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內(nèi),長長的大街上空空蕩蕩,既無攤販的叫賣聲,也無行人的說話聲。
原本應(yīng)該熱鬧的市井失去了喧囂,這會兒顯得異常寂靜。
大街兩側(cè)的店鋪大門緊閉,店外的布幡隨風(fēng)高低不齊地飄搖,時不時發(fā)出獵獵聲響。
玉新歡幾人不快不慢地走在路上,參差不齊的腳步聲在這時更是清晰。
“我看想找一家醫(yī)館不太容易,要不先尋一家客棧落腳吧。”
簡明晨和古銘并肩走在一起,說話時他自然地用手肘碰了碰古銘。
古銘不說話,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街兩旁的店鋪。
簡明晨自然懂他的意思,“我只是說不太容易找,可不是說一定找不到?!?p> 說著撇嘴一笑,自顧走到前頭去了。
玉新歡快走兩步,順著他走的方向一瞧,卻見那方竟有一家開著門的客棧。
“過來吧,這不是找到歇息的地兒了!”
簡明晨站在那家客棧外面,面上顯出一絲得意。
玉新歡瞪了他一眼,招呼了阿莉和古銘一道便朝他走去。
入目所及,再找不到第二家開著門的店鋪。
是以,這唯一一家開著門的客棧有些顯眼,也難怪簡明晨能一眼便看見了。
玉新歡面上狐疑,“這街上不見路人,卻獨有一家客棧敞開著門,顯然這開門的目的不在于待客,你們不覺得有何異處嗎?”
阿莉搖搖頭,“看起來除了與眾不同一些,其他的這會子也看不出什么?!?p> 福緣客棧。
古銘看了客棧的牌匾一眼,復(fù)又低下頭,跟著簡明晨進去了。
他這會沒什么看法。
擦過玉新歡肩頭之際,他稍緩了腳步,低聲道:“無事?!?p> 阿莉上前來,她抱著孩子,不敢太大聲說話,“夫人,他們都進去了,那我們……”
話還沒說完,盯著古銘背影的玉新歡收回目光,“他們都進去了,我們也進去?!?p> 與街上的安靜一樣,客棧內(nèi)也是安靜得半點聲音也無。
沒有掌柜,更沒有小二。
桌椅分布在門的兩側(cè),中間寬敞得可容納十來張床榻。
一眼看過去,左右兩條直直向上的梯子鏈接了二樓,一扇扇門緊緊關(guān)著,儼然是嚴絲合縫的樣子。
“這客棧住下二百余人不在話下。”
找了個座位,古銘將婦人放下,“可看著倒半點不像做生意的?!?p> “若是家無人經(jīng)營的客棧那不是更好,還能免了一筆出去的銀子?!?p> 阿莉未有多想,淺想著這種可能便有些許的向往生出來了。
玉新歡打量了周遭一會兒,見地面干凈,桌椅也是整整齊齊的。
“就算客棧入不敷出,店家還是日日清掃,可見開著店門也不一定是要做生意?!?p> 說話間,簡明晨噠噠噠的已經(jīng)摸索著跑到樓上去了。
扒拉著扶欄,他高聲喊道:“生意來了,掌柜的,店小二……唉,倒是來個人招呼一下啊。”
半晌無人應(yīng)答,在以為不會有人出來時,卻聽到一聲開門的吱吱聲。
“有客人,自己找了房間住下便可,這大喊大叫的真是叫人連個踏實覺都睡不了!”
一身粉色長袍,發(fā)間系了一條粉色發(fā)帶,面上戴著一張銀色的面具遮了大半張臉。
墨發(fā)散披,卻有幾縷毫無拘束地散落在額前。
張著嘴打著哈欠,雙手大大的伸展著。
看他這副打扮,玉新歡隱隱約約覺得熟悉。
阿莉低呼一聲,“夫人,這是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
哪個男人?
見她微微蹙眉,顯然是什么也沒想到。
阿莉瞥了那人一眼,又提了一嘴:“花孔雀!”
啊,花孔雀!
玉新歡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寧如故!”
還瞇著眼睛伸懶腰的男人乍一聽有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便慢悠悠地收了手睜開了眼睛。
睡眼惺忪的眼眸如沁了春水,眼角可見的絲絲媚色漸漸消弭。
他低頭看見玉新歡,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理了理衣袖慢慢走到扶欄前,“呦,你是哪里來的小娘子呀?”
那語氣極其輕佻,叫人一聽便覺得他不是個正直的男子。
玉新歡嗤了一聲,“哪里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發(fā)現(xiàn)寧兄這記性不怎么好。”
寧如故露在外面的唇勾起一抹淺笑,干脆將手搭在了扶欄上。
“寧兄?聽起來你識得我?但是……我怎么不記得我們認識呢?”
他的眼中泛起一點狐疑,微微側(cè)頭擺出一副正在回憶的樣子。
玉新歡拂開外衫,抽出腰間的笛子,拿在手上靈巧的擺弄起來。
“那時我勉強當你是朋友,卻原來你開口要來的緣分你這樣容易忘記。”
見她這番動作,加上她之前的話,樓上的寧如故像是想起來什么,抬起右手長長的哦了一聲。
“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