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拉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皺著眉看著前線傳來的戰(zhàn)報,這下就連一旁的約瑟夫也不說話了。
他們心里很清楚,兩大家族能有如今的優(yōu)勢,靠的全是數(shù)量,拼質(zhì)量別說他們,全天下的艦娘都比不過黑海艦娘。
此刻,他們手中最強的一張王牌,就是數(shù)量高達90艘的弗萊徹級驅(qū)逐艦。
雖然這些小朋友只是驅(qū)逐艦,但是當這90艘驅(qū)逐艦一同釋放魚雷的時候,畫面還是很可怕的,用毀天滅地來形容絲毫不過。
再加上她們行動詭異,可以在水中行動這點,這90艘弗萊徹簡直就是大海上索命的游魂,說是齊開最為頭疼的存在也不為過。
而現(xiàn)在,這90艘弗萊徹硬生生在自己,齊開和弗萊徹三方的角力下被分成了兩份,正面戰(zhàn)場上甚至只有60艘,威力直接下降了三分之一。
然后在弗萊徹知道齊開將他手下的四艘弗萊徹全部分走之后,那個女人居然又將自己手里的弗萊徹跟著也分成了四份。
從原本道格拉斯設想中的90艘,變成如今的15艘,弗萊徹級的威脅瞬間變得蕩然無存。
更可怕的是,道格拉斯完全低估了齊開要做掉弗萊徹的決心。
七艘重巡洋艦,一艘戰(zhàn)列艦,兩艘正規(guī)航空母艦以及一艘隨時準備支援的現(xiàn)代航空母艦。
如果將這股兵力平均分散到由3000艦娘和3000黑海構成的廣袤戰(zhàn)場上,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是當她們聚集在一起的時候,那么說可以毀天滅地的,就是齊開了。
“你做好決定了么?”看著道格拉斯糾結的模樣,約瑟夫挑了挑眉問道。
“這種事情還要問么?”道格拉斯捏了捏眉心:“我們不能就這么失去弗萊徹,必須要去救她?!?p> “所以,我們的三段防線?”約瑟夫嘟了嘟嘴。
“第一道防線是我構筑的,后兩道才是你的?!钡栏窭拐f道。
“你這是要撂挑子啊。”約瑟夫一愣:“你第一道防線跑去救人了,我后面兩道怎么辦?沒了你的緩沖,他隨時可以改變?nèi)毋Q形作戰(zhàn)的終點?!?p> “就算有我他也可以?!钡栏窭箵u搖頭:“你難道沒有看出來么,他下死手收拾弗萊徹,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分出第一道防線上的兵力去救人?!?p> “那你可以不讓他如愿啊?!奔s瑟夫笑了笑。
道格拉斯一愣,皺眉略略思考了一下:“你......”
“沒錯?!奔s瑟夫得意的笑了笑。
“什么時候?”
“看見齊家那小子把四艘弗萊徹級拉到東邊的時候?!奔s瑟夫笑著說道:“韋恩家族構筑第三道防線的兵力正在朝這里趕,你通知一下你的姑娘,撐一會兒吧。”
“來得及么?”道格萊斯有些猶豫。
“第三道接第二道的班,第二道救人,來得及?!奔s瑟夫說道:“你有這個功夫不如去和那個弗萊徹溝通一下,試試指揮黑海的感覺?”
道格拉斯搖搖頭:“沒用的?!?p> “那你留下的那30艘弗萊徹呢?”
說到這個道格拉斯停頓了一下,眼神忽然一凌:“她們我還有用?!?p> “弗萊徹要是沒了,她們會聽你的話?”
“至少可以聽一次的?!钡栏窭姑嗣亲?,眼神凝重。
雙方彼此對視著,沉默著。而在前方的戰(zhàn)場上,戰(zhàn)斗直接就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在看到齊開一方的援軍之后,羅斯查爾德所屬的艦娘瞬間開始響應自己提督的號召,火速支援弗萊徹,雙方幾乎在一瞬間就將戰(zhàn)場演變成了地獄。
高雄、阿爾及利亞。
兩位來自黑海的重巡洋艦艦娘,在這個狹窄而擁擠的海域幾乎擁有匹敵人類艦娘戰(zhàn)列艦的身板和火力。面對這兩個人,人類一方除了戰(zhàn)列艦,根本無法阻擋她們前進。可一旦真正的戰(zhàn)列艦艦娘入場,一直坐鎮(zhèn)后方的馬薩諸塞就會毫不猶豫地進行炮擊。
黑海戰(zhàn)列艦的射擊無疑是可怕的,如果沒有足夠的空中和水上打擊,她們幾乎就是海上的不沉要塞。
然而所有來自空中的打擊,全部都會被飛掠在高空上的瓦良格攔截。
一旦戰(zhàn)場不再局限于一點,或者說,某一個艦娘的頭頂,兩大家族就根本無法阻止噴氣式飛機的騷擾。
這些艦載機往往在一兩公里之外就直接投下對空導彈。面對這些超音速導彈,還在使用螺旋槳的艦載機根本避無可避,只能在空中瞬間解體。
所以唯一有機會對馬薩諸塞造成傷害的,就只有弗萊徹級這群黑海驅(qū)逐艦了。
即使是黑海戰(zhàn)列艦,被同樣身為黑海驅(qū)逐艦的魚雷命中,那下場也是慘烈的。半年前就連俾斯麥和黎塞留,在弗萊徹級的魚雷海面前都要退避三舍,何況馬薩諸塞呢。
但是,問題是,她們必須先能靠近馬薩諸塞。
雙目赤紅的弗萊徹,雖然行為舉止,已經(jīng)和一個瘋子別無二致,但是她的腦子還是清醒的。
想要帶走眼前的妹妹,自己只能打敗她身后的馬薩諸塞。
而要想靠近馬薩諸塞,自己只能擊敗她面前的奧尼安。
她忽然一愣,發(fā)現(xiàn)事情似乎不用那么麻煩。
“你。”弗萊徹嘴里吐息著,炙熱的風不斷吹在奧尼安臉上:“跟我走!”
“恕我拒絕!”奧尼安咬牙,雙手握緊雙節(jié)棍,用力推開了弗萊徹。
棍風舞動,奧尼安熟練地將雙節(jié)棍抽打在弗萊徹的每一處關節(jié)上。可是和之前的人類艦娘不同,弗萊徹也是黑海,奧尼安的雙節(jié)棍對她來說就只是艦裝,并沒有什么特攻。
這就好比鐵棍換成了木棍,殺傷力頓時下降了一大半。
可即便如此,棍子轉起來打在人身上也還是很疼的。
弗萊徹咬著牙,十分笨拙的伸著手,試圖去抓住奧尼安的雙節(jié)棍,但得到的卻是手背上一次又一次無情的抽打。
遠方,十四艘弗萊徹隱藏在艦娘群中,對著高雄和阿爾及利亞進行攻擊,可是如潮水般的低級黑海并沒有給她們這個機會。
更何況她們頭頂,還有像老鷹一樣,始終都在盤旋著,隨時準備俯沖而下的噴氣式艦載機。
弗萊徹一咬牙,再也顧不得手段的強硬。
將奧尼安清醒的帶走也是帶走。
昏迷的帶走也是帶走。
就算打成重傷,只要結果是自己將她回收,那么一切就都可以接受。
這樣想著,弗萊徹直接掏出了自己的主炮。
驅(qū)逐艦的主炮威力相比起其他艦種來說并不巨大,但那也只是對其他艦種來說。
對于同樣的驅(qū)逐艦,還是很危險的。
尤其是奧尼安這樣沒有艦裝保護的艦娘。
微微側身,在極近的距離歪頭躲過了弗萊徹的炮擊,奧尼安直接將棍子掄到了弗萊徹的腦門。
清脆的撞擊聲傳來,弗萊徹輕輕后退了兩步,轉手又朝奧尼安連開數(shù)炮。
炮彈快速而密集,幾個呼吸間弗萊徹就利用這空襲連開六炮。奧尼安躲過了前面的四發(fā)炮彈,但終究還是被第五發(fā)和第六發(fā)命中,被爆炸波及地后退了兩步。
另一邊,一直注視著這邊的人類艦娘立刻撲了過來,將炮口對準了奧尼安,然而一艘低級黑海拼死上前用身體擋住了炮線??墒窃谒蠓剑诙祟惻災锏呐趽暨€是射向了奧尼安。
奧尼安還在恍惚,身體一僵,直接跟著爆炸帶起的水花被沖飛了十幾米遠。
弗萊徹眼中兇狠的光芒一閃,還沒等擊中奧尼安的艦娘做出回應,兩枚魚雷直接將她送去了海底。
“你在做什么?”那名艦娘身邊,另一名人類艦娘怒吼道。
弗萊徹轉過頭,繼續(xù)用兇惡的目光盯著她:“那是我妹妹...誰允許你們可以向她射擊了?”
“我們是在幫你!”那名艦娘怒吼道。
“我不需要!”弗萊徹回應道,直接抬起手,對著那名艦娘的臉就是一炮。
黑色的硝煙升起,弗萊徹回過頭,看向遠方的奧尼安。
由于之前的炮擊,奧尼安被掀飛了十幾米,直接撞進了人類艦娘的懷里。那群原本還在遠程炮擊支援的人類艦娘一愣,立刻七手八腳撲上去死死按住了奧尼安。
只可惜,在她們頭頂,瓦良格一直在關注著這里。在用艦載機飛快地掠過馬薩諸塞耳邊作為提示后,三架艦載機直接三枚導彈開路,轟飛了奧尼安身上的那些艦娘。
爆炸裹挾著慘叫在大海上升起,隱隱竟然讓弗萊徹感覺有些熟悉。
她用力的用手上的主炮錘了錘自己的太陽穴,力道之大,在她旁邊甚至能聽到“當當當”地金屬撞擊聲。
那是之前齊開耍小聰明,喚醒得她早已忘卻的記憶。
過往伴隨著這漫天的煙塵、炮擊和慘呼,再一次籠罩住了奧尼安的意識。
她咬咬牙,抬起眼眸,緊緊地盯著奧尼安,一步一步緩緩走過去。
從一眾艦娘身體下面鉆出,奧尼安的精神還有些恍惚。
作為原產(chǎn)地黑海的艦娘,瓦良格的字典里根本就沒有溫柔兩個字。
之前她解救奧尼安時的攻擊同樣波及到了這位人質(zhì),最可怕的是之后馬薩諸塞威懾性的炮擊,竟然也有一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腦袋蒙蒙的,但是手中卻依然緊緊地握著自己的雙節(jié)棍。
模糊的視線里,弗萊徹搖搖晃晃地朝自己靠過來,她下意識的舉起雙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手已經(jīng)不能動了。
低下頭,簡單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是在剛才連續(xù)的爆炸中脫臼了。
“可惡,偏偏這個時候!”奧尼安咬了咬牙,剛回過頭就看到弗萊徹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面前,她剛想揮動右手,卻被弗萊徹緊緊地用雙手捧住了臉頰。
奧尼安怔了怔,張開嘴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可是她對面的弗萊徹卻先開口了。
“...你是......尼古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