把那些動了心思的醫(yī)生全部殺了的。
能干出這種事情來的只有一個人。
在昏迷后的第三天,齊開在柔軟舒適的病床上悠悠轉(zhuǎn)醒。
感受著窗外柔和的陽光,吹著房間中溫度適宜的空調(diào),齊開久違的享受到了作為現(xiàn)代人應(yīng)該享受的生活。
講道理,空調(diào)吹出來的風(fēng),他得有一年沒吹過了,還真有些懷念這種感覺。
齊開瞇著眼睛,看了看窗外,聞著床單上好聞的香氣,舒服的翻了個身,將頭蒙在被子中,手掌不老實的探了出去,左右摸索著,尋找著熟悉的觸感。
終于,在握住一只滑嫩纖細的手掌后,齊開就在被窩中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呻吟:“原來你在啊,可欣......”
“不是可欣?!迸说穆曇艋劭煽冢屓寺犃撕薏坏帽饋砜幸豢冢骸笆强汕??!?p> 可卿?
被窩中的齊開還迷迷糊糊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但是手上卻已經(jīng)傳來了異樣的感覺。
雖然這只手,她也很舒服,也很棒,但是,但是...不對啊。
雖然和薩拉托加發(fā)生關(guān)系還沒多久,但是齊開自認為自己對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是很了解了,她的手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呀。
除非...不是薩拉托加。
等下!
可卿?
齊可卿?
有棲川春雪???
齊開幾乎是跳著從被窩中竄了出來,然后因為腹部傷口的疼痛,又跌倒在了床邊。
“旦那様,你好像不怎么想見到可卿呢?!庇袟M臉春風(fēng)和煦的看著齊開,笑容甜美怡人。
只是在齊開的眼里,這笑容簡直如萬丈深淵,深不見底!
“可欣!可欣...薩拉!阿爾!”齊開驚慌的在地上向后爬了兩步,然后大聲的叫喊著,幾乎是瞬間,門外就沖進來了幾個人影。
“提督?”薩拉托加,阿爾及利亞以及企業(yè)驚慌的看著齊開,隨后又嚴肅的盯著安安靜靜坐在病床邊的有棲川:“你對提督干了什么?”
“我能對旦那様做什么?”有棲川輕輕嘆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只不過是旦那様對我的突然出現(xiàn),有些驚喜罷了。”
驚喜?齊開瞪大了眼睛,驚嚇才對吧!
他本人并不反感病嬌,但是這兩天病嬌見多了,有些吐了。
“提督,你沒事吧。”薩拉托加也不和有棲川多說什么,快步走進屋子來到齊開身邊,將齊開緩緩扶起。
“沒,沒事......”齊開有些驚魂未定的看著有棲川,大腦開始逐漸適應(yīng)了情況:“什、什么情況,為什么她會在這里?”
屋內(nèi)的艦?zāi)锬憧茨?,我看我,最后還是薩拉托加開口說道:“您那天晚上在船上睡著后就昏迷了,我們把您帶到這里,讓彼得的醫(yī)生給您診治。結(jié)果他們背地里想拿您做實驗,多虧這位...這位女士,您才能安然無恙?!?p> “做實驗?”齊開一驚,上上下下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在確定沒有少胳膊少腿后才松了口氣,慢慢坐回床上。
看著面前的有棲川,齊開皺皺眉,開始思考如何開口。
看樣子對方好像幫了自己一個很大的忙,但是自己剛才的舉動似乎有些過分了。
這要怎么辦?
齊開有些頭疼的撓了撓頭,剛想開口卻被有棲川堵了回去。
“旦那様什么也不用說,可卿知道?!庇袟ㄕ酒鹕?,朝齊開微微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凄婉中帶著哀怨,哭訴中帶著滿足,看得齊開全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如果說,有棲川不這么做,齊開還真可能生出一些同情心或者自責的感覺。但是有棲川這么一表演,齊開就又想起來自己眼前的這個姑娘是誰了。
有棲川春雪哎,齊開認知里最可怕的女提督,性轉(zhuǎn)版的齊開,她怎么可能跟林黛玉一樣擱那自怨自艾。
講道理,就那一下,齊開真的被惡心到了。
渾身狠狠地打了個冷戰(zhàn),齊開招呼過來企業(yè),伏在企業(yè)耳邊悄悄說了什么。企業(yè)則站在那里,一臉不明所以的,時而點頭,時而搖頭。
看到這一幕,有棲川臉上所有的凄慘哀怨通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狼一般的貪婪,和蛇一樣的怨毒。
齊開猜的沒錯,根據(jù)企業(yè)的反饋,有棲川在抵達紐約,做掉想把齊開抓去人體試驗的醫(yī)生后,第一件事就是打聽齊開艦?zāi)飩兊臓顩r。
在確定齊開這群姑娘們傷殘占了80%以上,尤其是明確了薩拉托加就是那個被她不知道扎了多少個小人的齊可欣之后,那滔滔殺意宛如實質(zhì)般就涌了出來。
當然,傻乎乎的艦?zāi)锊]有注意到這些,她們當時正在那拼命感謝有棲川的救命之恩。
沒錯,救了齊開就等于救了她們的命,這救命之恩一點都不夸張。
然后,當企業(yè)也上前表示感謝的時候,有棲川就看到了企業(yè)衣擺上明晃晃的舷號。
USS CV-6 Enterprise。
于是,有棲川所有的心思也就都收攏了起來。
大名鼎鼎的行走的死亡,太平洋上的劫掠之風(fēng)。當她第一個出現(xiàn)在紐約港口時,別說彼得的艦?zāi)锪?,就連彼得當場都差點被嚇死。
嗯...等下,好像彼得被嚇死應(yīng)該是很正常的事......
總之這群心思各異的人,就這么在齊開昏迷的這幾天里,表面平和的相處著,直到今天齊開蘇醒的這一刻。
輕輕嘆了口氣,齊開臉上出現(xiàn)了些許復(fù)雜的神情。
對待有棲川,齊開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但是人家既然救了自己一命,那自己也不好意思不表示一下。
“那個,謝......”
齊開的謝字還沒出口,有棲川就粗暴的打斷了齊開的話。
“不用說謝?!庇袟ǖ哪抗庀聱楒酪话悖瑦汉莺莸亩⒅_拉托加:“如果你想感謝我,就把你身后的那個艦?zāi)锼徒o我?!?p> 說著,有棲川指著一臉莫名其妙的薩拉托加。
當然,作為齊開的秘書艦,檀香山一姐,立志成為完美太太的薩拉托加,很早就意識到了棲川的心思。從看到有棲川看齊開眼神的那一刻開始,薩拉托加作為女性天生的警鐘就開始長鳴。
只是她不能做出多余的表示,因為齊開不喜歡那樣的女人。
所以她一臉天真無邪的指了指自己,滿臉不知所措。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饼R開微微搖了搖頭,牽著薩拉托加的手,將她往自己身后扯了扯,表情嚴肅:“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后我會還你的?!?p> “我不要你還!”有棲川說著,聲音忽然有些顫抖。
我只要你!
這句話不用說出來,雙方心理都清楚。
齊開輕輕嘆了口氣,記憶不自覺回到了他和有棲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是齊開二年級開學(xué)的現(xiàn)場,有棲川作為新生代表上臺講話。
那時齊開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新生代表很漂亮。黑色柔潤的頭發(fā)披在肩頭,不長也不短,明亮的眼睛反射著明媚的陽光,很合齊開的心意。
只是在她走到麥克風(fēng)前的那一刻,齊開對她的所有印象,都變了。
有棲川打開麥克風(fēng),先是非常囂張的將演講稿撕了個粉碎,然后就向二年級、三年級和四年級的首席下了戰(zhàn)書。
也就是齊開和埃菲爾提斯以及另一個學(xué)生。
而作為她有棲川入學(xué)的第一個墊腳石,齊開被當成了她計劃中殺雞儆猴的那只雞。
然后......
然后她就被那只雞狠狠地羞辱了一通。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覺得就憑這點三腳貓的把戲,就能當首席吧?”模擬對站臺前,本來就是年輕氣盛,自負甚高的齊開對著有棲川就是一通折辱。
你這么囂張是想做什么?我齊開都還沒狂到開學(xué)第一天挑戰(zhàn)全年級首席呢,你憑什么這么做?
當然,其實齊開也這么干了,只是他是開學(xué)第二天私下里去找的。因為齊文遠嚴令禁止齊開在學(xué)校過于招搖,為此還特意把自己手下的一個王牌和齊開一起送去學(xué)校,作為特約講師,其目的就是為了時刻監(jiān)督齊開。
而有棲川一上來,開學(xué)第一件事就是點名齊開,要讓他這個二年級首席身敗名裂。咱們的小齊開哪受得了這種氣,于是上去就把有棲川三下五除二收拾了個底掉兒。
這里的底掉兒,是真的底掉兒。
模擬對戰(zhàn),6v6,最后的戰(zhàn)果,是0:6。齊開完勝,甚至連一個中破的艦?zāi)锒紱]有。
當然,面對這種羞辱,身為天之驕女的有棲川自然是不能忍的,于是上去就直接和齊開肉搏。
美其名曰,比試身手。
可你那是比試身手?比試身手哪有專朝人下三路打的?而且還是下死手。
齊開沒兩下就被有棲川打出真火氣來了,于是他這輩子少有的幾次動手打女人,就這么在全學(xué)校眾目睽睽之下發(fā)生了。
齊開說動手打女人,除非他是說著玩,否則要是真打,那就是絲毫不留情面的打。
想想,從小到大,各個方面都是第一,只有人順著她,沒有人逆著她的有棲川,來到提督學(xué)校的第一天。不僅被人模擬戰(zhàn)剃了個光頭,還在全學(xué)校師生面前給打成了豬頭,她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等著...你等著!”有棲川抱著自己被齊開撕扯的破破爛爛的衣服,跌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瞪著齊開,滿臉怨懟:“我遲早有一天要殺了你...遲早有一天,我一定要殺了你?。?!”
齊開撓撓頭,絲毫不覺的在剛才的斗毆中撕碎人家女孩子的衣服有什么問題。
畢竟他的臉上都被撓出來好幾個血道子,頭發(fā)也被揪下來了好幾撮,不把你連內(nèi)衣和內(nèi)褲一起撕了已經(jīng)是給你臉了,別給臉不要臉。
“我等著?!饼R開就這么迎著有棲川惡毒的目光,擦了擦臉上的血水,然后將沾滿鮮血的紙團直接丟在有棲川的臉上,大搖大擺的走了。
如果上天給齊開一個重來的機會,開學(xué)那一天他一定會去當個縮頭烏龜,不去招惹有棲川那個瘋女人。
因為那一天的事情,齊開大學(xué)三年的噩夢,就此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