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慈的話讓陳霄和陳靜目瞪口呆,陳靜連連擺手,“不成不成,我哥哥從不去風(fēng)月場所,哪有你這樣喊著人上青樓的?!闭f出青樓二字時,陳靜還是一手半遮嘴,輕聲說的,神色像做賊一樣。
陳霄一旁附和,“靜兒說的對,我從未去過勾欄瓦舍,不如換個人去?!标愊鰸嵣碜院?,很排斥那種地方。
“那能有誰去呢?”靜慈偷偷瞄了眼陳霄,故作為難,“像你這好模樣的,實在太少了。”她這話讓陳霄很受用,被中意的女子夸贊,心里跟抹了蜜一樣。
陳靜道:“讓沈炎去啊,他那閻王臉,不用使什么美男計出賣色相,只要臉一板,再來個殺人的眼神,什么都問的到?!标愳o邊說邊模仿沈炎的樣子,逗的靜慈直笑。
“你說的也是,不如我們?nèi)枂柹蜓住!?p> 一聽到靜慈要去找沈炎,陳霄暗叫不妙,沈炎交代了最近不能讓靜慈看到他,沈炎違抗圣旨,藐視皇權(quán)的行為,可不是簡單跪跪,是沈炎怕靜慈自責(zé),故意讓陳霄欺瞞靜慈的,實際上,沈炎被‘賞’了一百鞭。他現(xiàn)在正在床上躺著養(yǎng)傷,連床都起不了。
“沈炎不太合適,威逼之下未必能得到實話,也許胡編亂造來搪塞的?!?p> “眼下還有點指望的就只有紅香樓了,平日里鶯鶯應(yīng)該有談得來的姐妹,她的下落,興許她的姐妹會知曉?!膘o慈垂眸,陽光灑在長長翹翹的睫毛上,清澈的眼眸飽含擔(dān)憂,如果連這條線索都斷了,師傅該怎么辦?她到哪里再去找線索。
陳霄將她的不安看在眼里,內(nèi)心掙扎,若是能為解她之憂,破個例又何妨。陳靜看著陳霄,她將哥哥的掙扎看在眼里。陳靜扯著嘴角,咬著牙,內(nèi)心喊道:不要啊!陳霄轉(zhuǎn)頭看了眼妹妹,那表情視死如歸,陳靜嘆氣,遮住眼睛,不想看這一幕。她是知道哥哥有多嫌棄那里的女子,記得之前有次路過一青樓,一個不長眼的女子拉了哥哥一把,哥哥氣的回家扔了那衣裳,洗了八十遍澡,皮都洗破了。如今要他進那個樓里去,滿樓的風(fēng)塵女子,真是要他的命?。?p> 陳霄道:“我去試試?!?p> 靜慈雙眼有了神,激動地握住陳霄的手,不知該說什么,就這么盯著陳霄看,心里對他的感激又多了一分,陳霄也盯著她看,在她轉(zhuǎn)憂為笑的瞬間,陳霄覺得做什么都值了。
陳靜捂住眼睛的雙手放下時,看到的就是兩個人對視的畫面,周圍熱鬧的街市仿佛消失了,耳邊熙熙攘攘的聲音仿佛消失了,這天地仿佛消失了,他們兩人的眼中只有彼此。陳靜識相的沒有打斷他們這個忘乎所以的對視,拿起一把花生米,津津有味吃著,樂此不??粗?。
一秒過去了,一分過去了……她兩還在對視,陳靜沉不住氣了,假裝咳嗽了兩聲,見她兩沒反應(yīng),繼續(xù)重重咳嗽了兩聲。靜慈回過神,羞紅了臉,陳霄心里樂開了花,剛才的眼神,他知道自己不是單相思,也許靜慈沒有那么喜歡他,但是,靜慈絕對對他是有意的,只要他努力一把,定能抱得美嬌娘。
三人分開行動,靜慈和陳靜去城北趙家附近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從鄰里口中打探到什么,陳霄去紅香樓。
紅香樓門口,陳霄這個翩翩公子站著,吸引了街道兩邊花樓姑娘的眼,他看看紅香樓的牌子,再看看那一個個對著他明送秋波的女子,他差點反胃。他這人有很嚴(yán)重的潔癖,除非他愿意,否則別人近不得他的身,更別說觸碰了。
要進去??!陳霄對自己進行了千萬遍說服,這腳剛抬起來,又縮了回去。
“公子,你這站了好一會了,不進來坐坐嗎?”一紅香樓女子半依著門,故意拉下些衣裳,露出肩膀來,對著他媚聲媚語,但總覺得怪怪的,動作生硬,聲音刻意。
“公子~”這時,對門的迎春樓飄來一聲浪語,陳霄嚇了個激靈,魂兒差點脫離肉身,他直直轉(zhuǎn)身,這一瞧,他差點拔腿就跑,只見一女子手撐著門,撅著臀,努力凹出玲瓏曲線,紅艷艷的唇不斷向他送香吻,見陳霄不為所動,這女子干脆脫了本就很透明的紗衣,一步一步扭著腰向陳霄走了。
這女子長相也過得去,但在陳霄眼里,這一步一步走來的不是女人,是吃人的妖精吶!相比之下,紅香樓的女子正常多了,陳霄嚇得急忙往紅香樓里走去,踏進紅香樓的門,陳霄停下來,松了口氣,聽到那女子在門口罵罵咧咧。
老鴇上前迎客,剛打了個招呼,剛依在門上問他‘不進來坐坐嗎’的女子忙上前道:“媽媽,這是我的客人。”老鴇狐疑,問道:“是嗎?我見他臉生,怕是第一次來,怎成你的客人了。”
女子心虛,陳霄道:“我是在門口見了她,才進來的?!?p> 老鴇立馬換上笑臉,“春兒,那你可得好生伺候了?!崩哮d搖著扇子湊近陳霄,陳霄下意識避開她,老鴇也不在意,繼續(xù)道:“我們春兒,可是個黃花大閨女,公子有福了。”
春兒紅著臉,手指纏著帕子,最后帶陳霄來到房間,陳霄點了些菜,春兒努力擺出各種姿勢想吸引陳霄,陳霄本對她的身份有偏見,見她這些生澀的動作,笑道:“你不用刻意這樣?!?p> 春兒的臉紅的能滴出血了,泄氣道:“我還是做不好?!?p> “不是真心想做的,怎么能做的好?”他的聲音柔柔的,像山澗的清泉滴在石頭上,春兒抬頭看他,看癡了。
陳霄道:“你到這多久了?”看得出,她是個新人。
“也有兩個月了,是娘生病無銀子買藥,爹將我賣來了?!?p> 倒是個可憐人,見她眼神清澈,想來原本是個身世清白的好姑娘,落入這里,也是被迫無奈。
春兒繼續(xù)道:“雖然進來兩個月了,但好在鶯鶯姐姐時常照顧我,媽媽也沒逼著我接客,不過鶯鶯姐姐走了,現(xiàn)在無人幫我了?!?p> 鶯鶯?!陳霄心里暗叫好,他找對人了。
“走了?你們媽媽怎肯好心放人?莫不是這個鶯鶯年老色衰,不能接客了?”
春兒搖頭,“才不是,鶯鶯姐姐生的貌美,是有個客人替姐姐贖身了,姐姐和她兒子跟著客人走了?!?p> 兒子……沒想到這個鶯鶯還有個兒子,他繼續(xù)道:“這客人倒是好心,幫鶯鶯贖了身,還肯幫她養(yǎng)兒子?!?p> 春兒輕聲道:“其實不是大家說的那樣,就連媽媽也不知道,鶯鶯姐姐只告訴我了,那客人只是幫她贖身,并不會娶她,有人給了她很多銀子,讓她離開京城?!?p> 果然……陳霄沉住氣,繼續(xù)說:“這客人倒是好心,解救她脫離火海?!?p> 春兒搖頭道:“才不是呢,姐姐說了她賺了黑心銀子,但是為了自己和兒子的未來著想,她不得不這么做?!?p> “黑心銀子?”陳霄打趣道:“銀子還有黑心的,有趣有趣?!?p> 春兒心想,反正他也不認(rèn)識鶯鶯,也就暢所欲言了,“姐姐說,她幫別人說了個謊,這黑心銀子是她得到的報酬,夠她回?fù)P州老家買房置田了?!?p> “聽你這么說,你那鶯鶯姐姐是揚州人,自古揚州出美女,以瘦西湖畔的最為出眾,不知她是否來自瘦西湖畔?”
“姐姐是瘦西湖畔的美人,是揚州高郵的美人。”
揚州高郵人士!陳霄起身,放下一張百兩銀票,“你存些銀子,為自己贖身,你不適合這里?!彼莻€心思單純,毫無戒備心的女孩兒,莫在這里毀了自己??粗愊鲭x開,春兒拿起銀票,看到上面的金額后,她瞪大了眼,什么都沒做,只是說了幾句話就能得到這么多銀子。
陳靜和靜慈也沒能打探到什么消息,鄰里說的跟小二說的差不多,是個見不到主人的怪宅。陳霄找到他們,告訴她們打探到的消息,準(zhǔn)備明日動身前往揚州高郵。
五香齋。
“公子,有人來報,陳霄已經(jīng)知道鶯鶯的下落?!?p> 公子不語,繼續(xù)玩弄金絲雀。
“公子,陳家兄妹和蓮溪庵的尼姑,明日動身前往揚州?!?p> 公子緩緩轉(zhuǎn)過身,“在路上,殺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