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太多了,來了也躲不過。”寧陸安慰似的拍拍鈕士的肩:“先回去睡覺吧?!?p> “這,誰能睡得著?!扁o士快哭了:“哥,今晚我寢室沒別人,你過來咱倆一起睡吧?!?p> “我去哪兒不都是一樣的嗎?”寧陸冷酷無情的打斷了他的臆想:“橫豎你都是要進去的,跟我在一塊還能有什么反常不成?”
“那我不是指望咱倆能互相照應(yīng)一塊嗎?!扁o士緊張道:“萬一和你不是一個里頭的……那,怎么……”
鈕士不敢想,他告訴自己可千萬別瞎想,萬一靈驗了呢。他可不敢想象沒有人帶的自己會怎么活。
寧陸看了眼他,遲早這孩子得學(xué)會自立,如果不是的話,自己也不可能在他身邊跟著一輩子。不學(xué)會點本事,遲早要掉在里頭出不來。
于是,晚上,鈕士依依不舍的和寧陸告別,然后分開走進自己的寢室。
寢室內(nèi)的燈暗下去,頭頂?shù)墓馊Ψ路疬€浮在腦袋上方。很神奇。鈕士原本以為自己睡不著的,誰知一閉眼,很快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寧陸從黑暗里醒來。
他現(xiàn)在幾乎摸清了一種規(guī)律,當自己從黑暗中突然醒過來,心頭還有那種奇怪的感覺的時候,往往就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種世界究竟是什么,寧陸不知道。它們是怎么找上他的,他也不清楚。
但是他只知道,自己來了,就必須得想辦法出去。
寧陸從床上坐起來,依舊是那個寢室,只是明顯自己覺得不一樣了。有什么東西,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悄悄的萌生,生長著。
他從床上,扶住圍欄,一步一步的登著上層的階梯爬下來,寢室里同樣除了他外沒有別人,另一位舍友被家人接回去了。
寧陸用腳后跟接上地面,無聲無息的讓自己擺正了位置。但是他沒有嘗試著開燈。
雖然這一切看上去和他晚上突然睡醒起夜沒有什么不同。
他從床頭的桌面上摸索了下,摸到了睡前放在那里的一把小水果刀。校內(nèi)不讓帶刀進校園,這是他今天趁接孩子的家長都來,出門買的。
果然,本來就在世界內(nèi)的東西還可以保留著。寧陸心里嘆了口氣。這個世界恐怕和他脫離不了干系。
這種被找茬的感覺,令他不爽。
調(diào)整了下心情,他走到門口,燈的開關(guān)就在他手邊,他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寧陸握了握門把手。
開著的。他眼神一頓,明明睡前,他記得是鎖著的。
突然,從背后傳來一陣不清晰的感應(yīng),太過微小,導(dǎo)致寧陸一直都沒有察覺到。如今他肢體動作快過思考,回身一個旋踢,將背后貼過來的某樣?xùn)|西踹飛出去好遠!
“嗷——”那東西發(fā)出類似野獸的叫聲,被一腳飛踹到了窗戶上!震得窗戶發(fā)出一陣“卡拉”響。寧陸余光瞥見沿著窗邊,又升起了一堆的那種黑色的黑影!根本看不到那些是什么的寧陸轉(zhuǎn)身出了門,反手將門扣上!
“砰——”的劇烈撞擊聲從門邊發(fā)出,寧陸差點被這一下撞飛出去,他用后背死死抵住門,隨后脫下身上下床時候披的外套,掛在門把手上擰了兩圈,將門徹底鎖死。
寧陸看著那“砰砰”作響的門,心里在想著那是什么東西,聽見走廊那邊傳來人跑步的“塔塔”聲。
他看了眼旁邊沒有動靜的某扇門,拿手指敲了下門板,然后在走廊那頭的聲音快要到眼前的時候,轉(zhuǎn)身進了隔壁那間寢室。合上門。
一通動作沒有發(fā)出任何多余的聲音。
不出他所料,進來的這間寢室里沒有那些怪物,寧陸現(xiàn)下對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有了個基本的定論。
首先,那怪物可能還是對聲音敏感,因為他下床時候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導(dǎo)致跟他同屋的那怪物沒有在第一時間對他發(fā)出攻擊??珊竺嫠麑⒐治锾叩酱斑叺臅r候,便吸引了一群東西跟著出現(xiàn)。
寧陸同樣第二個猜想是:這種東西的數(shù)量很多,那么它們的殺傷力并不會很大。雖然推寢室門那下感覺挺厲害的。但是它畢竟連寢室門都破不開,還被自己一腳能踢出去的地步。
若是第一個世界的“羊”,就完全不會這點功力。
明白這兩點,寧陸先看了眼窗戶關(guān)嚴沒有,又巡視了圈,這房間內(nèi)沒有人,也沒有別的東西。
走廊那串腳步已經(jīng)跑到了跟前,寧陸隔著門板,甚至能聽到他呼呼的喘氣聲。
是個人。
李陽冰一路跑的快要沒氣了,感覺身后跟的東西越來越多,他眼見自己被走廊拐角給絆倒,然后整個人撲倒在地上!
這真的要完了嗎?
自己不過是做了個噩夢?;蛟S這樣就能醒了,醒了就會回到自己的世界里……他這樣想著。然后忍不住緩緩閉合了雙眼。
突然!感覺有人從后背將自己一拉,然后幾乎一瞬間的功夫,剛還撲倒在地上的他,被人一把拉進了一個房間,那門輕輕的合上,好像還沒扣嚴。
“你是……?”李陽冰還來不及驚訝,就被那人捂住了嘴。他聽到外頭的一堆密密的,小小的,硬要說的話,就像很多只很多只的鳥在走廊上走過的聲音。
那聲音不大,卻異常的有存在感。
李陽冰不敢開口。他知道背后這個人是個人,而外頭那些是什么,就不好說了。
他跟身后的那人,都停在這一刻,誰也不動,不出聲。
直到外頭的聲音漸漸消失。
李陽冰好幾次沒忍住,想要大口呼吸,都被那人死死壓制住。他心跳的飛快,簡直要從喉嚨口冒出來。
可他身后那人卻十分的靜。李陽冰就靠在他胸前,卻連一點心跳幾乎都要聽不見。
這還是人嗎?
有一瞬間,李陽冰竟然冒出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