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一墊著袖角給白芽拭去淚水,將白芽的頭摟在了自己的懷中。
穆巖哭著哭著又笑了,不過目光卻是聚到了白芽這邊,他吐字已經(jīng)有些不清了:“其實不怕你們笑話,白芽真的不是我的親女兒,我恨了蘭花這么多年,也還是很難放下。但是當年有些事情頗為蹊蹺,直到現(xiàn)在我還沒有搞明白,想請教請教郭仙人!”
說著,穆巖轉(zhuǎn)過頭來,將沒端酒碗的手搭在了郭云道的腿上重重的拍了拍。
“你說吧,是什么事?”
穆巖起身,俯身遮口貼在郭云道的耳朵邊上,小聲的說道:“其實是關(guān)于我和蘭花結(jié)下良緣的那一夜發(fā)生的事?!?p> “那我不想聽!”郭云道別過頭去,很有底線的搖了搖頭。
“唉!”穆巖急得拍了拍自己的嘴,辯道:“不是那事!是,是那團莫名其妙的藍光!就一道從天上掉下來的藍光,砸到蘭花身上就消失不見了!”
“哦?”郭云道又提起了興趣,穆巖這個小子身上怎么總會能引出些讓人感興趣的東西呢?
穆巖還要開口繼續(xù)講下去,郭云道使法用水舞封住了他的嘴,側(cè)過頭去給方木一使了個眼色。
“走,小白芽,我們?nèi)ハ聪葱∨K手。”方木一讀懂,拖著白芽的小手,帶著他站了起來,往灶舍里走去,那里有水,稍稍洗了幾下,便帶著她出了灶舍,回了正屋。
解開封印,穆巖也無異樣,只是睜不開的眼睛,面頰通紅,嘴上功夫也停不下了。
“當時可把我給嚇得吧,還好我剛下床。不過自從那夜開始,蘭花就一直高燒不退,軍中醫(yī)治無效,持續(xù)燒了一個半月,我派人送她回府之后,請最好的郎中給他看,拿最好的藥給她治,都好不了,燒就是退不下去,你說奇怪不奇怪?!?p> “那最后是怎么好的?”郭云道很是感興趣。
此時,方木一從屋子里走了出來,他對這些事也很感興趣,又坐回了座位上,只是離郭云道更近了,當一個觀者。
屋內(nèi)白芽因為剛剛哭完,眼袋微鐘,難抬起來,不多時便趴在翠姑的懷里睡著了。
穆巖不間斷的繼續(xù)講著:“之后的五個月一直都沒見好,我就讓翠姑一直守著她,直到過了這五個月,這期間我也從血海之中僥幸生還,之后孩子生下來,她的身子這才慢慢的恢復過來,不過因為這件事,直到現(xiàn)在她的體質(zhì)都還很弱。”
“你說的那道藍光?具體是怎么回事?”郭云道細細琢磨,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一場高燒持續(xù)半個多年頭,仔細想想屬實有些駭人,這其中必定是有一些令人難以發(fā)現(xiàn)的問題存在!
“細細想來,說白芽是蘭花與那道藍光生的也并無不妥,在此前一路逃難,我接她回來,也讓軍中醫(yī)者給她診過脈像,那時并無異樣,只是那夜之后,方才有的喜脈。我不知道那道藍光是什么東西,但是當時它就是從屋頂之上突兀的穿了進來,房梁完好無損,蕩漾的藍色光暈將整個屋子內(nèi)都撐滿了,我起初驚慌,以為是敵襲,用了什么法術(shù)!可逐漸開始感覺到異常溫暖,然后又有幾絲冷意傳來,我開始變得冷靜,在那些光暈的正中心看到了一個渾圓的晶瑩的像冰一般的藍色球體正在凝聚成形,不待我細看,它就已經(jīng)鉆到蘭花的身體之中去了,消失不見,像水波一樣蕩漾的藍色光暈也隨之消失?!?p> 郭云道有些詫異,穆巖口中所描述的這段場景總讓他覺得有些熟悉,滄海閣曾經(jīng)也出現(xiàn)過類似的事件。只不過是老祖緣道化法,遺留下來的精氣神化作一道碧波,沖向滄海閣的瞭東坡之上,自此瞭東坡便化為生意盎然,仙氣氤氳的修煉寶地!只不過當時那道碧波就只有指頭肚那么大,穆巖口中所述的光暈撐滿一整個屋子的藍色晶體,若也是這樣,豈不是太過于恐怖?如果不是,哪!那到底是什么?
“我能去給蘭妃把把脈嗎?”郭云道問道,他想了解這些東西,這方大世界變化很大,此次不止滄海閣,還有多個封閉的秘境與宗類派別在神秘的召喚下陸續(xù)啟關(guān),冥冥之中也預示著有不可預料的災禍要發(fā)生!三年前的五國慘案其實他也有所了解,各方都很重視!當時就有秘境前去調(diào)查,只是沒想到穆巖竟然也有過踏入當時五國的經(jīng)歷!還遇到了秘境中人!
再加上穆巖所述的那藍光一事,郭云道越想越覺得奇怪,難不成是秘境中人做的手腳?不然平白無故怎會出現(xiàn)這等異像。
“去吧,我在這等著?!蹦聨r直接棄掉酒碗,提起酒壇子抱在懷中,此時第二壇已經(jīng)快要被他飲盡,紅著眼圈朝著郭云道訴道,“我沒臉見她啊,三年,我將她置于這里兩年有余,心中有愧!”
郭云道讓方木一守在這里,此時天色已經(jīng)開始逐漸轉(zhuǎn)黑,晝短夜長,寒風漸襲,竹影婆娑,在風中沙沙作響,蕭瑟彌漫,陰冷氣息讓人既寒而栗。
此時正屋之內(nèi),翠姑本是趴在門前偷聽著外面講話,這一聽到郭云道的腳步聲,忙是回到榻邊,抱起已經(jīng)在床上安睡的白芽,摟在懷中。
蘭花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面部也沒有了痛苦之意,靜靜地睡在那里。早先她醒過一次,只是看到翠姑和白芽都在自己身旁,心中便無所顧忌,頭疼得厲害,就閉目休息,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郭云道進來的時候,翠姑顯得有些意外,忙問:“穆王怎么樣了?”
郭云道有些意外,走過來道:“我來看看蘭妃的病情怎么樣了?!?p> “已經(jīng)差不多好了。”翠姑將白芽放下,放在蘭花得旁邊,將棉被給她批上了身子,“多虧了大師的藥?!?p> “還是需要把脈一探,有些東西從表象之上無法看出?!惫频揽拷涔蔑@得有些驚慌,起身讓開好遠。
郭云道立在榻邊,感知一二,并沒有從蘭花的身上感受到什么獨特的氣息,他有些疑惑,難不成那股能量隱藏在了體內(nèi),那么龐大一股能量理應很容易便能夠感知到,可是現(xiàn)在面前那人周身傳出的卻只是平平無奇的生氣,沒有一絲一毫其他的波動。
翠姑在一旁以為大師難辦,上前俯下身子,將蘭花的左手輕輕的從被中掏了出來。
郭云道俯身,右手抵在蘭花得脈搏之上,細細的感受著她身體之中氣的流動,可依舊還是什么都沒有,空空如也,那所謂的藍色能量,消失的無影無蹤。難不成是在燒退之后,能量便消失或者轉(zhuǎn)移了?
郭云道想著想著,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轉(zhuǎn)移到了躺在蘭花身邊的白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