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慈認(rèn)為明塵說的話漏洞百出,譬如她是怎樣將蘇星辰的尸體和歐陽沐之的尸體避人耳目運(yùn)到觀音閣的,歐陽沐之與明塵體型相差太大,僅憑明塵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搬過去的,她記得蘇星辰和歐陽沐之的鞋底都沒有拖拽的磨痕,抱或者背或者扛過去,明塵的體力都不可能做到。如果明塵是真兇,那么,肯定有人幫她,幫她之人是誰?是不是那些刺客的主子?
“明塵師姐?!膘o慈道:“你還沒有交代清楚你是如何殺了歐陽沐之。”
明塵道:“我已經(jīng)認(rèn)罪了,你還想怎么樣?非得說的個清楚明白才行嗎?我不愿再提到那個畜生?!?p> “你現(xiàn)在不肯說,但是,到了昭獄,你還是要交代事情經(jīng)過,畫押認(rèn)罪?!膘o慈認(rèn)定明塵背后有高人相助,她想查個清楚,不想草草結(jié)案,“明塵師姐,你到底在隱瞞什么,又想保護(hù)誰?”
林文景微瞇眼,神色一沉,繼而饒有興致看著靜慈,這小妮子比他想的還要聰明些,也更固執(zhí)些,有人愿意認(rèn)罪,給朝廷和武林一個交代,草草結(jié)案拉到,這小妮子似乎想一探到底。這執(zhí)著的精神,倒是難得可貴。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不想再提,我的計劃是殺了負(fù)心人和蘇星辰那只狐貍精,再嫁禍給你,毀了蓮溪庵的名聲,雖然沒有成功,但是能殺了那個負(fù)心人,我也不虧?!?p> “說出你的同伙,我可上書祈求免你死刑。”說這話的是陳霄。
明塵有些動容,免死刑,多么誘人的條件,她暗暗看了眼林文景,不,如果她說出來,就算朝廷免了她的死刑,林文景也不會放過她,而且,林文景承諾了會救她出去,如今,她只能一條路走到底了。
“我說的就是事實?!?p> 林文景道:“你說的是不是事實,到了昭獄我們自會查清?!绷治木跋蜿愊龉笆值溃骸瓣惔笕耍宋揖拖葞ё吡?,您如果不放心,隨時可去昭獄探視?!绷治木皳]手示意手下帶走明塵。
看著林文景要帶走人,靜慈想阻止,陳霄拉住靜慈搖頭,等人走了,靜慈才問,“案子疑點重重,不能草草結(jié)案?!?p> “我知道。”
“你知道還讓林文景帶她走。”
陳霄握住她的肩頭,柔聲道:“你先別急。林文景來帶人,勢在必行,我們不便與他作對,不如先讓他將人帶走,看他想做什么,你想想,我們連夜趕回來,誰都沒有告知,林文景卻能及時趕來帶走明塵,你不覺得他消息知道的太快了嗎?”
“你懷疑,他是來救明塵的?”
陳靜撇嘴,斜視她兩,“胡說些什么,他跟明塵又不認(rèn)識,怎么會要救她?!?p> 陳霄快步走到陳靜身邊,用手戳她腦袋,咬著牙道:“你還好意思說話,你這個不爭氣的,一看到林文景,誰都不要,連我這個親哥哥也不要了,你看不出來,他在利用你嗎?”
陳靜推開陳霄,摸摸被戳痛的腦袋,“我知道啊,但我樂意?。∥揖褪窍矚g他,他好他壞,我都喜歡。你還好意思說我,你不也喜歡靜慈姐姐嗎?”
“這是兩碼事?!?p> “怎么兩碼事了,你能有喜歡的人,我不能有嗎?我就是喜歡林文景,我就是要幫著他?!?p> “你……”
靜慈忙道:“好了好了,現(xiàn)在不是爭這些的時候?!膘o慈站到清言面前,合掌道:“清言師傅,我先下山去接師傅了?!?p> 清言未答,轉(zhuǎn)身離開。
三人下山后,接了清蓮出來,靜慈道謝后欲離開,陳霄忽然攔住他們,他對清蓮鄭重俯身行大禮。
清蓮道:“陳大人,這是何意?”
“清蓮師傅,我對靜慈傾心一片,欲以娶她為妻為前提,與她相處一段時間,若最后她愿嫁我為妻,此生,陳霄愿只與她白頭偕老?!?p> “這……”清蓮看向靜慈,想聽她的回答,陳靜則驚喜捂著嘴,真想拍手叫好,她哥哥干的漂亮。靜慈手足無措,羞紅了臉,她萬萬沒想到陳霄會這么大膽。
“這恐怕不行?!鄙蜓椎纳涞穆曇魪撵o慈身后飄來。靜慈回頭,看到沈炎和周景瑜慢慢走來,不知怎的,靜慈打了個冷顫,沈炎的臉太冰寒了,似乎有人得罪他了。
沈炎與陳霄對立而站,他強(qiáng)大的壓迫感和陳霄俊逸的氣質(zhì)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像冬天,一個像春天,他們沉默對視,明明未有只言片語,但從他們的眼神中可感受到,他們已經(jīng)交戰(zhàn)八百回。
周景瑜重重咳嗽一聲,食指饒饒?zhí)栄ǖ奈蛔?,“那個,陳大人啊,您府上有貴客等您回去。”
“誰?”陳靜好奇問道。
周景瑜道:“你未來嫂子?!?p> 除了周景瑜和沈炎,眾人驚愕,沈炎嘴角微揚(yáng),勾勒點點暗笑的痕跡,這可是他的杰作,從他知道陳霄喜歡靜慈起,他就在心里謀劃如何對付這個情敵。
陳靜大聲道:“胡說八道,我哥未曾婚配任何女子,我哪來的嫂子,要說嫂子,也就靜慈姐姐最有可能。”陳靜拉著靜慈的手臂道:“靜慈姐姐,你別聽他胡說,我哥心里只有你。那個周景瑜,就是來搗亂的?!?p> 周景瑜內(nèi)心暗暗道:他可不是來搗亂的,他是幫著大人來奪愛的。
沈炎佯裝冷靜道:“在你府上的人,紅玉公主?!?p> 什么!陳霄和陳靜啞口無言,萬萬沒想到是紅玉公主,如果是紅玉公主,那哥哥完蛋了,紅玉公主一直喜歡陳霄,前些年,紅玉公主還說過要讓皇上賜婚,讓陳霄做駙馬。陳靜慌了,怎么辦,紅玉公主難不成真讓哥哥做駙馬,那靜慈姐姐怎么辦?
沈炎繼續(xù)補(bǔ)刀,“紅玉公主此次來,身邊還有皇上的親信,安公公,聽聞是來宣旨的,陳大人得趕緊趕回去,莫讓安公公就等了?!?p> “哥?!标愳o不安看這陳霄,陳霄大致猜到安公公要說什么事,陳霄走到靜慈面前,雖然靜慈從頭到尾什么都沒說,但是從她的臉上看出的,她有些受傷,陳霄深情款款道:“我說喜歡你,是真的,我說想娶你,是真的,我對你的心,是真的。相信我,我會處理好所有事情?!?p> 沈炎握拳,忍著翻江倒海的酸意,當(dāng)著他的面跟他喜歡的女人說這些情意綿綿的話,真想削了他的腦袋。
陳霄和陳靜趕回去后,靜慈的情緒低落,想回蓮溪庵,沈炎想開口留她,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干著急,清蓮師傅瞧出了他的心意,道:“沈大人有冒死相保之恩,貧尼心感其恩,但今日貧尼一直在牢獄中,身心疲憊,就讓靜慈陪同沈大人游湖賞景,一報此恩。”
靜慈不解看著師傅,這感恩歸感恩,為什么要讓她陪沈炎游湖賞景,也太奇怪了,沈炎倒是很樂意,也懂清蓮師傅的意思,笑道:“沈炎,感謝清蓮師傅的成全?!?p> 清蓮道:“一切還是要看沈大人自己?!?p> 另一邊,陳霄和陳靜回到府里,看到門口站滿了御林軍,一進(jìn)府,就看到院子里擺滿了系著紅色喜節(jié)的大禮盒,陳霄心里暗叫不妙,紅玉公主看到陳霄,欣喜跑上前,挽著陳霄的手不肯松,“霄哥哥,你終于回來了?!?p> 陳大人和陳夫人面露喜色,陳霄和陳靜和安公公打了招呼后,安公公宣讀圣旨,如同陳霄猜測,是皇上下旨賜婚。陳大人和陳夫人自然是欣喜的。
陳霄道:“安公公,陳霄心有所屬,這道圣旨,怕是不能接?!?p> 眾人愕然,這是圣旨,是來告訴你要做什么,不是來商量的,紅玉公主哭的梨花帶雨,沈炎告訴她陳霄喜歡上別人了,叫她趕緊行動,她開始還不信,想想陳霄平日里身邊也沒什么女的,怎么會突然喜歡上別人。
安公公冷著臉,陰陽怪氣道:“陳少卿,這是圣旨,你不接,也得接,抗旨,你這陳府上下百余口,得給你陪葬?!?p> “安公公,男婚女嫁講個情投意合,我和紅玉公主心意不通。望您告知圣上?!?p> 紅玉公主哭著道:“這道圣旨,是我求父皇下的,你的意思是說我一廂情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