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境,按照手札里寫的可壽至二百歲,有了修為在身即便躺平也能舒舒服服的活二百年,趙家二小姐還不上趕著投懷送抱?想到這里賈天震發(fā)出嘿嘿嘿的偷笑聲。
賈天震雖然已經(jīng)來到了這個世界三年多,三年來混吃等死而已,肉體凡胎的他和鎮(zhèn)上祖祖輩輩生活在這的多數(shù)人一樣,最遠(yuǎn)不到縣城,他根本沒想過以后如何,主體思想依舊以前世為主,現(xiàn)在雖然接觸修行并且已經(jīng)到了筑基期,思想還是停留在普通人的層面,前世錦衣玉食的生活被他的爭強好勝斷送,今生哪能在這個石頭上絆倒兩次?
賈天震并不知道修行功法的珍貴,沒有師傅教導(dǎo)也沒有其他修道者交流,雖有修為但思想上并沒有多少變化,取出斷劍揮舞了兩下,又試著將體力部分真氣從丹田運轉(zhuǎn)至右手劍中,只見這劍身隱隱多出一層氣流似乎變得粗大,從斷劍位置向外延伸了約有一尺,揮劍劈向石壁只聽噗的一聲斬進(jìn)去了有十幾公分。
這可是石頭啊,要是野豬還不得一刀兩斷,以后隨便進(jìn)山獵殺幾只野獸也能換來酒錢,又嘗試著把真氣涌入腳底,頓時感覺身輕如燕,讓他有出去狂奔一圈的沖動,算了,還是吃飽了好好睡一覺,明天出山回家,想到這里賈天震對家有了一絲眷戀。
第二天早上賈天震醒來,用積雪抹臉清潔,將剩下的肉和幾個月來積攢的獸皮等物放進(jìn)儲物袋中,打量了洞內(nèi)四周,邁步走出山洞,奔向家的方向。
筑基初成的他健步如飛,只在雪地留下淺淺的腳印,隨之被風(fēng)雪掩蓋,按照功法的介紹,筑基后期就能做到踏雪無痕。此時的他憑著雙腿就能日行二百余里,遇到一般的野獸也不去殺,功法運轉(zhuǎn)越發(fā)如意,夜里將雪堆成半圓,掏空中間鉆進(jìn)去避開寒風(fēng)恢復(fù)真氣,餓了吃獸肉,渴了啃雪團,就這樣連續(xù)奔行三日。
這一日走到一處山頂,想著離家越來越近,心里不免舒暢很多,距離鎮(zhèn)子按照賈天震的估計大概還有不到三天的路程,來時被帶著飛行,走路翻山越嶺自然遠(yuǎn)了很多,就在他準(zhǔn)備繼續(xù)走時只聽一聲虎嘯自身后傳來。
他轉(zhuǎn)過身注目看向那老虎,只見那猛虎體長足有四米,四肢粗壯利爪從趾間伸出,黑黃相間的皮毛和那額頭的王字散發(fā)出一股凜冽的氣息,一身狼皮的賈天震大概是被老虎當(dāng)成了誤闖領(lǐng)地的食物,可是在賈天震看來,這只猛虎簡直就是一座移動的金庫!
在鎮(zhèn)上游蕩的這幾年,他知道的消息不算少,鎮(zhèn)東頭那個村有幾個獵戶合伙利用陷阱殺了一只老虎,皮毛骨肉賣了足足三十兩金子,就那還是虎皮上有好幾個破洞,那幾個獵戶卻是一死三傷,足見老虎的捕殺難度。
虎乃百獸之王,一般成年的老虎揮掌有八百斤的力道,四肢有力敏捷無比,咬合力更是驚人,別說普通野獸,即便那不到開智期的小妖有的都打不過成年雄虎。
收起斷劍,他雙腿發(fā)力彈跳而起朝著猛虎撲去,真氣形成的拳影向著虎頭砸落,老虎痛吼退后兩步激起了兇性,人立而起揮動巴掌朝賈天震拍來,他迅速側(cè)移,哪知老虎一擊不中虎尾橫掃,猶如被鐵棍打中的痛感和力道讓他齜牙咧嘴踉蹌后退,幾個月來他也獵殺不少猛獸,此時卻也被猛虎一擊引發(fā)了怒火,不管不顧的沖向猛虎,老虎揮掌他就打爪子,張嘴咬就用拳擊打頭部,愣是將這只猛虎生生打死,渾身虎頭斷裂近半。
這也就是賈天震想獲得完整的虎皮,否則筑基境的他真氣外放,幾劍就能殺死,武器是身體的延伸,堅硬的材質(zhì)和真氣外放形成的殺傷力哪是拳腳能比,青衫男子一掌也只能拍飛黑熊,一劍卻讓那黑熊身首異處。
看著身上狼皮裝被虎爪抓的破破爛爛,賈天震倒也不在意,回去賣了這畜牲什么衣服買不來?至于被抓的皮外傷,賈天震早已習(xí)慣,幾個月來獵殺野獸沒少受傷,修行帶來的好處首先是肉身強健,連帶著愈合也變得更加容易。
沿著老虎下顎順著肚皮劃開,先從腹部向上剝,然后是頭部和四肢,賈天震獲得了完整的虎皮,切下虎鞭然后將完整不完整的虎骨剔干凈收進(jìn)儲物袋,此時儲物袋中已經(jīng)裝滿大半,要不是念力不足以搬動幾百斤的猛虎,賈天震恨不得把整只都帶回去。
稍事休息后繼續(xù)奔行,就這樣在第六天的中午終于能看見鎮(zhèn)子周圍的村落,賈天震脫下破爛的狼皮裝,換上青衫男子留存的衣物,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家的門口。
看著斜插在門框上布制的賈記鐵器四字招牌,這個從小生活的地方,這個被他嫌棄三年多的地方,此時竟感覺到了溫暖,想起父母從小到大的疼愛,想起父親每次揍他時母親沖過來背對父親在他的屁股上扇巴掌,看似在打?qū)嶋H上是保護,男人怒氣上頭下手沒輕沒重,母親一方面要維護父親的尊嚴(yán),一方面又擔(dān)心自己被打的過重,他心里都明白。父親每次揍完他之后的夜里總是不停的抽著旱煙咳嗽個不停,他的父愛從來都是隱而不發(fā),父親的打和母親的啰嗦此時竟覺得那樣的舒服。
輕聲走進(jìn)大門,平日里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腻懘蚵暃]有傳出,走進(jìn)居住的后院,母親時常數(shù)落父親的啰嗦也沒有聲息,屋內(nèi)傳來幾聲劇烈的咳嗽,賈天震快步走進(jìn)屋內(nèi),看到三個月前壯碩的父親消瘦了一大截,躺在床上正被母親喂著湯藥,聽到聲響的母親轉(zhuǎn)頭,那只碗砰的一聲掉落地上。
這三年賈天震游手好閑整日胡混,父親厲聲叱責(zé)母親晚上不斷在耳邊啰嗦,山中的三個月他還沒有感覺什么,此時走到近前的賈天震已淚流滿面,撲通跪倒在地:“爹,娘,兒子不孝,讓二老擔(dān)心了,”說完痛哭起來。
“我的兒啊,你跑去哪了,你到底跑去哪了?你要是不在了我們可怎么活??!”母親一邊痛哭一邊抱住賈天震用力捶打他的后背,父親也是滿臉潮紅的看著他,眼睛里有淚花閃爍。
過了好一會兒賈天震停止哭聲,哽咽著訴說著這三個月來他的經(jīng)歷,只是掩去了雙魂合一和獵殺的驚險場面。
聽著兒子的經(jīng)歷,賈母又是擔(dān)心又是好奇,不時的問一些問題,父親似乎面有憂色沉默不語。
賈母突然道:“你肚子餓不餓,娘給你做點吃的去”
這幾個月雖然天天吃肉,但沒有鹽和調(diào)料,聽到母親這話肚子立時響了起來,賈母轉(zhuǎn)身走出屋里給賈天震做飯去了,地上摔成兩半的碗不顧不得收拾。
賈天震撿起破碎的碗放在一旁,跪倒在父親床頭輕呼一聲:“爹”
賈父掙扎著斜靠床頭:“兒子,你對未來怎么想?”
“未來?”賈天震一臉迷茫,回家前的他想的就是打獵換錢吃肉喝酒,甚至對趙家二小姐心存窺探,更想左擁右抱,此時的他還沒想過未來,如果想了或許加上再多獵取一些獵物,多掙些銀兩讓父母不再操勞而已。
不等他回答,賈父繼續(xù)道:“爹兒時有一好友,名叫張小剛,他也跟你一樣獲得了機緣,被游歷至此的鐵劍門長老看中收入門中,此事雖已過了二十一年,但他走時曾聽他師傅說龍浴河河內(nèi)的蛟龍遲早會脫困而出,到時候或許就是橋鎮(zhèn)的一場災(zāi)難,你若是沒有這個機緣,咱們一家人在此平平淡淡倒也沒有什么,真有那一天,一家人在一起即便是死倒也無妨”
“爹,既然知道有這個危險,你跟娘為什么不離開這里?”賈天震急聲問道
賈父微微一嘆:“一是故土難離,你以為外面就那么好,等你走出去就知道了,我們普通人溫飽才是第一位,橋鎮(zhèn)這地方背山面水,山上有很多獵物,河兩岸土地肥沃,龍浴河這么多年從沒有泛濫過,再說那惡龍到底什么時候出來誰也說不準(zhǔn),或許永遠(yuǎn)出不來呢”
“那怎么不請法力通天的修道者徹底殺了那惡龍?”賈天震不解的問道
“呵呵,且不說請修道者咱們能不能找到,就說那錢財就不是我們鎮(zhèn)子能付得起的,我兒時朋友說修道者要的錢財不是我們用的銅錢和金銀?!?p> “那官府就不管嗎?這么多條人命,縣令、府臺、都督甚至國主就沒一個人管嗎?”賈天震憤憤道
賈父帶著懊悔的神情看向賈天震:“人心如虎啊,莫說是幾千人,就是幾萬人十萬人,他們豈會在乎,都怪爹這些年沒教你這世間的道理,之前你還小即便說了你也不懂,之后你又整天游手好閑做那混混無賴”
聽到這賈天震感覺無地自處,賈父認(rèn)真說到:“我兒,你記住,這世間有陽光就有黑暗,雖然有諸多不公,太多不平,但你一定要做個好人!我不擔(dān)心你太老實吃虧,你這小子這幾年的表現(xiàn)爹看在眼里,你現(xiàn)在有了機緣,踏上了修行之路,爹擔(dān)心你擁有力量卻駕馭不住心”
“爹,我沒想飛天遁地,現(xiàn)在這修為足夠我逍遙快活的過日子”賈天震急忙插嘴
“沒出息的東西!大男人當(dāng)志在四方,你有能力就該努力向上,這山川之美這世間繁華就該放眼去看,有能力就該幫助更多的人,爹比你還小時就去過五百里外的晉城學(xué)徒,后來回家時遭遇馬賊被修道者所救”說著一臉的懷念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