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寂寞久了,難免會找些東西來慰藉自己。
看著吃得歡快,又有些同病相憐的白狗,樸有辛動了惻隱之心,他想收留這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所以才會鬼使神差的對著狗狗講出那句話,即使他聽不懂狗狗的語言,但他還是當對方答應(yīng)了。
只要他回來時,這條狗狗還在,他就把它帶回去。
前提是他能回來,狗也依然在。
想到這里,心里有些悵然的樸有辛點燃了別在右耳上那支茍祥遞給他的煙,站起來,有些落寞的往馬路對面的公交車站走去。
狹長的站臺上已經(jīng)沾滿了人,只有站臺兩頭那一米的地方空著,紅色的方格地磚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刺眼的白光。
那里臨近綠化帶和垃圾桶,臟亂且伴有惡臭,愛干凈的人們生怕弄臟了自己,不肯站在那里。
樸有辛卻不管這些,套著黑色板鞋的腳邁著步子,用一套凌波微步似的腳法擠過擁擠的人群,最后站在那站臺頭的那塊立著垃圾桶的一米空地上,繼續(xù)抽著煙。
青煙彌漫,遠處的高樓大廈仿佛披上了一層薄紗,朦朧且不真實。
樸有辛狠狠地吸了一口,讓這帶著尼古丁的煙氣刺激著他的肺,他享受香煙帶給他的寧靜和安定。
“煙和酒是解愁的好東西……哪怕在異世界,也不例外!”樸有辛看著手中不知品牌的煙,嘴角上揚。
這種類型的香煙,不同于前世那些,抽起來有股淡淡的香味,不辛辣,不嗆吼,反而讓人愈發(fā)的清醒和冷靜。
樸有辛不得不懷疑,這香煙里面可能添加了某種他不知道的東西。
“管它呢,抽不死人!”樸有辛暗嘲自己的多疑。
把煙頭在垃圾桶蓋上上惗滅,丟進了垃圾桶里,樸有辛理了理貼在背上的格子襯衫,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鎖骨。隨后掏出褲兜里的錢包,拿出印著夏國國父頭像的青色鈔票,選了兩張標著數(shù)字“1”的鈔票捏在手上。
夏國的鈔票和前世的鈔票沒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鈔票上面印著頭像的不再是那個他崇拜三十年的偉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國字臉濃眉大眼叫周天成的頭像。
周天成是夏國的國父,是他領(lǐng)導著夏國人民推翻了列強的殖民和封建王朝,建立起夏國,為了紀念這位偉人,政府把他的頭像印在了這種叫夏幣的紙鈔上。
看著干癟的錢包和里面零散的鈔票,樸有辛搖搖頭,真是窮??!
37路公交車在樸有辛望眼欲穿中緩緩駛來,紅白相間的車子發(fā)出“嚓嚓”的氣剎聲,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公交站臺前,“砰”的一聲,車門猛的打開,被烈日曬得難耐的人們蜂涌著往上擠,生怕動作慢了就上不去了。
樸有辛也跟隨著人群往上擠,他不是去爭搶那空出來的位置,是為了上車。
“上車的乘客請往后走,不要擁堵在車門口!”
車上喇叭發(fā)出了善意的提示聲。
樸有辛臉上掛著無奈的笑往后擠,這會兒正值中午下班高峰,車子后面那里還有空當?滿滿當當?shù)娜侨恕?p> 作為身強體壯的年輕人,肯定是要強過那些提著菜和包的老頭老太的,樸有辛見縫插針的落著腳,擠到了后門口,拉著明亮的不銹鋼管扶手,站立不動了。
他已經(jīng)到位,再往后排擠,以他的身高,腦袋就會挨著車頂,這一路的路況不是很好,坑洼很多,車子在行駛過程中,腦袋和車頂親密接觸的滋味并不好受。
“總算上來了!”
樸有辛松了一口氣,揣在褲兜里捏著藥瓶的手松了松,然后專心的看著車窗外的飛逝景色,耳朵時刻聽著車內(nèi)喇叭的提示聲。
公司到他住的地方有五站的距離,其實直線距離并沒有幾公里,但這個天氣要他走著去,他是萬萬不干的。
“時代廣場西到了,下車的乘客請注意拿好隨身物品,下車時請注意來往車輛,歡迎再次乘坐37路公交!”優(yōu)美的女聲傳入耳朵,樸有辛等車門一打開,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
頭都不回,他連忙朝著昨晚買藥的那個診所走去。
遠遠的他就看到街角診所的位置冒著白煙,還有一輛紅色的消防車閃著警報聽在那里,幾個穿著橘色制服的消防工拿著水管噴著水滅火,周圍警戒線外圍著一群黑壓壓的吃瓜群眾。
樸有辛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跑著趕了過去。
擠開人群,看著化為灰燼的診所,他的心跌落谷底,渾身冰涼。
他剛發(fā)覺到那瓶藥不對勁往這邊來,而這邊診所就起了火,把一切都燒了個干凈。
毀尸滅跡?故意縱火?又或是有人在監(jiān)視他?
不可能這么巧啊!
他用目光搜索著人群中可疑的對象,犯罪心理學上說:有些犯罪嫌疑人會在案發(fā)后故意留在現(xiàn)場看自己的“杰作”。
可人太多了,大家臉上都帶著看客的表情,他掃視了一圈,也絲毫沒發(fā)現(xiàn)誰表現(xiàn)出詭異的神情和猖狂的笑。
靠著消防車不遠處,一個身穿白色短袖的佝僂老人盯了樸有辛一眼,隨后推開人群,消失在街頭。
若是樸有辛看見這人的長相后,定會抓住他不放,因為那就是賣給他藥的那個——老中醫(yī)。
擠過人群,拉開警戒線,來到消防車旁,樸有辛對著一個指揮官模樣的消防警問道:“不好意思,問一下,這個診所好久起的火?”
你是哪里冒出來的,不知道這里很危險……消防員粗著嗓子呵斥:“誰喊你越過警戒線的?不要命了?”
“不是,我很擔心診所的主人,所以……”樸有辛言真意切的說道。
消防員打量了一下樸有辛,若有所思:“診所的主人是你親戚?”
樸有辛點點頭,不共戴天的親戚,露出微笑道:“算是吧,我是他的病人!”
你這不是鬧著玩呢?看你急切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是診所主人的親人,感情你就是一個普通的病人呀,湊什么熱鬧,沒看著忙著呢?
消防員翻了個白眼,語氣敷衍的說:“不知道具體情況,有沒有傷亡,等我們來時,火勢已經(jīng)太大!”
他說完又揮了揮手,把樸有辛往外趕:“你快點到警戒線外去,這里不安全,萬一發(fā)生爆炸……”
言下之意,就算要確定老中醫(yī)是否還活著,也要等他們滅完火,等徹底安全后,你還是那里涼快那里待著去。
樸有辛摸摸鼻子,點點頭,連忙往警戒線外走去。
離開人群,他站在街邊摸出那個棕色的小玻璃瓶,看著上面那模糊卻極具美感的“安眠藥”三個字,陷入了沉思。
“安眠?”這次可能是真的安然入眠了。
“兄弟!”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一個男聲興奮的說道:“你也是來找老中醫(yī)拿那種藥的?這藥效果真不錯!”
那種藥?樸有辛捏住瓶子轉(zhuǎn)過身,看見一個身材瘦弱,黑眼袋很深,臉色蒼白,穿著花襯衫,紋著花臂的男人吊兒郎當?shù)目粗?,臉上還掛著怪異的笑,而手上卻把玩著一個棕色的小玻璃瓶。
花臂男搖著頭,嘴里嘆著氣,惋惜道:“要是這老頭死了,我還真不知道在哪里去買這種藥!可苦了我那些女朋友!”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用大拇指摩挲著玻璃瓶,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寶貝。
“兄弟,我看你也拿著跟我一樣顏色的小瓶子,想必也是那方面不給力吧?”花臂男抬起頭,對樸有辛挑了挑眉,給了一個我懂的眼神。
樸有辛嘴角抽了抽,無奈道:“我買的是安眠藥!”
“……別裝了!”花臂男一副我已看透的表情。
“不信,你看!”樸有辛隨后攤開手掌,把寫有“安眠藥”三個字的標簽瓶身朝上,遞到了花臂男面前。
該死的,我又不亂搞男女關(guān)系,我是一條單身狗啊,怎么會那什么虛。
雖然我也擁有一手傳統(tǒng)手藝!
花臂男不信,搶過樸有辛手中的瓶子仔細端量起來,甚至還擰開瓶蓋聞了聞,最后臉色訕訕的把藥瓶還給了樸有辛。
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看兄弟你跟我一眼黑眼圈很重,又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而且拿著同樣顏色的棕色小瓶,我還以為……”
以為我跟你一樣虛?樸有辛心頭有千萬只羊駝飛過。
“不好意思啊!”花臂男道著歉,隨后笑著遞著煙:“來,兄弟,抽根煙!”
呸,那個跟你是兄弟,我沒有這么虛的兄弟……樸有辛接過煙含在嘴上,擺擺手:“沒事兒!”
“唉,怪可惜的,我昨天晚上剛用完,想著今天再來買一瓶,誰曾想……”花臂男吐了一口煙,望著身后診所處的濃煙滾滾,“早知道,就不睡懶覺了!”
樸有辛贊同的點點頭,看著花臂男左手上的那個小瓶,眼光閃爍,最后耐不住好奇,開口:“那個,哥們兒,能把你手中的瓶子拿給我看一下嗎?”
“拿去,反正也沒用了!”花臂男沒有推脫,很是爽利的就把瓶子遞了過來。
樸有辛一把接過,放在眼前端量起來。
同樣的顏色,同樣的大小,同樣手貼的標簽。
“嗯?”樸有辛看著標簽上的字,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笑。
“六味地黃丸?”
抽煙的花臂男臉上一紅,張著嘴冷了幾秒,隨后壓低聲音請求。
“哥們兒,聲音小點兒!不要那么大聲!”
“嘿嘿嘿……”樸有辛發(fā)出老父親般的笑聲。
有好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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