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籠中之雀
花淺帶著落白裳和諸葛小明前往了南苑。
到了南苑衛(wèi)光徽的房間,眼前的情形讓花淺三人瞳孔一縮。
不是因為太亂,而是因為太干凈。
桌椅板凳,床或燭臺,煥然一新,整個房間干干凈凈,一塵不染,可以說除了這片地,這房子和門窗以外,所有東西全被換了。
衛(wèi)光徽的尸體更是不知道在哪。
花淺沉默了一瞬,眼里閃過一絲寒光:“我剛才來的晚了些,你們見過衛(wèi)光徽的尸體嗎?”
落白裳也是沉著臉道:“沒有?!?p> 花淺道:“這就有意思了,青山門的掌門,說死就死了?”
諸葛小明道:“但是沒有人會懷疑他們,因為沒有誰會拿自己掌門的生死開玩笑。”
花淺道:“所以沒有人見過衛(wèi)光徽的尸體。而現(xiàn)在這所謂的犯罪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收拾的煥然一新?!?p> 落白裳接過花淺的未盡之言道:“而收拾這一切的人不會是盟主府的人,卻又只能是盟主府的人。”
因為這是在盟主府,所以哪怕不是盟主府的人收拾的,只要青山門死咬著說不知道,沒有人承認,所有人都會覺得是盟主府為了掩蓋真相收拾的。
而所有的證據(jù),恐怕早就被銷毀了。
這是一場有預(yù)謀的針對。
諸葛小明用扇子敲了敲手心,一臉郁悶道:“這下還查個屁,什么都沒有了?!?p> 花淺道:“去找青山門的人問問看?!?p> 三人很快來到青山門人所在之地,全部都在南苑,在衛(wèi)光徽房間旁邊。
讓一個青山門中人通報了一下之后,主事的中年男人很快就出來了。
中年男人是青山門的大長老,衛(wèi)珉,同時也是衛(wèi)光徽的心腹。
衛(wèi)珉道:“落公子有什么事?”
落白裳道:“貴門派掌門所在之處已經(jīng)被全部翻新了?!?p> 衛(wèi)珉滿臉驚訝道:“居然有這種事?”
隨即又滿眼懷疑的看著落白裳:“可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剛剛幾乎所有人都在大堂,按理說只有盟主府的仆人才有空閑吧?”
落白裳靜靜看著衛(wèi)珉道:“不知道是誰做的,我以為你們應(yīng)該知道。”
衛(wèi)珉皺眉道:“我們傷心過度,沒有過多關(guān)注,而且我們才剛剛回來,什么都不清楚?!?p> 落白裳道:“現(xiàn)場已經(jīng)毀了,我們想看一眼衛(wèi)掌門的尸體?!?p> 衛(wèi)珉遺憾道:“實在抱歉啊落公子,掌門死相凄慘,門中弟子不忍多看,早早的將掌門入土為安了?!?p> 諸葛小明忍不住了,諷刺一笑道:“嗤——你們也真是有意思,一邊喊著要真相,一邊匆匆的將掌門下葬。什么都讓你們說完了,我們還查個屁。你們掌門真死假死都不知道。”
衛(wèi)珉一臉憤怒:“兇手根本不用查,我們都看見了,就是阮棠。你們休要血口噴人,我們難道還騙你不成,拿掌門的死開玩笑?”
“只不過是門中人于心不忍罷了?!?p> “事情明明清清楚楚,兇手就是阮棠。沒有想到堂堂盟主府居然存心包庇兇手,不但非要查案,還悄悄毀掉現(xiàn)場——”
花淺打斷了衛(wèi)珉的話,直接道:“大長老何必這么激動,有些話沒有證據(jù)還是不要亂說的好?!?p> 衛(wèi)珉嗤之以鼻道:“你們都是一丘之貉,我懶得多說,反正掌門已經(jīng)下葬了,你們查你們的吧?!?p> 落白裳收回剛剛四處搜尋的視線道:“那我們就不過多打擾了。只是衛(wèi)長老,貴掌門剛剛下葬,你們就食那油膩葷腥之物,實在是……”
衛(wèi)珉臉一僵,隨即怒道:“落公子莫不是在胡言亂語,罷了,我也不想再多說什么,來人,送客!”
一群青山門的人突然涌出,強硬的把花淺等人請了出去。
諸葛小明簡直氣炸了:“這都是些什么人啊,我現(xiàn)在也懷疑起來了,他們掌門怕是根本沒有死,故意坑人呢!”
花淺嘆道:“他們根本就是有恃無恐,現(xiàn)在一點線索都沒有,我們根本拿不出任何證據(jù)。除非說掘墓驗尸,否則我們連他們掌門到底死沒死都不知道。”
落白裳緊皺眉頭道:“現(xiàn)在的線索只剩下阮棠了。青山門到底圖個什么,掌門之死這么大的事情,他們沒有理由說謊。就只是為了陷害阮棠?”
諸葛小明滿臉郁悶道:“最重要的就是,我們現(xiàn)在根本就是一頭霧水。根本找不到任何線索證明阮棠是清白的?!?p> “也沒有辦法知道青山門掌門到底死沒死。更不知道他們的動機,簡直無解。”
花淺聽到諸葛小明的話突然抓住了什么,動機?阮棠跟青山門有死仇,青山門有沒有可能知道?
花淺眼睛一亮道:“或許,我們應(yīng)該先去找阮棠?!?p> ……
見到阮棠時,是在臟亂的地牢里。
那個總是挺直著腰板,穿著一身紅衣的女子正蜷縮在一個角落里,雙手環(huán)抱著雙腿,埋著頭。
花淺很久以前也短暫的這樣過,所以花淺知道,這是一個極其沒有安全感的動作。
落白裳和諸葛小明猶豫了一瞬,不知道如何開口。
花淺搶先了,她輕聲喊了聲阮棠的名字。
“阮棠?!?p> 阮棠耳朵動了動,抬起了臉,茫然的朝向了花淺。
花淺頓了頓。
阮棠黑沉沉的眸子沒有任何閃動,她木然著一張臉,張了張口,短促的發(fā)了聲氣音。
她停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后,緩緩說道:“你們來干什么?!?p> 阮棠不知道的是,她的故作鎮(zhèn)定沒有絲毫作用,身體不爭氣的背叛了她的想法。
她只覺得自己眼睛很干澀,卻不知道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眼圈也悄悄紅了。
花淺一時無言,緩了緩,正要開口時被落白裳打斷了。
花淺這才想起,人前,尤其落白裳面前,她和阮棠的關(guān)系并不好。
落白裳的語氣與平常沒有絲毫變化,他知道阮棠的故作鎮(zhèn)定只是不愿意示弱。
既然如此,他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不必糾纏,他只需要知道答案。
落白裳直接了當?shù)膯柕溃骸扒嗌介T說是你殺了他們掌門,昨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