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來了……肖男松了口氣,不論來的是趙無塵還是三皇子,只要能救他就行。
韓昭陰沉著臉走出地牢,聽見三皇子的叫罵聲,擠出笑臉迎了上去,拱著手道:“殿下,不知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三皇子都沒正眼瞧他,叉著腰那姿態(tài)還有幾分霸氣:“趕緊把肖君也給我放了,要不……我就把你鍋砸了,再到你床上撒尿!”
說著解開了褲腰帶。
男仆們抿著嘴偷笑,女仆們捂著眼從指縫里偷看,被韓昭瞪了一眼便都散了。
“殿下,我這里只關(guān)著一個殺我花豹的賊人,沒有什么肖君也!”
“你那花豹,被殺了?”三皇子一副惋惜的表情,“那么俊的豹子,跟著你有些年頭了吧,你也別太傷心……”
說完才又想起正事,吼道:“你花豹死了關(guān)我屁事,我要人,我要肖君也,快給我放了!”
北陵城上到高官下到賤民,都知道皇帝的三兒子陳昊腦子不好使,連閣老都不敢惹。
敢罵左千雪死太監(jiān),敢當眾薅玄夫子的長須,兩位閣老只是笑連一聲責罵都沒有。
能降住他的,也只有趙無塵那個鬼見愁,兩人見面就打,三皇子修為不濟,每次都被打的鼻青臉腫。
韓昭心中有數(shù),就算人不在他這,三皇子也會把韓府鬧個底朝天,他父親退朝回來一定會責罰他,便讓下人把人放了。
肖男被從地牢里拖了出來,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意識,三皇子呆站了半天才認出來,用袖子擦掉肖男臉上的血跡,瞪著韓昭,質(zhì)問道:“是你打的?”
“我……”韓昭的表情像吃了黃連以后便秘了一樣,“我就是想給我的豹子報仇,一時下手重了……”
三皇子思索了一會,說:“有道理,你為給愛寵報仇情有可原!”
韓昭表情舒緩。
卻聽三皇子繼續(xù)說道:“你打了君也,我也得為他報仇,你過來!”
他畏縮著走了過去。
“不許躲聽見了嗎?”
只見三皇子從容解開腰帶,朝他身上滋了泡尿,完事還舒爽地打了個寒顫。
“行了,這事就算兩清了,我們走了?!?p> 三皇子拖著肖男的一條腿就往門外走,走到門口,又轉(zhuǎn)過身對惱怒中的韓昭說了一句:“這身衣服,你這個月都不許脫掉,睡覺也不能脫!”
……
東城衙門,王夢瑤與捕快們坐立難安,雖說三皇子親自出馬去救人,可現(xiàn)在都下午了還沒音訊,他們擔心肖男已經(jīng)遇害。
王夢瑤自責不已,若不是因為她,肖男也不會與戶部尚書的兒子起爭執(zhí)。她平日里又對肖男那么兇,連個好臉都沒有,越想越覺得愧疚。
又等了一會,她坐不住了,要出門去打聽,這時,衙門外跑進來一名侍衛(wèi),進來喊道:“諸位,肖公子讓我轉(zhuǎn)告諸位,他現(xiàn)在很安全,切勿擔憂!”
王夢瑤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她下定決心,將來一定要好好報答肖君也。
……
……
韓府。
韓昭低著頭跪在地上,他的父親,戶部尚書韓金回來后聽說了肖男的事,氣得對他破口大罵。
他已經(jīng)跪了兩個時辰,外面天都黑了,他父親還未消氣,他想不通,為何父親會大發(fā)雷霆。
不過是抓了個小捕快打了一頓……前幾天還是父親讓他去找茬,他哪知道這小捕快與三皇子關(guān)系匪淺。
韓金書房。
換了便衣的韓金坐在書桌旁,正閉著雙眼輕捏鼻梁,發(fā)灰的須發(fā),憔悴的面容,六十歲的大能卻如六十歲的凡人一般蒼老。
老仆在外輕輕叩門。
“進來吧?!?p> “大人,查過了,安定府的人今早故意從府前經(jīng)過,甚至算準了少爺出門的時間,就為了讓少爺撞見肖男?!?p> 韓金長嘆了口氣,道:“幸好昭兒不知實情,就算他們用言靈逼問也問不出什么,田學明老奸巨猾,若被他掌握了我們私通妖物的證據(jù),這盤棋就難下了!”
老仆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韓金。
韓金擺擺手,聲音很疲憊:“你說吧,我眼花了,看不清?!?p> 老仆道:“我們的殺手傳來消息,跑了一個女孩,其他人都被擊殺,頭目是個姓鐵的體修,用言靈逼問只問出他們的首領(lǐng)姓陳!”
韓金驚道:“陳姓,還在青州,難道是勤王?”
說著笑了出來:“若真是他……這老頭不簡單,吾之楷模?。 ?p> 又問道:“亥豬后裔怎么樣?”
老仆回道:“他元氣大傷,至少還需七日才能恢復(fù)?!?p> 韓金站起來,在書房中踱步。
“時不我待,你明日去會會那小子,他體內(nèi)的妖圣之力有大用,你盡力拉攏,若不成就滅口!”
……
國子閣。
已經(jīng)到了下學的時間,術(shù)士們卻遲遲不回,而是圍成了一個大圈。外圍的站著,里頭的蹲著,圈中間有張桌子,一名小捕快一邊比劃著,滔滔不絕地講著什么。
“我剛剛說的那東西叫做汽車,我認識的一個民間術(shù)士把汽車造了出來,他斷定就算是國子閣的術(shù)士也絕對造不出第二輛!”肖男這半天忽悠的舌頭都麻了。
一術(shù)士說道:“君也賢弟,我還是對你說的‘飛雞’比較感興趣,你能詳細地跟我說一下機理嗎?”
“本質(zhì)上與汽車是一樣的,都要往前,由于飛機的構(gòu)造是流線型,會產(chǎn)生向上的升力,就能如雄鷹一般在天空翱翔?!?p> 術(shù)士們討論起來。
肖男拍拍屁股離去,深藏功與名。
上午時候,三皇子把他一路拖到國子閣讓術(shù)士們給他療傷,又把國子閣所有人都叫了過來,一一向肖男鞠躬致謝。
他說肖男是國子閣所有弟子的恩人,眾人雖不服氣,屈于其淫威還是照做了。
傷愈的肖男便想借這個機會圓他的汽車夢,才有剛剛這一幕。
三皇子正坐在一旁打盹,看見肖男出來,喜道:“走,君也,去喝酒,喝完酒去找我父皇,我們一起辦大事!”
肖男拱手道:“殿下,君也還有一事相求?!?p> 三皇子勾著他的肩膀,笑呵呵道:“客氣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就是我父皇的事,就是越國的事天下的事!”
“不敢不敢……殿下,國子閣有沒有武技秘籍,我想看一看,學一學?”
三皇子皺著眉頭俯視著他,他比肖男高整整一頭。
“學那玩意干嘛……誰惹你了,你跟我說,我?guī)е富实慕娊o你報仇,我們一起往他身上滋尿!”
這……肖男現(xiàn)在確定,這三皇子是真的缺根筋,可劍靈卻說這個人了不得,笑著回道:“我就是想學,以后好為陛下效犬馬之勞?!?p> 三皇子略一思索,說:“在理,跟我來!”
肖男早就聽說,國子閣的藏書樓,收集有全國各大門派所有的心法秘籍,就連西夏與東周的秘籍也收藏了一部分,總計有上千本。
肖男本想找到公孫家的絕學千鈞掌,轉(zhuǎn)念一想,里面這么多上乘功法還不任他挑?
看管藏書樓的是個老嫗,看著身形佝僂,面容枯槁,卻有種難以捉摸的氣質(zhì)。
作為穿越者,肖男對一件事認識很深刻:圖書館管理員都不簡單!
老嫗領(lǐng)著兩人進了樓中。望著一排排書架,肖男心生茫然,對著老嫗鞠躬行禮,恭敬道:“前輩,可否為晚輩挑一本武技,晚輩感激不盡!”
“公子客氣了!”
老嫗露出慈祥的微笑,蹣跚著走到第三排書架,抽了三本書出來,肖男跟了過去。
她把第一本書放到肖男手里,說:“這本書上記載著一種武技,叫‘冥蓮華’,是前朝人王自創(chuàng)的絕學,可謂體道最強絕學,可惜至今無第二個人學會?!?p> 肖男總覺得老嫗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幾分深意,心中也在做考量,‘冥蓮華’雖強,他要有自知之明,學不會對他來說就是廢紙。
“你不必急著做決定,聽我為你介紹完剩下兩本?!?p> 老嫗又將第二本書遞給他,說道:“這本武技,叫做‘修羅瞳’,是越國收藏中唯一的瞳術(shù),與眾不同的武技?!?p> 接著介紹第三本:“這本武技,名為‘一拳’,威力極大,甚至不輸冥蓮華,弊端也非常明顯,一拳之力能開山,能橫掃千軍,但也會耗盡武者的真氣?!?p> 老嫗說著,露出意味深長笑容。
“公子體內(nèi)的真氣與此拳法甚是契合。”
肖男心里一驚,心道這老嫗果然不簡單,能在他體內(nèi)真氣沉寂的狀態(tài)下,一眼就看出他真氣的特點,絕對是大能級別。
“公子謹慎斟酌,老嫗告退!”
眼看老嫗要走,三皇子有些不耐煩了,扒拉著老嫗枯瘦的肩頭,說:“老婆婆,不能都拿著嗎?幾本破書而已!”
老嫗的神色有幾分緊張,恭敬回道:“可以,殿下請便!”
三皇子把手收回來,老嫗突然消失,肖男眨巴眨巴眼,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
婉拒了三皇子的邀請,肖男一路小跑回到家中,迫不及待想修煉武技。
沒曾想王夢瑤一直在他房間里等著,見他安然無恙地回來,既愧又喜。
兩人面對面坐著,燈光昏黃,煤油燈的燈苗在搖曳,殺生丸趴在床上酣睡,氣氛有些尷尬。
王夢瑤輕咬嘴唇,羞態(tài)迷人。
“我之前那么對你,是我不好……”
“沒事,我就喜歡暴躁老姐?!毙つ行Φ?。
“嗯?”王夢瑤微微皺眉,顯然接受不了肖男二十一世紀的直男撩妹法。
“我跟娘說了,以后不收你的錢,你就安心住在這里,我們以后都是自家人。”
“自家人?”肖男倒是想把她變成媳婦,裝作傻乎乎的樣子,回道:“夢瑤姐,以后你就是丸子的娘,我就是它爹,咱們是一家人?!?p> 王夢瑤的俏臉瞬間羞得通紅,也不生氣,只道這小子沒心沒肺,傻里傻氣。
可這份傻,卻很討人喜歡。
……
王夢瑤走后,肖男立即關(guān)上門開始修煉,把三本武技草草翻了一遍,糾結(jié)起來。
“先學哪一本好呢?”
“一拳吧。”劍靈為他出謀劃策,“另外兩種很難學成,‘一拳’雖然弊端明顯,可相對很好上手,說不定你今晚就能學會!”
肖男猶豫:“我擔心,會變禿……”
“……”
肖男最終決定為了變強冒一定的風險,整個晚上都在研究‘一拳’,收獲頗豐。
正如劍靈所說,一拳很容易便能學會,這種武技簡單粗暴,但對筋骨的強度也有要求。
如果拳頭本身不夠堅硬,在一拳打出去之前,就會被真氣撐爆。
……
生活又恢復(fù)了平靜,第二天照常上班照常巡邏。路過首飾店,肖男忽然想起王夢瑤那支生了銹的銀釵。
多漂亮的丫頭,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
他們不收自己的房費餐費,肖男總得意思意思,進店挑了兩件金釵,又挑了兩副玉鐲子。
一份給王夢瑤,一份給胖嬸。
付錢的時候,當他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擱到柜臺上時,大牙的眼都直了。
他雖早就猜到了這小子不是普通人,沒想到會這么有錢,這個朋友,交的值!
傍晚。
肖男跟老王一起回家,兩人一路上聊著最近東城發(fā)生的趣事,走到街口時,肖男看見了站在路旁,負手而立的老者。
“叔,你先回吧?!?p> 老王還以為是他長輩,對老者笑了笑,叮囑肖男早點回來吃晚飯。
目送老王走遠,肖男直視著老者,譏笑道:“又來管我要狗?”
“我們談一談?!崩险呶⑿Φ?。
肖男瞥見路邊的一塊石頭,坐到上面,翹起二郎腿,混不吝道:“談吧!”
老者雙眼微瞇,道:“尚書大人求賢若渴,看重閣下的才能,命我來問閣下的意思,愿不愿意為尚書大人效力?”
“為你們尚書大人效力?行,有什么好處?”
“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地位、權(quán)力,世人貪圖的一切!”
肖男嘖了一聲,搖頭道:“條件不錯,可惜,還不夠。”
“還不夠?”老者有些訝異,“你想要什么?”
“幫我殺一個人?!?p> “誰?”
“宇王。”