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芽進了屋中,放下自己的佩劍,摘下了面紗放在了桌子上,這屋內與廳堂之中的富麗堂皇不無二致,只是少了三分香氣與富貴,多了七分舒適,客房之中有一尊鳳雕,展翅搏天,迎門慶喜。
屋內多以檀木做料,茶幾桌椅,樸凡蘊靈。綾羅紗帳上,金線繡著金鳳,零星閃閃,璀璨奪目,鳳眼鑲著翠珠,炯炯有神。
待到坐在床上,白芽才發(fā)現門口竟然還擺著一雙便履,看了看自己腳上沾灰染塵的白靴,一路帶過的痕跡,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忙是起身上前換掉鞋履,就在這時,屋門上傳來了敲門之聲。
“哪位?”
白芽詢問。
“開門!是我。”
是俞綺臻的聲音。
白芽邊換著便履,一手開門,門打開后,一個大女孩,匆匆的從門外竄了進來,不忘朝著四處回望兩眼,瞧一瞧有沒有人跟隨。
“小凰!你看沒看出來?”
俞綺臻顯得有些迫不及待,神情帶著幾分著急。
“什么啊?”
剛把靴子褪下的白芽被俞綺臻這摸不著頭腦的一問給問的有些發(fā)懵。
俞綺臻俯身幫著白芽套上便履,然后挽著她的手臂就往床邊走,一邊走著一邊道:“那張若仙??!你難道沒看出來那家伙的壞心思嗎?”
“怎么啦?”白芽將俞綺臻安排坐下,立在那里對著她道,“我倒是覺得這個人還挺好的,免費給我們開了四間這么好的屋子?!?p> “你看看,這會兒秦禹都不知道去哪了!”俞綺臻有些不情愿,置氣道,“你竟然還覺得他好,肯定是他搗鬼,使壞,讓秦禹現在都還沒到呢。”
“哎呀呀,別多想了。”白芽坐到一邊,攙著俞綺臻的手臂安慰,“說不定他們現在正談的融洽呢。”
“小凰??!”俞綺臻拍了拍白芽的手背,語重心長道,“你一直都待在我們冰域之中,甚少在外界游歷,心思單純,就是把人給想得太好了,我告訴你啊,出門在外,一定要提防著點,你看看那張若仙偷偷盯著你的眼神,一看就不對勁,眼里透著壞水,準沒安什么好心?!?p> “嗯嗯,知道了,俞姐姐,你放心吧,我可不是那么好騙的,我會小心的?!卑籽肯衲O駱拥狞c了點頭,實則一個耳朵進,另一個耳朵出,腦子里正想著今晚上要吃什么呢,是美味的鮮花糕,還是好吃的奶香包,來之前他聽蕭姝師姐說過,這天極城中的好吃的可多了!
“其實我還有一事,能不能陪我出去找找秦禹,看看他到底在干嘛,這客棧我總感覺騷氣十足,萬一他捅了狐貍窩,那......”
說著說著,俞綺臻的臉色就開始變得哭喪了起來。
“好吧!我也閑來無事,就陪著你出去看看吧?!?p> 白芽心里清楚俞綺臻那點小九九,雖然她從不肯承認,但是時刻不在顯露著她對秦禹的關注。
又要換上靴子,俞綺臻感覺是自己疏忽了,心中有歉,俯身幫白芽提鞋。
二人走出閨房的門戶,走廊之上的屏風擋住了花境之中的景色,不過近了,方能看到這屏風之上,連這一片竟然是勾勒出了一整幅千里江山秀景圖,伴著廊邊墻上的長明燈,燈下有著夜光寶石散發(fā)著熒光,也實乃一處賞心悅目的雅境。
走廊上并沒有秦禹的身影,張若仙也不在這里。
白芽和俞綺臻順著走廊朝著出口走去,二人皆沒來過這里,只是順著來時的路朝著反方向走著。
“你有沒有聞到?”
俞綺臻在這四周抬著頭伸著鼻子嗅了嗅。
“聞到什么?”
白芽有些懵,挽著自己胳膊的俞綺臻此時表現怪模怪樣。
“一股騷臭味道,好惡心?!?p> 俞綺臻抬起手扇了扇鼻子。
白芽愕然,她倒是沒有聞到刺鼻的味道,只是這里確實有股怪味,淡淡的香氣,可能是從下方花圃之中傳來的吧。
“你可一定得小心一點啊,張若仙那家伙絕對不什么好東西!”
俞綺臻再次提醒白芽,提到張若仙,不自覺的翻了個白眼。
“知道啦!姐姐,你都說第二遍了?!?p> 二人回到了卡口之處,雖然有著木柵欄護著,但是侍從還是上前提示二人莫要靠近,危險,若是想乘坐觀光花車,請從二樓壹字房乘坐。
壹字房?二人迷惑,回頭看了看,只見卡口正對著的,便是那侍從口中所說的壹字房,不過此時卻是房門緊閉,此間的門戶要比其他的客房大上許多,其內的空間想必也不會小。
在柵欄內朝著外邊看了看,并沒有什么特殊的,秦禹乘坐的南瓜車此時早已不見,人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去。
俞綺臻四處看了看,都沒有發(fā)現秦禹的身影。
“不會吧!”俞綺臻慌了,“難不成真的是被哪個狐貍精被拐跑了?”
她忙問侍從,有沒有見到一輛南瓜花車,其中乘坐著一個高挑冷酷圍著面紗的白衣男子。
侍從搖了搖頭,南瓜花車倒是見過,只不過那其中怎么可能會有人,便如實告知二人,南瓜花車是灑水車,是用來給花圃澆水的。
俞綺臻和白芽聽完有些吃驚,這張若仙果真沒安好心,給秦禹安排的竟然是一個澆水車!
此時花圃之下,小橋流水處的涼亭之中,媚娘正在捏著拳頭碎碎的捶打在商賈的胸口,面色泛紅,口中嬌嗔:“討厭,有奴家一人還不夠嗎?”
俞綺臻怒不可遏,暴怒,揪住卡口侍從的衣領子,神色如寒冬般凜冽,開口問道:“張若仙那小子現在在哪?”
侍從被嚇得唯唯諾諾,本是不情愿,但是俞綺臻沙包大的拳頭就要朝著他臉上回去,他連連求饒,知道自己先前說錯了話,卻又無可奈何,迫于眼下威壓,只得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旁邊的那壹字房。
俞綺臻轉瞬便來到了壹字房,一腳踹在了房門之上,口中大喝:“姓張的!你小子在里面?嗎?”
白芽捂住耳朵,不是因為嫌棄俞綺臻的大嗓子,實在是聲音太大,震耳欲聾,而那在卡口待命的侍從更是直接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俞綺臻這一嗓子,混摻了不少真氣,如此近的距離,威力不是常人所能承受。
“噓!”白芽在一旁制止,扯著俞綺臻的肩膀,道,“別??!師姐!”
俞綺臻輕輕的推開白芽,對她眨了眨眼,告訴她自己有分寸,這一聲被她的真氣凝練,全都朝著壹字房里擴散,只是周深余波,便讓那侍從受之不得。
不過這壹字號房也是神奇,俞綺臻動上真力的一吼,其中之人竟然根本就沒有聽到。
她們不知道的是,此時壹號房之內,正現著一場怪異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