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士疑神疑鬼的在水吧四周轉(zhuǎn)了圈,甚至還繞到后廚去檢查了下后廚的衛(wèi)生環(huán)境。
當(dāng)然憑他的肉眼是看不到水里的小蟲的。
鈕士放棄了掙扎,一屁股坐到吧臺上,把從后廚拿出來自己調(diào)和的飲品調(diào)出來。然后看了看四周無人,飲了一口。
隨后,他準備出店。
在他腳快要邁出店門的那一刻,店門仿佛自己長了意志,“呼啦”一聲合上,將鈕士困在內(nèi)里!
鈕士看到四周的燈一下暗了。
他沒回頭,就聽見后廚“嘎啦嘎啦”的聲音,就如同一只快要報廢的機器,拖著自己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往前攀爬一樣。
鈕士都不敢回頭了。心里化身尖叫雞叫了無數(shù)遍,才鼓起勇氣回過頭看一下。
可惜已經(jīng)晚了。
還未回頭,就感到有一雙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手并不是很涼,卻更令人害怕。
那太像一只人的,柔軟無骨的手了。
如果說不是人的手,哪怕是什么枯槁的怪物的手,鈕士現(xiàn)在都沒那么害怕??上н@不是。但在他進來后廚之前,是的的確確看過這里沒有人的。
那么,這人又是誰啊啊啊!
鈕士一句:“鬼!”沒說出口,脖子就被那雙輕柔的手圈住。
這鬼還挺溫和的。
但是他下一秒就不那么想了。那雙手,根本不是人的手腕兒能做出來的動作!因為它居然像蛇一樣,把鈕士的脖頸牢牢的繞上好幾圈!
當(dāng)它驟然開始絞殺之際,鈕士迎著頭皮發(fā)麻,大喊出聲:
“車——”
“轟——”一聲,宛如王車戰(zhàn)場上發(fā)出的聲音,那雙手被鈕士周身爆發(fā)出的金黃震開,然后在戰(zhàn)車凸刺爆出的一瞬間,被扎成碎塊,紛紛零落。
鈕士捂著脖子:“這樣的事情我下回可再也不要經(jīng)歷一回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說了沒用。從來都沒用。不然他現(xiàn)在也不會站在這兒。
背后那蛇一樣的雙手被撕裂,那道攻擊竟然還沒有減退,而是越來越多。鈕士現(xiàn)在只要一回頭,就能看見,背后那許許多多雙同樣的長臂,從那盛水的水缸里躍出,手指揮舞著,似乎他一回頭就能插進他的眼睛。
鈕士手指一彎,金黃色的戰(zhàn)車如同有了生命,被主人賦予了靈魂,朝著前方關(guān)閉的大門轟然撞去,大門禁不住這股來自虛空的力道,被一下撞碎。鈕士朝著前頭頭也不回的跑去!
腳踝纏上了手腕兒,他就一腳給踢開,頭發(fā)被抓住,他便揮手打出一片鐵鏈,將空中跟隨他的那些東西通通打碎!
“戰(zhàn)車!”的力量,這么用是最好的了。
當(dāng)鈕士踏出那間店,那群飛舞在空中的手臂便不再追了。鈕士感覺不到攻擊,才敢回過頭去。這一幕差點把他嚇到吐血。
“幸好,幸好聽他的,全程沒回頭?!扁o士相信自己回過頭后的戰(zhàn)斗力不會比現(xiàn)在好。他這下試探,又摸清了一個規(guī)律,這些東西,只能在固定的范圍內(nèi)游動。
也就是說,不是沒有解救之法。似乎哪怕中了招,跑出一段距離后也能得救。
鈕士呼喘著,胃口內(nèi)忽然傳來一陣惡心。他原地干嘔起來,不多久才吐出幾只惡心的小蟲子。
“嘔——”鈕士簡直不愿看見現(xiàn)在的自己。他別過頭去,盡量遠遠的離開那攤惡心的蟲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币慌钥磻虻姆垢辏瑥呐赃叺牡昝嫔蠈右卉S而下,“這下辛苦你了?!?p> “你知道感謝我就行?!扁o士有氣無力的說了聲。對于伏墓戈這種人,他想要與之相應(yīng)的保護與信息,就必須拿相應(yīng)的東西來換。
這樣才是公平。
伏墓戈在操縱蠃魚把鈕士喝進去的蟲子弄出來之后,手腕兒一展,空中浮起一個人影。
是個女人的模樣。
“捉到了?”鈕士吃驚的看著那浮在蠃魚制造的小泡泡里頭的女人,她似乎窒息了,除了嘴里還不住的吐出泡泡之外,身體沒有別的動作。
“她不過是個嘍啰?!狈垢瓴辉谝獾膶⑴菖菟Φ揭贿叄桥艘幌聫呐菖堇餄L落出來:“我在考慮要不要殺她。”
“她也沒做錯什么吧……”鈕士看到那女人有氣無力的吐出點水來,也心生不忍:“她只是被分到了這么個角色而已?!?p> “嗯。你說得對?!狈垢觌y得贊同他說的話:“不過不殺了她的話,還會有更多人被她殺死?!?p> “這……”鈕士無解了。他知道這是場殘酷的戰(zhàn)斗??蓻]想到這是場對自己良心拷問的戰(zhàn)爭。
若是為了一個人的性命,就可以害死更多人嗎?
如果他自己想要活下去,能夠心安理得的把更多人命葬送?
這一點,如果寧陸在的話,或許他會有自己的答案。鈕士心酸的想??墒乾F(xiàn)在他哥不在,只有他,他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必須要自己背負結(jié)果。
伏墓戈難得的站在一邊不說話,就那么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做出抉擇。
“如果你沒打算的話,我打算把她放進那間水吧里?!狈垢挈c頭道:“順便也讓我看看,喝下那里水的她,會不會被那群怪物殺死?!?p> “她肯定會被殺死的?!扁o士皺著眉頭,難忍的看著他:“還是說,你只是想看看她被殺死的過程?”
“我還有些事情想要確認?!狈垢甑晚粗o士,但是給了個非常自由的決定。
鈕士忽然覺得這一幕好眼熟。他曾經(jīng)好像也經(jīng)歷過一樣。
對了。曾經(jīng),他是在被羊踩碎身體之后,伏在地面上等死的時候,聽到站在身邊的束朔,那樣輕易的談?wù)撝纳馈?p> 那樣輕易的……決定他的生死。
或許從那時候,升起的無禮和憤恨,才是促使他直面死亡,和寧陸聯(lián)合組隊,一起出去的原因吧。
那是他最厭惡的人?,F(xiàn)在卻變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