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寅
“大人?!?p> 房間幽靜烏黑,窗戶上用黑色紗布封的死死的,里外還用木板給壓著,一絲亮光也頭不進來。
壓抑又封閉。
黑暗中,角落里突然亮起了一絲亮光,照亮出一張慘白的臉,一張巨大的桌子擺在了房間中央,那人坐在桌子的最前頭,手里拿著一盞煤油燈。
巫天跪在地上,低著頭,雙手合一立與頭頂,她恭恭敬敬的盯著前方,眼里透露著一絲瘋狂的的崇拜之色。
“你做的很好?!?p> 一道慵懶的女聲從右側(cè)傳來,她打了個響指,瞬間,房間里浮出了幾朵淺藍色的火苗,火苗浮在半空中,照亮了大半個房間。
女子斜坐在桌子上,長發(fā)順著腰間垂落,女子面容精致,身段勻稱,穿著一身紅色的薄紗,無時無刻都在透露著春光。
女子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掀開了眼皮,側(cè)著身子往向前方的主位,“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一副陰沉沉的樣子,魔人當(dāng)中,也就你會唯唯諾諾的躲在黑暗里了,怎么現(xiàn)在連盞燈都用不起了?”
“孔蕭然,你給我閉嘴?!蹦侨藧琅?。
“怎么,敢做還不讓人家說啦,我偏說我偏說?!?p> 孔蕭然手指在空中輕輕比劃,藍色的火苗就像有生命般飛向了主位,可還未等飛到,就被一道屏障給隔離在外。
火光微弱,只堪堪照亮了眼睛男人的一側(cè),那是一張黑色的面具,面具上刻著一朵金色的蓮花,與以往不同的是,蓮花半開,底下還有只兇惡的巨獸。
“真沒意思?!笨资捜话T了癟嘴,將火苗召回。
這人還是如此無趣。
“可以了,魔后。”
左側(cè),老人無力的咳了幾聲,煤油燈的火光也隨即跳動了幾下,老人伸出一張蒼白枯瘦的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巫天緩緩說道:“魔后這是何意,將巫族全部召集在了鴻城?”
說完,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孔蕭然發(fā)出一聲輕笑,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大搖大擺的坐在了椅子上。
她輕蔑的說道:“怎么的,我為我家那口子排憂解難,殺幾個修士不算過分吧?當(dāng)年在菩提秘境,你們魔人非但沒有將天道之子給殺了,而是將她抓回來圈養(yǎng),如今不僅放回去了,連著凡界的據(jù)點都被別人剿滅了?!?p> “可當(dāng)年,你也在場,若是真要說誰有錯,你擅自將青鸞的秘密傳播出去,導(dǎo)致有人得到了青鸞的時間傳承,是要怎么個說法?”
“青鸞本就在尋傳人,我若不說,自然也有人會得到,既然你們魔人要尋責(zé)任,好呀?!笨资捜徊恍嫉泥托α艘宦?,雙手輕輕在空中一滑,出現(xiàn)了一道靈光,靈光在空中自然形成一面水鏡,里面映出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一身黑色繡金龍袍,面容俊如雕刻,他雖英雄遲暮,渾身霸氣流轉(zhuǎn),單單站在那里便是讓人感覺到君臨天下之勢。
鄧和秋。
好一個鄧和秋。
上座的人咬著牙,憤恨的說道:“魔后,你這是何意?”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放錯人了?!笨资捜晃嬷煨?,她就是故意將鄧和秋放出來的,誰不知道鄧和秋作為魔修,殺光了大半的魔人,可謂是魔人的仇敵。
這些魔人仗著血統(tǒng)高貴,就是看不起以人修入魔的魔修。
不過她也知道分寸,手輕輕一揮,水鏡里的鄧和秋消散,出現(xiàn)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那人長發(fā)飄然,只用一根金蓮簪子挽起散落的長發(fā),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
可謂是個妙人。
那人癡癡的望著遠方,目光飄渺無定,只有手里捏著的那串佛珠,證明了他是個修佛之人。
“我已經(jīng)找到他了?!笨资捜淮蟠蠓椒降恼f道,轉(zhuǎn)頭盯著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巫天,呵呵笑道,“現(xiàn)在的他毫無力量,就連我的手下就可以將他殺死?!?p> “既然找到了,那便稟告上界,仙長自有決斷。”
老魔人沙啞著嗓子,聲音略有些激動。
“你們這些魔人,也就這點出息,所以我也懶得與你們廢話,今日將你們召集于此,只不過是為了告訴你們那人已經(jīng)在我們魔修的掌控之中,若是你們敢將手伸的夠長,我也敢將你們一一斬斷。”
孔蕭然懶懶的說道,舉起自己的手仔細翻看,她的側(cè)臉被藍火照亮,隱約可見卓越的面容,她眼底閃過一絲瘋狂,輕輕嘆謂了一聲,扭著腰肢,款款走到了下方的巫天跟前。
她用手輕輕抬起巫天的額頭,見她眼底的迷茫與懼意,心情破好。
“將小姐帶回家,讓她好好招親,別讓我和她的父親失望。”
“你!究竟想怎樣?!”老魔人一聲呵斥,卻被最上方的魔人給按住了,魔人不語,過了許久,才輕輕的笑道,發(fā)出幾聲輕呵。
“既然魔后如此胸有成竹,那在下就相信你一次,祝您愉快?!?p> “那是自然?!?p> 孔蕭然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若有所思的的盯著上方。
笑了。
—
鴻城,鄧府。
白洛洛一進門,直接沖進了主廳,左看右看,見沒人,這才送了口氣,直接攤到在主位的椅子上。
鄧子子立馬在白洛洛邊上找了個位置坐下,貼心的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江久等人在一旁站著,畢竟不是主家,四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巫荷倒是想坐,被江久一把拉住,望著她那陰惻惻的目光,巫荷就想到了她拔劍的樣子,那凌厲的劍氣,她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險,直到現(xiàn)在還是心有余悸,不由自主的縮了縮。
她敢堅信,就算自己是金丹修士,也不一定打的過江久一個筑基巔峰。
“阿久,你嚇著她了。”小紫在識海里看的一清二楚,幸災(zāi)樂禍的說道。
阿久只要一動手,那副無害的模樣被打破,總有人怕。
江久淡淡的瞥了眼巫荷,收回了目光,回道:“我們是好兄弟,我怎么會嚇?biāo)?,捧著她還來不及?!?p> 小紫:“……”若不是知道你的德性,我差點信了。
江久問道:“你可看清楚了,靈珠在白洛洛的身上?”
“不,在外面我還可以感受到靈珠的氣息,可就在你們踏入這座房子后,我就絲毫感受不到了?!?p> 小紫有些郁悶,他很少有失誤的時候,可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
眼前的那個少年,只有一身的神力,半分沒有靈珠的氣息。
“無事,這里有結(jié)界,你感受不到正常?!苯铆h(huán)顧四周,目光在主位后的那副畫上停了下來,補充道:“還是很強的結(jié)界?!?p> 那是一副水墨畫的桃花,十分有神,大概是畫了有些年頭,紙張已經(jīng)有些泛黃,卻不影響觀賞。
江久盯著底下的小字。
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