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本次的花魁,凝霜姑娘!”說著站到身著白紗目光清冷的女孩身旁:“凝霜姑娘本是原戶部侍郎姚萬里的女兒,自幼熟讀詩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雖是女兒身文采卻不輸同輩士子,家中排行老二,因此也有人叫她姚二娘,姚萬里觸犯國法被國主大人處斬,家中男丁無一幸免,女眷一律充教坊司,我也是花了大價錢才買回來,今天哪位官人若是拍得凝霜姑娘初夜,還望憐惜一二”,說完目光看著臺下那些公子少爺富商們。
此時有一身穿白袍手拿折扇的清秀男子站起來:“二娘才情與身世想必今日到此的諸位都是清楚的,就不勞徐媽媽介紹了,在下久聞二娘文采非凡,心中傾慕已久,今日一見更是驚為天人,不忍二娘在此行那曲意逢迎之事,愿為二娘贖身,還望徐媽媽成全,也請諸位高抬貴手”,說著沖那老鴇一抱拳,又對著大廳眾人拱手行禮。
“張公子整日流連于青樓,家中更是妻妾成群,大家誰不清楚,何必做這姿態(tài),今日評選花魁拍賣初夜,大家各憑本事就是”,那身穿銀袍的消瘦男子沉聲說道。
“就是,憑什么好事都讓你一人占了,大家各憑本事……”
臺下頓時附和聲四起,那白袍男子手中折扇拍在桌上發(fā)出啪的一聲,目光陰狠的看向銀袍男子,然后重重坐下。
老鴇看場面有些僵持,立時說道:“各位官人的心意我懂,凝霜姑娘是我從教坊司買回來的,就這么直接被人帶走我也無法交代,若哪位官人有心,待會兒出價拍下初夜權(quán),再談贖身之事豈不兩全其美”。
“哪那么多廢話,直接拍賣,誰出的銀子多就是誰的”黑胖男子不耐煩道
老鴇立刻接話:“那咱們就開始,先從第三名馨兒姑娘開始,起價五兩銀子”
“我出六兩”有人出價了
“七兩,一二名我就不跟大家爭了”,也有人言明不爭一二名,讓大家給個面子
“老夫出二十兩,這一二名老夫不與你們年輕人爭就是”,一下子提價近三倍,聽到這話原本還想?yún)⑴c出價的公子哥和富商們打消了念頭,這老頭可是城東排在前五的富戶,真競價也未必能贏。
“這老東西就喜歡這年幼的姑娘,這幾年安陽這些青樓里年幼的姑娘他都找遍了”,有人在底下悄聲向身旁一人說道。
“就是,這姑娘的年紀當他孫女都嫌小,這老東西真是不知羞恥”另一人壓低聲音嘀咕。
看著再沒人出價,那老鴇一臉吃了蒼蠅的神情,無奈宣布那老者獲得初夜權(quán),原本這價格至少還能再高出十兩銀子。
“恭喜于老爺,接下來開始競拍紫煙姑娘的初夜權(quán),起步十兩銀子”老鴇宣布開始。
這次出價的人多了起來,顯然那叫紫煙的姑娘身材更豐滿些,并且那種生在骨子里的魅勁讓這些荷爾蒙迅速分泌的男人如同打了雞血一般。
“十五兩”
“二十兩……”這人還想說些什么立刻被人打斷
“三十兩,廖某志在必得!”
……
價格最終定在了五十兩銀子,被那黑胖男子得手,賈天震看著這群瘋狂出價的男人感覺超出了認知,要知道在橋鎮(zhèn),五十兩銀子足夠一個普通家庭一年的開銷,這只是初夜而已。
“接下來我們進行凝霜姑娘的競價,起價五十兩!”老鴇激動的面色潮紅,今天必定能讓他賺個盆滿缽圓。
現(xiàn)在參與競價的人已經(jīng)不多,畢竟這個起價太高,剩下參與競價的都是真正的有錢人。
“六十兩”
“六十五兩”
“八十兩”手持折扇的白袍男子突然加價十五兩
銀袍消瘦男子看向他吐出一句:“一百兩銀子”,人群中有人倒一口涼氣,一百兩,那可是一兩黃金啊
看著始終不參與出價的賈天震,身邊的店小二看的著急,不時地看一眼臺上,又看向賈天震。
賈天震早就注意到小二的表現(xiàn),也不管他,他就是來見識見識,沒有花重金買所謂初夜的想法,看來這大城的人還是有錢啊,如此糟蹋錢財,賈天震生出一種把他們的錢納為己有的想法,緊跟著又搖了搖頭。
就在賈天震想他們鎮(zhèn)子和大城的區(qū)別時,幾人已經(jīng)把價格加到了一百五十兩,銀袍男子大聲喊道:“我出一把八十兩!”一臉的陰沉似有戾氣散發(fā)。
臺下頓時鴉雀無聲,一口加價三十兩,眾人中倒不是沒人出得起,只是覺得不值,青樓女子再漂亮在他們眼里又與貨物何異?
那老鴇臉上已經(jīng)笑開了花,內(nèi)心滿意至極,正待宣布結(jié)果,突然那凝霜姑娘走出一步對著賈天震說道:“我聽聞姐妹們說公子你只聽一曲《琵琶語》就賞銀十兩,沉浸其中毫無其它要求,足見公子乃是真正的文人雅士,凝霜落難至此雖已烙青樓之印卻仍是完璧之身,自幼家父請名師教習(xí)音律,自認才藝不輸眾姐妹,不知公子可否出錢拍下凝霜而后為凝霜贖身,凝霜定當終身為奴為婢侍奉公子左右,為公子彈奏?!?p>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看向臺上的凝霜又轉(zhuǎn)頭看向賈天震,那銀袍男子更是惡狠狠看向凝霜,又轉(zhuǎn)頭目光陰沉的盯著賈天震,威脅之意明顯。
賈天震一臉呆愕,半晌才道:“承蒙姑娘厚愛,只是在下居無定所游歷四方,姑娘何必跟著在下風(fēng)餐露宿”,他內(nèi)心確實不想帶著一個累贅,加上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修道者,即使仍有愛美之心,對于出身青樓的女子心里還是排斥的,再說花這么多錢買個女仆,還是那種冷冰冰的,心里更是不愿。
凝霜臉上失落內(nèi)心更覺羞恥,她乃名門之后,出言要求一個陌生男子買下她的初夜并為她贖身,雖然不是那個意思也是覺得羞愧難當。
那銀袍男子轉(zhuǎn)移視線看向凝霜:“賤人!你以為你還是官宦之后,還是名門小姐,指望一個窮鬼為你贖身?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凝霜臉色瞬間慘白,她能想到這個后果,只覺天道不公,兩行清淚自臉頰流下落在地上。
“老鴇!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宣布結(jié)果!”銀袍男子大聲呵斥道
“我出價二兩黃金!”一石驚起千層浪,賈天震雖不想出價,但兩世都是十八九歲的青少年,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或許是銀袍男子的一句窮鬼,又或是那凝霜姑娘的兩行清淚刺激到了他。
那銀袍男子猛然站立而起,放了幾句狠話,只覺丟了面子轉(zhuǎn)身疾步而去。
老鴇這時回過神來,公布凝霜的歸屬,向著拍到的人一邊恭喜一邊收錢,到了賈天震這因為布袋里只有幾十兩銀子,只得又從懷中拿出儲物袋,取出二兩金子交給老鴇,殊不知他這一舉動被凝霜看在眼里,目中露出復(fù)雜的神情。
老鴇收了錢一邊恭喜賈天震,一邊提醒道:“這位官人,方才最后與你競價那人來頭不小,是守城將軍的公子,你還需小心才是”,說罷向著那些沒拍到的人道:“沒拍到的官人也無需介懷,除了三甲之外還有十一個姑娘,各有各的姿色,也都是完璧之身,各位官人只需二兩銀子就可以擁有”,說完掩嘴一笑走向其他人。
自有那龜公帶著賈天震和那凝霜來到一處房間,送進二人轉(zhuǎn)身關(guān)門離去。
賈天震進屋坐在一個圓桌前打量四周,只見屋內(nèi)寬敞明亮且?guī)в械南銡?,不知是香料還是女子的體香,正對面有一床榻圍有輕紗羅帳。
此刻凝霜面色緩和輕聲問道:“不知公子先吃點東西還是先聽曲子?”
“你既說音律不輸她人,先彈奏吧”賈天震還是對曲子更感興趣。
凝霜抱來琵琶開始彈奏,仍是那首《琵琶語》,一曲聽罷賈天震只是覺得好聽,卻感受不到對自己有何幫助,“你還會其它樂器嗎”?
凝霜見賈天震對剛才的彈奏并沒有表現(xiàn)出特別的喜歡,心中略有失望,坐在古琴旁想到如果不能打動這位修道者,自己無法脫離這青樓,以后的日子不敢想象,想著想著悲上心來。
一曲《葬花吟》從指尖彈出,琴音凄凄慘慘戚戚,伴隨著吟唱:“花開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煞葬花人”......彈唱間淚水滑落琴弦
賈天震聽的難受至極,心里似有兩種聲音爭吵不休,贖了她帶著純粹就是累贅,不帶又如何安置,一個罪官之女如何生存,還不是被人窺欲?不贖又覺得于心不忍,一人之罪何至牽連子女。
長舒一口氣:“你去叫那老鴇前來”
凝霜止住琴聲看向賈天震,忽又面露喜色,如那冬日之梅冷艷中又帶有嫵媚,小跑著走到門口又放緩了腳步,走了出去。
“公子,非是我不愿成全,凝霜是我從教坊司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我還指著靠她給我養(yǎng)老呢,再說那守城將軍之子,性格睚眥必報,你若一人逃生倒還容易,帶著凝霜如何能逃脫”?這老鴇舍不得凝霜這個掙錢工具倒是真的,至于那守將公子她才不在乎,她也是有大后臺的。
“謝徐媽媽好意,你直說所需銀兩就行,其它方面無需徐媽媽操心”,賈天震有求于人,不得不客客氣氣,要知道他的錢財所剩不多,身上也只有十二兩黃金了
老鴇盤算半天:“十兩黃金,至少十兩,我買的時候就不少錢,前前后后打點都是錢,我看公子與凝霜情投意合,女人命苦,尤其是我們這些風(fēng)塵女子更是命苦啊,這也就是要你個本錢……”
不等她把話說完,賈天震已是遞過十兩黃燦燦的金子,老鴇一改苦相滿意道:“我這就去給公子拿來契約”,說完扭著腰肢快步走出,生怕賈天震反悔。
“你父既做過戶部侍郎,想必你對陳倉國也是了解的,說來聽聽”賈天震對凝霜說道。
申公無名
這方世界的面紗即將被賈天震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